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关注边缘村夫,一个非常纯粹的大连人,颇具学者风范,骨子里却是豪气冲天。酒至三巡,会泼洒真性情,放歌一曲《北京的金山上》。那份真纯,那份陶醉,那缕眼神,让人想在瞬间就拥有这位朋友。当然,这是日常生活里的他,所彰显的也是他性情豪迈的侧面。

回到他的诗歌世界,会看到另一个卓尔不群的边缘村夫。村夫兄善写古体诗,且功力不凡。自幼热爱诗词的他,他从未停止对古典诗词的热爱。对于之前他几乎少有涉猎的古韵古风,他也渐渐沉迷其中。今人的古体诗,在审美情趣和言语运用上,和传统的古体诗写作有着相当大的不同。但村夫兄还是在不经意间使出了他的大手笔,一组组亮丽的回忆组诗,一组组对现实生活的感慨,一组组梦游四方的动情吟唱……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位深情大哥。

闲暇之时,村夫兄经常傲游于书海,与古人对话。其间,若干首诗作诉诸笔端。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洁净中,与自然的无限亲近,与天地的遥相呼应,让他的诗歌有了缕缕生命的哲思。应该说,村夫兄有浓郁的诗人禀赋,意象的构筑,话语的安排,语言的张力,都浑然天成。尤其是生命体验的言语穿透力,直逼读者的心脏。还有他诗中寓言般的叙述,细腻而富有哲思,并满怀对未来的怀想。应该说,是通过现在的蕴含而打开过去的一种努力。在遥指过去的空间里,营造当下的在场感。在他的咏物系列中,主体情思与故土的情境高度聚合,语言也是极富野趣。读这样的诗歌,感觉技术操作渐行渐远,抒情意象清晰可见。喜欢文字与诗歌的友人,当一睹为快。

仔细想来,边缘村夫的诗歌创作,是有着其内在的审美特质的。首先,诗人强调无所不在的在场感。海潮海浪,是大连特有的审美意象。面对这份洗涤灵魂的辽阔,村夫兄不愿意让自己的关注视野离开一秒钟。主体情思犹如泉流,满含着对这片情景无尽的眷恋。

这种四处弥漫的在场感,强化了诗歌的抒情意蕴,增强了诗歌的心理深度,是对主体表达的一份用力提升。其次,边缘村夫的诗词有着瑰丽的人生意象。村夫兄生在大连,后来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回城后也历经风雨,但他的诗和他的思绪一起,永远都插着腾飞的翅膀。他回溯往事,追忆童年。他遥望茫茫的乡野,思念自己的友人,怀想悠悠的知青岁月。所有的画面,都指向过去,但在诗意的照耀下,又不由分说地遥指当下。意象层层叠叠,波澜壮阔,瑰丽中闪烁着朴素的人生情感。这些情感,晶莹如雪,在凝聚了他特有的人生体验后,闪烁着一缕缕暖人的烟火气息。

最后,是边缘村夫的哲思和用典。村夫兄的古体诗,语言非常朴素,几乎毫无雕琢,而且有很多叙述的语句。但这不妨碍他诗情的展开,而且在展开的诗情里,他有很多用典和追思,更有很多追问。用典无痕,追问无语。这让我想起九叶派诗人穆旦的写作,总在冷静的话语里蕴含着哲思。村夫兄在打开自己深处的生命意识,在和自己的灵魂,进行着一次深层次的对话,在和过去与未来,进行一次整体的瞭望。自然,给了他大开大合的话语表达。退休之后,少了那些体制的束缚,更让他彻底放下自己,进入到一种近乎无我的情境里。这样的写作姿态,是不需要什么技巧的,需要的是生命的张力,尽情的体验,精妙的用典。

现在,边缘村夫的诗词就静静地摆放在我的案头,如一朵散发着暗香的玫瑰。是的,我们的身边从来不缺少暖意,因为有了像村夫兄这样暖意洋洋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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