亿万年流淌而来的大凌河,你的壮美,你的多情,你的暴烈,你的柔美,让人产生了多少向往、思恋、联想、追怀和期待呢?大凌河的悠悠流水哟,就是一河流不尽的悠悠希望!

  

        一

        岁月之歌,流韵千古。翻开历史古老的一页,深邃而悠远的苍穹演奏的时空交响乐的余音,时隔几千年后尤在人们的耳旁环绕……

        在水沛粮足的大东北,有人说,有一块地界最令人羡慕。哪块呢?告诉你,这块地界名叫义县。为什么呢?

        因为在中国的汉代,义县就已经正式拥有了县的建制,据今已经有两千二百多年的历史。整个大东北,在建县时间上,还有哪个城市能与义县相提并论呢?在中国的宋辽时期,义县已经是辽朝在大东北必须依仗和建设的两个中心城市之一,可见其地位已经相当重要了。就这两点,若论起城市的辈分来,大东北的所有城市,包括沈阳、长春、哈尔滨、大连、鞍山、吉林、佳木斯、牡丹江、齐齐哈尔等等,都只能排在儿孙辈了,其他的城市就更得往后排了!就这些吗?不!告诉你,要说义县有名,时间久矣!大棘城、孤竹国、颛顼之墟等,你查去吧,你论证去吧,保证你是带着疑惑而来,满怀清风而去。

        有人会问,这些个开疆拓土、改造天地极其重量级的人物,为什么要选择义县?告诉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大凌河!

        说起大凌河,她极具战略意义。在中国的历史上,齐国北伐山戎、曹魏征讨乌恒、前燕入主中原、北齐攻打契丹、隋唐平定高丽,皆以大凌河河谷为行军主道,辽西故道早就闻名遐迩。说起大凌河,她流经的398千米的区间,唯独将要入海的义县段的66.5千米中的重要一段为东西流向,南北形成了水阔地平的冲击平原,与这里的两大不同类型的山系共同构成了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她的战略要道,她的衢路天下,她的战略要地;她的物产丰富,她的山水可依;她的玉带环腰,她的尊象王气。这些最难得的大气象要素,天造地设般汇聚在义县,完全满足了崇尚风水的古代立业建都者对王地的选择条件。所以,才有了只属于义县的最丰富的人文历史,才有了只属于大凌河的最厚重的政治属性。

 

         二

        大河之运,浪卷沧桑。打开历史新的一页,深沉而激荡的大地,弹拨的社会变奏曲的震颤,延续七十年仍在人们的心房跳荡……

        时间回到上世纪的1948年,在这一年的初秋之季,大凌河再一次目睹了一起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

        1948年9月上中旬的一天夜里,家住义县大凌河北富有台村的高绍青夜里出房门解手,朦朦胧胧中发现院子里睡满了人,一个营长上前说:“老乡,你的名字叫高绍青对吧?听说你过去在义县的西部教书多年,多次涉水大凌河往返,不瞒你说,我们要打义县城,大凌河难过,能给我们找到一处容易过一些的河段吗?”高绍青迟疑了一下,回答说:“你们是东北野战军吧?能是能,只是我的媳妇卧病在炕,时间多了够呛,一天半会的还行。”就这样,高绍青连夜给炕上的媳妇准备了三天的吃喝嚼饹,第二天蒙蒙亮上路,中午到了他熟悉的河段,把几千人连同重武器和装备都顺利的带过了滔滔的大凌河。七天后,高绍青婉言谢绝了部队首长留他做营文化教员的想法,匆匆回到家中,看着炕上满眼泪水的媳妇一问,才知道给她准备三天的干粮和水,尽管她尽量省着,可第四天也己水米全无,现在媳妇已经三天水米未粘牙,饿得奄奄一息了。

        锦州著名女诗人苗波介绍说:“她的母亲所在部队当年越过医巫闾山牵马岭后,涉水过大凌河就没那么顺利了。当部队来到河边,但见河水滚滚而下,会水的战士试了一下,水很深,浅的地方水流齐胸,深的地方水流没顶。怎么办?过!必须过河!战士们一只手扶住头顶上的背包,另一只手拉在一起,会水的在前,牵成条条人流,强行渡河。上级有命令,水没过头顶不准撒手。女战士个子矮小,大水没过头顶的地点多一些,呛了很多水,忙乱中有不少女战士的背包就被大水冲走了。一串串背包顺流而下,而由人头排成的一条条黑线却坚定的横切河流而去。”

        1948年9月20日,东北野战军第三纵队、第二纵队的第五师和炮兵纵队主力纷纷渡过大凌河,完成了对国民党部队驻守在义县的第九十三军暂编二十师的包围任务。

        1948年9月29、30日,东北野战军炮兵纵队第一次实施了炮兵集结,重炮攻城的正规炮战,三纵、二纵五师在炮火的支援下,攻占了义县火车站、棉花厂、郑家屯和武家小庙等外围据点。二纵五师十四团十连,在连排干部全部负伤的情况下,一班班长王凤江挺身而出,带领全连仅剩的17名勇士,经过6个小时的反复争夺,终于占领了武家小庙。

        1948年10月1日,东北野战军炮兵纵队第一次实施了炮兵大规模集结,第一次实施了重炮攻城的正规炮战。上午10时30分,百门大炮同时发出了雷鸣般的怒吼,义县县城攻坚战正式打响。经过4个小时的浴血奋战,古城义县解放。义县攻坚战,歼灭守敌共计一万多人。在这次攻坚战中,包括东北野战军炮兵司令朱瑞将军、东北野战军第九纵队政委艾平、原东北野战军三纵九师某部二班班长吴新禄在内的1216名将士流尽了最后一滴热血,长眠在了大凌河畔。

        1998年的春天,我们的记者进京采访原东北野战军炮兵纵队宣传部长李伟将军、第三纵队政治部主任卓雄将军时,他们说:“辽沈战役是全国的一个大战役,那么义县是个起点。”当记者求证:“辽沈战役是否是在义县打响的第一枪?更进一步说,是否应该叫新中国解放打响的第一枪?”两位将军都毫不含糊地回答:“应该这么说。”

        在历史的一个重大节点上,大凌河为见证极具意义的中国社会政治大变革的一个重要时刻和一个令人振奋的起点而欣慰了70年;为有这样不怕苦、不怕流血牺牲而前仆后继的顽强斗志、大无畏的精神和英雄品格的人而长歌了70年;为聆听到新中国解放的第一个枪声和第一响炮鸣而振奋了70年。

 

        三

        岸漫一河水,人浪压涛鸣。翻开人们记忆的台账,惊愕而慨叹的思绪撰写出的时代抒情诗至今还在血脉里奔腾。

        在近几代人的经历中,1930年、1945年、1949年、1962年、1963年、1977年、1984年、1994年,大凌河共发了8次大水。1949年的大水,把铁路大桥从北头给冲毁了三跨,把北城门外防洪大堤内二三里宽的市场一荡而光,接着就水漫县城。过去的一幕幕,随着时光流逝,人们记忆的刻痕已经模糊了。有一次大水人们记忆深刻,动人的影像至今仍在人们的头脑中萦绕。

        1994年7月12日下午,天气预报说义县13日天气多云转小雨。13日上午8时,义县电视台台长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话筒里传出锦州市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的声音:“哥们儿,《锦州电视新闻》今晚上准备发一组全市防汛消息,请台长给安排一下义县的采访。”放下电话,台长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有云,但也有太阳。市台新闻中心主任亲自约稿,这事在县台台长的心里边分量很重,台长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在城内去县防汛指挥部,了解全县防汛概况;一路由台长亲自带队下去拍摄电视画面。在大凌河北岸,红墙子乡副乡长王绍奇介绍完乡里防汛工作并冒着密一阵稀一会的小雨引导记者拍摄完画面后,大家来到河南岸准备回台。正在这时,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看看天,薄云联片,但亮度依然不错。怎么回事呢?这功夫突然听到一声喊:“台长你看,铁路桥怎么了?”随着喊声,大家把目光同时聚焦在铁路桥。唉呀!黑糊糊的一道大墙,南岸连着北岸,平推而下。正在众人屏息发愣的瞬间,人群中不知谁大叫一声:“不好了,发大水了。”这一声大叫后,再看那堵大黑墙,只见大水裹着一片片由整棵大树、玉米杆、各种杂草、牛羊骡马的粪便干子,一阵黑风就滚向了下游。水大吗?大凌河北关渡口水文站当时测定,水流量为15000立方米每秒。

        13日下午3时,大凌河张家堡乡区段发生险情,超乎想象的大水把护岸的大堤一块接一块,一批接一批的冲刷入水,眼看就要冲垮了。如果这一垮,洪水将要改道。如果洪水真要改道,下游10来个村屯恐怕会被大水漫房而过,包括凌海市的一个乡,估计有上万口人遭难。关键时刻,张家堡乡党委书记张久祥发出命令:“通知下去,全乡共产党员上大堤抢险!”命令下完,第一个冲进了阵阵的风雨中。抢修河堤需要大量的石方,这么多的应急石料上哪儿去取?张久祥说:“上我家去,先扒大门墙,再扒猪圈墙,然后扒偏房。告诉父老乡亲,讲不了了,抢险应急,户户有责,石头任务怎么完成,上我家看去。”接下来,全乡家家户户的小驴车,骡马车,小四轮全部上阵,浩浩荡荡,几十条车马人的长流汇集在一路长龙,把石料及时准确的运送到位。有那么多人吃在河岸,睡在大堤,没日没夜地一扯气就苦干了77天,筑铁石笼丁字坝57道,筑铁石笼护坡400米,总共动用石料13.6万立方米。啊!这13.6万立方米的石料上,不但落满全乡老少青壮、大小孩伢的汗水,更沾染着他们的血。

        滔滔大浪卷过,一河静水默流,大凌河在沉思。这是一群怎样的人凝聚起这样超强的向心力呢?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焕发出这样巨大的感召力呢?啊!大凌河懂了,广大人民群众只要认准了一个理,只要谁干的事是为人民的利益,他们,就会坚定的围绕在她的周围,并能聚变出无穷的力量。

 

        四

        历史烟云去,新喜接踵来。70年历史凿凿,无奈而惊喜的转化绘就的嬗变虹桥正在为人们引画着多少新的期待。

       “社员们听清了,分马肉了,每人二斤。”这个喊声,出在义县瓦子峪公社富有台大队第四小队。喊声过后不长时间,马肉分完了,只剩下马头、四条整腿骨连带蹄子,当地人将这些称为头提。另外,将马的整个内脏全留下了,当地人管这叫“下水”。有一个社员见这些东西没分,等了一个半钟头后就去了队长家,想看看是不是队长把马的头提下水给私呑了。到队长家一看,不但没看见马的头提下水,连应该分给的马肉的影儿都没看见,队长也没回家。他一打听,很快知道了队长去向,紧颠慢跑的到大西沟一看,见队长戈仲元和车把式戈申元正在挖坑,马的头提下水外加两嘟噜马肉就放在旁边。他吃惊的问:“这是干什么?”队长戈仲元说:“这匹辕马为咱生产队没少出力,虽说被大凌河淹死了,可也是为咱们大家伙进城去拉返销粮,我和车把式戈申元对这马感情深,舍不得吃,就算是给马还个全尸吧。”

        这件事情发生在1964年9月。当时大凌河义县段只有一架铁路桥,只能通火车。铁路桥东有可供一人行走的小窄侧桥,对面来人得互相配合让一让才能去。大车小辆的想往与返,只能打梢过河,文话说就叫涉水。当个时间段,大凌河不发水的时候,河水齐胸,最深的地方有两米开外深,能没过头顶。大凌河北、河东的生产队去县城取返销粮必须涉水过河,临去空车,返回是重车,虽然返回在准备过河前车把式们都会互相帮助摘掛儿,就是两车的梢马归拉一车,虽然力量大了许多,安全把握也多了几分,但到河深处误车淹死辕马的事还是每天都会发生。在九、十月份,负责修路的部门在北关渡口处每年都会往河里打下木桩,绑上木料框架,再在上面铺上秫秸,垫上泥土与河沙。但骡马大车从上面走过,不是这漏就是那塌,翻车掉河的事时有发生,过一土桥,胆战心惊一路。

        1968年前后,听说国家在张家堡和破台子附近在架设两座钢筋混凝土大桥,这成了大凌河东、大凌河北的义县人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当听说通车时解放军派出的坦克在大桥上轰轰而过,人们高兴啊。

        1980年前后,大凌河北关特大公路桥通车,一架彩虹连南北,多年险河变通途。从此后,万人千车历险涉水过河的情景不可能再有了。作为义县人高兴,大餐小馆、家家户户酒干兴未尽。在他们的心中,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了。

        2000年前后,高速公路义县大凌河特大公路桥建设并通车。2016年前后,义县东外环大凌河特大公路桥建设并通车。时间进入2018年,大凌河上又传来喜讯,两座铁路客运专线特大桥又一前一后开工建设。人们喜悦着期望两小时进京的美好时刻早日来到。现在的大凌河义县段,即将实现铁路公路7座特大桥横挎大河两岸,人们对过去过往大凌河时的无奈与恐惧如今彻底成为历史。

        彩虹道道飞落,红日映照长河。千百年来十分自信的大凌河,对人们经常对她的诽短流长很是不解。鱼鳖虾蟹贡献的不少哇?为啥呀?如今她才恍然大悟,桥哇!现今,她服了,她也知足了。

 

        五

        仙鸟流连多起舞,凌水新颜次第开。40年发展在目,日新而月异的积累幻梦的水岸新世界仿佛正在为人们打开享乐的未来。

        十几年前,一个人因工作关系与大凌河产生了魂牵梦萦般的眷恋,三次借助植树造林空中播种的农用飞机航拍大凌河,一次漂流采访大凌河,一次请专业公司用航模飞机遥控航拍大凌河,一次请更专业的队伍用三角翼飞机携专业航拍师航拍大凌河。综其十几年的认知积累,写下了《大凌河文化开发概念性规划》《卧佛山·辽文化发掘建议》《卧佛山·辽城影视基地建设规划性方案》等文章。这些文章经朋友手转送给一位浙商,引起他的重视,纳入公司发展计划,调查论证,筹措资金,编印开发方案,并赢得省长关注,纳入省政府赴香港招商计划。以后又引起江苏一个企业家重视,组织人员专程到义县考察。这些努力与工作,终因商业属性的不确定和周期回报的长久性而被搁置。

        大凌河的巨大潜力和深远的影响力始终在吸引着人们。开发和利用大凌河,不是一两个人在想,更不是一两个人、一两个企业出于个人兴趣爱好考虑和出于企业商业经营考虑在做,而是很多人与很多企业都在想、都在争取做。但以规划全局性,目的服务性,享用便民性,利用长久性而言,还是县委县政府的高瞻远瞩的决定性和统揽大局、统筹兼顾的可行性最为关键。

        2011年,人们期盼以久的兼顾义县古文化及古生物化石遗存影响力的综合治理大凌河的战役高调打响了。

        2011年,总投资4.8亿的义县古生物化石国家地质公园获国家地质资源部批准。义县古生物化石的保护与利用终于上升到国家的层面。

        2011年,大凌河破台子大桥和张家堡大桥重点生态林建设正式实施,当年平整土地5千亩,栽植风景树等各种树木30万株。

        2013年,投资2.9亿的义县县城段宽400米,高两米的两道栏河橡胶大坝及配套的平整河道和南岸3250米、北岸2000米护坝等工程建成。人们的碧水映古城,仙鸟满河鸣的想象终于变为现实。

        2016年起,义县大凌河国家湿地公园获国家林业局的批准后,义县大凌河的改观工程从此进入高潮。与声名远播的万佛堂石窟相互映照的福山湖水上乐园工程、龙王潭湿地公园工程、广胜岛候鸟家园工程;滨河段25公里旅游观光路工程、亲水步道硬化工程和水环境整治、生态修复与打造湿地、污水净化、河道保护与清淤以及其他配套和附属等工程相继展开。人们期待的“水清、滩绿、鱼跃、蛙鸣”的绿色、生态的风景长廊已经初步形成。

        请人们想象一下,义县大凌河如今的综合治理、湿地建设、林木蓄养、水体恢复等形成的自然承载力如果与义县古老的奉国寺、万佛堂、广胜寺塔、化石馆、中德地质公园等古文化的吸引与聚集力相贯通融合,那将是怎样的情景呢?

        人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三黄五帝之颛顼,孤竹国之穆容氏,大唐文人之韩俞,辽朝皇族之耶律辈等等历朝历代的王公贤达,如果他们真能穿越时空来到今天,还能认识他们曾经那么熟悉和依靠过的大凌河吗?

        清波婀娜水连湖,碧树摇曳风起舞。自古就曾梦想浓妆艳抹的大凌河,翻翻滚滚、奔奔腾腾的流到今天,似乎她才仿佛明白了梦是一种什么?啊?意境!嘿嘿嘿嘿,她乐了。

 

        结束语

        写一写大凌河的想法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怎么写,写什么?总没能定个谱。为什么呢?我写不好诗,词无意境;也写不好散文,语句不美;总怕伤害了大凌河。正好锦州市职工作家协会有一个征文活动,并通知我写一篇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和辽沈战役暨锦州解放70周年的报告文学,我就答应试试并写出了上述文章。我对大凌河的爱,爱在心中。我对大凌河为什么有了今天的变化,心里也清楚的很。所以写一个悠悠古今多变幻,滚滚凌河几番情做为总结句。即将结束这篇文章时,说一句心里话,今天的大凌河,她变美了!我再告诉你,大凌河的明天会更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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