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灿烂明星

暗淡了无尚光荣

邪祟的潘多拉魔咒缠绕着我

让我焦虑憔悴

脑髓抽风般刺痛

 

我原本是个普通的母亲、平凡的妻子

一个温良和善的女人

可恶的巴托尔迪不知出于什么目的

用雕刻刀肆意而精致地

改变了我的姿容

 

看看这小子给我的装扮吧:

头戴一顶七角刺的王冠

彰显征服世界的野心

远看像太阳的光芒

近看却似新冠病毒

容易让人思维发散

联想到刺猬蜈蚣蝎子黄蜂

 

他让我右手高举火炬

象征自由与光明

可问世一百多年来

我看到的却是数不清的

致别国于灾难的掠夺与暴行

 

放在我左手的书本是什么

哦,是《独立宣言》

“人人生而平等”

像《圣经》金句一样熠曜晶莹

然而现在还有人念吗

强权即真理的霸凌者早就违背了初衷

 

胡乱围裹一件不合体的古希腊长袍

让我感到困惑而囧窘

把我像钦定的嫁娘一样

不远万里从欧洲押送到大西洋西岸

虽然贵为使者

也时时感到孤独、清冷

 

我脚下是碎裂的锁链

寓意一个移民国家

摆脱奴役获得新生

从此将放飞梦想

坚定地追求自由民主人权平等

可是刚刚发生的

佛洛依德被锁喉致死事件

让我欲哭无泪舌结齿冷

 

我身上没有神话传说

是纯粹的人工塑造

现在我的脸麻木灰白瞳孔无光

既看不到玛利亚的微笑

也缺少维纳斯的馨宁

然而当年我芳容初露时

的确曾欢声如潮倾国倾城

 

我也渴望像雅典娜一样美丽永驻

也梦想像贞德那样被万世称颂

然而我脚下的土地板结冷酷

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污浊

耳畔噪音翻腾

整天面对嗜血者群魔乱舞

见他们在战争、瘟疫、谎言、甩锅中欺世盗名

我的感官几乎引爆

心时时抽搐

灵魂在鞭挞中一次次被抽空

 

我不想做对着魔镜自恋的王后

不愿做有恶名声的潘多拉的替身

我也想宣示道德万世流芳

像那位东方菩萨救苦救难播撒雨霖

可以我为傀儡的族裔

这一个半世纪在我的光环笼罩下

都干了些什么腌臜行径

 

战犯掌握权柄

和平成了幻景

颠覆、暗杀是拿手戏

种族歧视成司空

卖军火,发战争财

让他们利欲熏心走火入魔

制造仇恨和混乱

对他们更是举重若轻

别的不说

只看近三十年的中东

硝烟过处哀鸿遍野

多少美好家庭被炸成焦土

多少难民妻离子散四处逃命

罄竹难书啊天理何在

血泪纵横啊生命如虫

国际法院堂槌频敲

谁,该当被告出庭?

 

我呀,至今才明白

建立在印第安人血泊上的国度

从诞生起就充满了血腥

在政治操弄者眼里

我不过是一个道具

是他们掩饰违法犯罪的台词和布景

真正崇仰我的

只是那些企盼和平的庶民百姓

 

以上是我的告白

我知道

我的告白对铅灰色的五角宫殿没有约束力

暴虐之徒不会因此弃恶从善幡然警醒

——那岂不是要他们自断神经

我的诉说不过是自我忏悔

是表达割席断袍的态度

向善男信女倾吐至诚

是向马丽娅、维纳斯、雅典娜、贞德们

唱出心中憋闷已久的“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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