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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藏高原渴望一条中国铁路大动脉

       韩红的《天路》响彻了雪域高原,响彻了华夏人间。“黄昏,我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盼望铁路修到我的家乡,一条条巨龙翻山越岭,为雪域高原送来安康,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啊,把人间的温暖送到边疆”。

       (铁道兵上了雪域高原,藏民欢迎筑路大军。)

       “赫赫我祖,来自昆仑。”昆仑山,被人们称为是万山之宗,龙脉之祖。世界上一条海拔最高的铁路,穿越冻土里程最长的高原铁路,海拔最高的冻土隧道,世界最长的高原铁路桥,面对诸多被刷新世界纪录的施工难度,从铁道兵首次进藏到现在的铁道兵的传人,青藏铁路的建设者们以科技创新挑战世界的极限,攻克了高原缺氧、多年冻土、生态脆弱三大世界性难题,青藏铁路由此也被国际社会誉为可与长城媲美的伟大工程。

       我们或许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中国政府一定要在这平均海拔4000米,自然条件十分恶劣的高原上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建设这么一条远离内地和繁华都市的铁路。不错,那是因为喜马拉雅山渴望一条战略大动脉,但是在广袤的内地似乎更需要铁路。总而言之,铁道兵和几代中国铁建人倾尽心血建设的这条青藏铁路真的是非常重要。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青藏处于中国版图的西南边陲,与印度、巴基斯坦等国接壤,在各国中,印度对于青藏铁路的关心程度超乎寻常。《今日印度》曾经报道,青藏铁路的建成运行,极大地提高了中国的军事机动性能及后勤供给能力,它可以使中国政府每年向西藏运送500万吨的物资,也可以在一个月之内运送多达12个陆军师。还有的外国媒体称赞,青藏铁路将极大地增强中国的军事武备力量,便于中方运输中程导弹等。

       青藏铁路的建设,使得西藏与中国内地的联系更加紧密,由此而产生的连锁反应很可能使尼泊尔和孟加拉国进一步向中国靠拢,整个南亚次大陆的地缘战略形势都将会得到深刻的影响。青藏铁路对尼泊尔人来说也非常重要,青藏铁路通车以后,可以使中国内地城市和尼泊尔贸易的陆路运输时间从原来的18天缩短到一周以内。尼泊尔政府最盼望的就是青藏铁路未来能修到尼泊尔。

       前国家领导人曾经说过,修建这条进藏的铁路,现在从政治、军事上来看都是十分必要的,从发展旅游,促进西藏地区与内地的经济文化交流来看,也是非常有利的。它建成以后,运行初期可能需要国家给一些补贴,但是从长远来看,拿出这些钱是完全值得的。

       这位领导人说,无论从经济发展政治稳定和国防安全,还是从促进民族团结,更加有力打击达赖集团的民族分裂主义活动来考虑,我们都应该下决心尽快修好这条进藏的铁路。

       有了这条钢铁大动脉,穿越了世界屋脊,绝大多数援藏的生活和战略物资就会沿着这条铁路滚滚而来。分裂祖国的图谋就会寂灭,一旦边境有事,狼烟四起,借着这条钢铁大动脉,中国就会胜券在握,收拾山河一片。

       现在就让我们把时间定格在1973年的那个初冬,修建青藏铁路的动力是从中南海丰泽园的菊香书屋里策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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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藏铁路大会战誓师大会在青海格尔木举行)


       谁能解读一代大政治家的心思?

       京畿之地的第一场冬雪刚刚下过。斜阳沧凉地洒满中南海游泳池旁边的菊香书房,尼泊尔国王比兰德拉还没有跨进门槛,女护士便把毛泽东主席搀扶起来,迎接与中国隔着一座雪山的邻邦年轻国王。

       年轻国王带着一顶红色的船形软帽,身穿一袭白衣,身材魁梧彪悍、虎虎生威地走了过来。相形之下,气吞山河的毛泽东主席已经垂垂老矣,英雄不讲当年,洞察秋毫的明眸里唯有老者的慈祥,他握着年轻国王的手,伸出左手一个手指说,与年轻国王相比,我老了!

       毛主席不老啊,比兰德拉虔诚的邀请到,如果方便,我们期待着毛主席造访尼泊尔,到加德满都王宫去做客。

       毛主席指着自己说,瞧我这样子,是去不了了,比兰德拉真诚地说,主席能行!

       毛主席睿智的眸子里突然犀利起来,说,50年代,我曾经有过一个梦想去考察黄河,李太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我就想骑着马驮上几箱书,溯黄河而上,一边考察,一边读书,直到黄河的源头格拉丹东。主席飞扬的思绪突然落在了那片大雪山上,黄河源头在青藏高原,离尼泊尔不远吧?

       不远,就隔着几座大雪山。尼泊尔国王的回答,睿智而风趣。

       横空出世莽昆仑!毛主席吟诵着自己的诗作,青藏公路跨越了昆仑,翻过了唐古拉,如今中尼公路穿过喜马拉雅山,将我们两家连接起来了。

       感谢主席,帮助我们修建了从聂拉木到加德满都的中尼公路。比兰德拉真诚地表示感谢道。

       我们是好邻居,不说客气话,有什么困难互相帮助。晚年的毛泽东依然一览众山小,一派傲视寰宇的大英雄气派。

       就扩大两国贸易而言,这条路仍然无法承受。年轻的国王似乎看中那个年代被中国领袖忽略的国际贸易说,比如将贵国青海湖的盐,还有铁运到我们那里。就是太远了,汽车运量不够啊!

       那就修一条进藏铁路吧,跨越喜马拉雅山,毛主席思绪突然穿越苍茫的青藏高原,对喜马拉雅山做了最后的眺望。

       主席有如此的雄心和气魄,尼泊尔王国势单力薄,无法企及,比兰德拉心存感激的说,此事能成,对尼泊尔王国的子孙后代会受益无穷。

       应当说是对两国人民受益无穷啊。尼泊尔王国是我们雪山顶上最好的邻居。毛主席喟然感叹。

       中国朋友是最可信赖的,我会教育我们的臣民世世代代与中国人民友好下去。年轻的国王一直被感动着。

        好啊,我们两国永远做好朋友!毛泽东说。

        谁能读懂东方大国政治家的心思?毛主席与尼泊尔国王的谈话,又一次启动了中国人的青藏铁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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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主席是青藏铁路最早决策者)


        突然下马,桩子打到哪里,就在哪里停下

        随着中央领导手中的笔骤然落下,滇藏铁路突然在人们的记忆中清晰起来。

        现在已经解密的修建滇藏铁路的报告文件指出,昆明至拉萨的铁路沟通金沙江、澜沧江、怒江、雅鲁藏布江和川、滇、青、藏四个省区,贯穿东西大矿脉带,列车经过的地方人员较多,气候较好,大部分有公路可通,施工运营条件比较有利,沿线有丰富的林木和水力资源,树木生长周期短,开发量大,水流高差大,有大量的发电潜力。已发现有江达的铜矿,兰坪的铅锌矿等,经济上很有价值。当然地质上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有待在修建当中克服。

        从解密文档文件我们可以看到,最初中央并没有批准修建青藏铁路,反而是修建滇藏铁路的呼声一度占了上风,于是在1977年底,中央作出了推迟修建青藏铁路的决定。

       青藏铁路突然下马,原因有三,第一是青藏铁路要穿过550公里的冰冻层,从铁道兵铁道部的领导到专家学者,心中都没有底儿。第二是海拔4000米以上的生命禁区,有960公里让人谈虎色变,高原施工难关难以逾越。三是适应高原的燃汽轮机机车和信号系统研究进展缓慢。因此,青藏铁路下马,让位于较有把握的滇藏铁路确实也在情理之中。

       1978年7月,铁道部长段君毅、铁道兵司令员陈再道、政委吕正操联袂向国务院和中央军委上报了关于进藏铁路的请示报告。介绍了青藏线、川藏线、滇藏线的利弊得失,倾向性意见落在了最后一句话,先修建滇藏铁路,青藏川藏铁路何时修,视国家财力物力再定。

       报告送进中南海的第三天,邓小平就挥毫写下了批示,进藏铁路选滇藏线为好,青藏线应该放弃,建议国家计委专门审查,向中央作出报告以便决策。

       当时的党中央和国务院的领导人都先后签约同意。接到小平的批示以后,8月12日, 铁道部立即电令青藏铁路全面下马,桩子打到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停下。

       此时,施工地点离拉萨只有400公里了。就在青藏铁路格尔木拉萨段正式下马的第二天,独臂将军、开国副总理余秋里主持召开滇藏铁路的审定会议,对走滇藏线大家并无异议,但是忧思也由此而来。

       中科院和地质总局忧虑的是,滇藏铁路要横穿横断山脉,这是世界上最年轻的一个造山板块,而处在北纬38度线上的神秘路线上选线过后,科研若不能走在前面,遇上了当年川藏公路的冰川地段,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种忧虑引起了余秋雨的重视,当年他曾经组织过大庆石油大会战,是一个通宵经济的行家,他知道若搞不清地质,仓促上马后患无穷。于是他挥动着断臂斩钉截铁地说,搞不清地址质情况之前,绝不可以轻易上马!这是科学,不尊重科学,就会碰得头破血流,至于滇藏铁路何时上马,要视国家的实力而定。

       现在国家已经上了6500多个项目,投资3000多个亿,国库里哪有那么多的钱。对国民经济的发展起决定作用的,坚决要保证,坚决要上,不起作用就得喊暂停,不要怕别人说下马风,这也是实事求是。

       独臂将军是战争年代留下来的独臂在空中划下了一个历史性的句号,滇藏铁路被搁置终结了,终极终结在国力不济的日子里,但这对刚刚结束“文革”的中国无疑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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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上马,喜马拉雅的军事铁路线
       就在毛泽东主席与比兰德拉谈话20多天以后,国家建委召开了高原冻土和盐湖的科学论证会,责成中国科学院具体分管。随着国家建委将落实毛泽东主席指示,上马青藏铁路的报告呈报党中央和国务院,白纸黑字写道,1974年内开工,1983年或1985年完成,工期为十年。

      主管经济工作的李先念副总理最先看到了这份报告,沉吟片刻,他觉得十年工期实在太长了,依然在文件上批示,似乎时间长了一点,能不能加快,请将报告转呈总理阅示。那时,病榻上的周总理仍然日理万机,从未敢有一丝的怠慢。秘书讲,毛主席和尼泊尔国王的谈话记录呈上来一摞,高高的文件堆里还埋着国家建委建议上马青藏铁路的报告,周总理戴上老花镜,忍着病痛一一展读。

       当看完毛主席和比兰德拉的谈话以及国家建委上马青藏铁路的报告以后,他挥动铅笔写下批语,同意先念同志的意见,并在那份文件的李先念批语部分,用铅笔在能否加快上画了一个箭头,仿佛在老人家的愿望里能否再快一点。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火车驶进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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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之前,身染沉疴的总理长叹道,29个省市自治区。唯有西藏不通铁路,从孙中山的梦想迄今为止,半个多世纪过去了,铁路没有修到拉萨,我们共产党人有愧呀。因此,一向谨慎的周恩来总理大笔一挥,要求争取1980年通车,最晚不能晚过1982年 。

       梦想离现实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刚刚恢复副总理职务才11个月的邓小平,对青藏铁路的上马极为关注,多次做出批示,要尽快论证,争取早日上马。叶剑英元帅是在北京西山那里读到了总理的批示,此时他正主持中央军委工作,手中握有百万雄兵,叶帅给铁道兵司令员陈再道、政委吕正操打电话,铁道兵要尽快准备上青藏高原。

       一声令下,1974年4月,铁四师打前站的副师长姜培敏,带着先遣组打开了封闭了多年的德令哈到关久隧道,随后铁七师也上来了,承揽了从莲湖往西直达格尔木南山口的地域。

        这一天姗姗来迟了,但是并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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