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盔山在亚布力,人们都知道亚布力,但亚布力却在锅盔山里。

——作者题记

 引子


金熙宗皇统八年(公元1148年),太师、都元帅完颜宗弼——四太子金兀术在上京病危,临终写下《遗行府四帅书》,书中说:“宋用军器大妙者,不过神臂功——”。
    但在《金史》中却很少有神臂弓的记载。
    然而,八百多年后,即公元1996年5月,在黑龙江省阿城市原金上京会宁府皇城午门南,瓮城遗址的两米多深的地下出土了一件文物,经专家考证,正是金兀术在遗著里提到的神臂弓:金代制弩,——只是青铜打制。
    神臂弓,又称弩、弩机、窝弓等,是机械发射镞矢一种弓箭!
    阿城出土的金代制弩,通体长10厘米,高4.5厘米,重204千克,该弩核心部分装置在木制机床內,全机由五部分组成:后部四周有“郭”,“郭”中有牙,可勾住弓弦,鄂上有“望山”(瞄准器),牙上有“悬刀”(扳机)。发射时,把悬刀扳下,牙缩,弦即将镞矢弹出。
    兵书上说:弩的种类有脚踏、腰开,可平射,连发等。
    阿城出土的金代制弩,四郭四牙,应为连发。那么,在金代的兵器中怎么少见这方面的记述呢?
    1996年,冬季亚洲运动会在亚布力举行,雄浑的锅盔山向世人展开了面纱,那些国际、国内的朋友被锅盔山豪壮的冰雪、大自然和人为的景观所折服:山坡上的伏地松,紧紧拥抱着大地;酷似爱不可分的情侣松,羞答答的站在道边;状如涛涌的石海,就要卷起千堆白雪;走近珍珠湖畔,置身于好汉岭上的林海,山风中会不时传出弩——机、灵——芝、书——的如哭如泣的哀鸣。那是姑娘希利在给你讲述她和桑布忠贞不渝的爱情!假如,你斗胆夜宿锅盔山中,还会有幸看到:在巨石悬崖之上那吊颈白铃的大虫:腾跃千沟万壑的东北虎眼睛里射出的电灯似的光芒!这时在遮天蔽日的茫茫密林里,一定会有昼伏夜出的力大无穷的老熊在逃窜。
    说到这里,读者会笑作者,你说这些风马牛不相及,!且慢,在锅盔山上,正是上面提到的不相及的人、事、物演绎了一场传奇——《天上人间》的神话。


                                    1


人们说,人间有什么,天上有什么,还有人说,是天上有什么,人间才有什么。但是,人们只看见人间改朝换代的记载,谁也没听说过,玉皇大帝被推翻过;还有,人间的飞禽走兽无拘无束,听说天上的百兽却养在园子里。

 ——在玉皇大帝的百兽园里,凡是人间的动物这里都有,而且,都归百兽园主管理。
    这个百兽园主很厉害,它会一手制兽术,如果,那个野兽胆敢撒野,他一伸手就会打出一道强光,什么猛兽都得服服贴贴,——真比人间的电棍还管用!此外,他还有一个拂尘,随意甩动,呼风唤雨,要啥来啥。
    不过,这个百兽园主有些心术不正,如,园内应有个兽王,玉帝提出让老虎担当,但园主却接受老熊好处,居然上报选兽王的方案“要以实力定王位”。因此,多年来老熊一直伺机向老虎发难,但谁也制服不了谁!原来,它俩一打到难解难分之处,园主就打出一到强光,过了不久,老熊又给园主上供,园主则鼓励老熊找老虎再滋事。
    在天宫,太上老君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上通玉皇大帝,下联各路神仙,这当中也包括百兽园主。园内的珍奇兽宝,百兽园主常拿来献给太上老君,为的是让老君在玉帝面前为园主美言几句。因为,一些神仙已经看出百兽园主有些行为不端,其中包括老熊和园主苟且多多。可是老君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这熊虎争斗愈演愈烈了。
    这一天,玉帝早朝以后留下太上老君,老君心里想,是不是哪路神仙要当百兽园主了?因为玉帝已决定过问百兽园的现状了。
    果然,玉帝把老君叫到近前:朕有一要事和卿家说知,这些年来,朕理解你与百兽园主的关系,所以,朕一再采纳卿家所言。
    太上老君显出一片虔诚:谢大帝看重老臣,不知有何旨意要老臣去办?
    玉皇大帝按动龙书案头的机关,在龙书案上立刻显出人间一片沃土,只是烟尘陡起,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老君倒吸一口凉气,听玉帝说道:这熊虎之争不能在百兽园里常此下去,连那园主朕都不能满意!
    老君心里明白,让他看下方世间,说的却是百兽园,这没联系的联系老君已经清楚了,只好说:大帝,您的意思是------
    玉皇大帝指着龙书岸上的画面说出了他的决定。
    太上老君沉思了片刻,站起来:我再到百兽园里走一趟,按大帝圣旨安排一下。

百兽园大门口有个亭子。天上的建筑比人间先进,这个亭子的墙体对百兽园里任何一个角落都看的清清楚楚,因此,园主在亭子里对百兽也了如指掌。这个亭子的中间还有个棋台,那是园主和老君经常对弈的地方。今天,老君到了,园主又把棋摆好,高兴的请老君先走第一步。老君只好拿起棋子,这时,园里的那只老熊又姗姗窜出,向老虎袭来,那老虎早有防备,又警惕性颇高,没等老熊近前,就地高高旋起,老熊扑了个空,老熊转身又向老虎奔去-----
    太上老君的棋子还在手里,他双眼半睁半闭:看来这熊虎之争,非玉帝说话不可了。
    园主顺手打出强光,那熊顿时退出与老虎的争斗,园主起身向老君鞠躬:老前辈,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他向园中吼道:孽畜------
    老君放下棋子:下棋------
    百兽园主刚刚坐下,忽听空中有报:百兽园主接旨——
    百兽园主慌忙跪倒,空中传道:玉皇大帝降旨:察百兽园主多年来对园内熊虎管束不严,二兽之争愈演愈烈。而园主知情不举,朕甚为不悦。今九州大地白山黑水之间,正在兴起剽悍女贞,近又不断兵进中原,百姓已失去安居之业,受倒悬之苦。朕命你与熊虎一道下到人间,在凡世烟火岁月之中,陶冶情操,三思慎行,待后听诏。
    园主抬头:白山黑水之间?
    老君哈哈大笑:此去人间多邪舛,空留茫茫锅盔山!

待百兽园主又抬头时,那送旨天官和老君已不见了。
    他甩动拂尘,那熊虎已规规矩矩来到园主面前:你们两个为一个小小园中兽王。
    园主,老虎显然要有话说。
    园主:你不用说了,如今倒好,连我都一同被贬人间!
    老熊不服气的晃动它的大脑袋。
    园主瞪他一眼:念你俩多年同我在一起,我在老君面前借得两张人皮,送给你们,到白山黑水之间做人去吧。
    园主说完,拂尘一甩,一黑一黄两张人皮飘然而至,黑的人皮落到老熊身上,黄的人皮则落到了老虎身上。
    百兽园主带领老熊老虎向玉皇大殿拜了三拜,拂尘甩动,白云瞬至,园主老熊老虎心情怅然的离开天宫,奔向白山黑水之间。


 2


玉皇大帝所说的白山黑水之间的剽悍女贞,已传到了大金国第二代皇帝金熙宗年代,大金国的都城就在上京会宁府。这时的上京经过金太宗阿骨打1115年举行开国大典之后,几经大兴土木,整个京城已具备了相当的规模,不论四门八关,街头市井,到处都是金碧辉煌;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繁荣景象。尤其在街头的店铺里、摊床上摆放着大量的长江两岸的丝绸,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显得熠熠生辉。

天会六年(1129年)四月的一天,正是北国早春,冰封的大地在温暖的阳光下,积雪慢慢开始融化,中午的时候,大街上已有涓涓细流淌过。这时,从南门开进一队兵马,那队伍前头,旌旗招展,武士各个刀枪在手,还有维持秩序的御林军,声嘶力竭的驱赶围上来的上京市民。
    原来,这是四太子金兀术押解宋朝皇帝徽宗和钦宗回到上京会宁府。
    不久,这个被称作的“靖康之变”的宋朝两个皇帝又被送到距上京二百多里的五国城头,26年后他们都死在哪里。这期间,宋徽宗却给人们留下一首让人落泪的诗句:
    

彻夜西风撼破扉,
    萧条孤影一灯微,
    家山回首三千里,
    月断南天无雁飞!
    

诗句凄凉,倒是耐人寻味。
    上京人目睹了败国之君成了俘虏!

在这些观望的人群中有三个人引人注目,一位是个道人,看似仙风道骨,慈眉善目,手执拂尘,在人群中有时摇头,更有所思;另一个是黑脸大汉,黔衣墨靴,很不安分,他竟跟着押解徽钦二帝的官兵,走出老远;他还随着一个迎亲的车队手舞足蹈,只待迎亲队伍中一个人狠狠瞪他一眼,向他会挥拳头,他才歉然一笑走开;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黄脸壮士,一身道袍,他对眼前的一切似乎无多大兴趣,只是木木的看着,觉得处处新鲜。忽然,他一把拉住那个老道士,向前一指,老老道士顺手一看,大街上竟有一人在出售虎皮!
    两个人走过去,老道蹲下来:年轻人,虎乃兽中之王,你怎么伤他性命?
    猎人上下打量着两个人:二位不是本地人吧?距此不远锅盔山,乃大金皇帝禁猎之处,那里熊虎争夺兽中之王,多年厮杀不断,二者互有伤亡,此虎乃伤后病死。
    老道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天上人间皆如此!
    猎人一惊:天上也这样?如今在人间,本朝已几进中原,几十万人马,千里征战,民不聊生。
    黄脸壮士深表同情:两国交兵要死多少人啊?
    猎人:说得对,可有什么办法!左丞相完颜希尹,几次谏君提出罢兵南征-----
    道人不愿听下去,打断猎人的话:你去过锅盔山?
    猎人点头:那里山高林密,峰险水清,我家希利常去采药,人们传说。锅盔山上有灵芝可驱瘟辟邪。
    老道人:这锅盔山远吗?
    猎人转过身,向东一指:你看,那青郁郁,碧深深之处即是锅盔山。
    等那猎人回过头,说话的老道和黄脸壮士已不知去向!,
    猎人茫然,惊奇的四顾。

这三个人正是百兽园主和披着人皮的老熊、老虎,此时他们三个正坐在一个小酒馆里。园主的打扮很得体,老君要他去松峰山修炼、反省,他已为自己定名:松峰山悟理道长。
    这会,他还没忘园主的身份,看看身边的披着人皮的老熊老虎,你们要记住:这两张人皮来之不易,能与人在一起,更为不易,你们要以善为本,记住老君的告诫:着世人之皮,行世人之事,却莫妄为,我会通过太上老君做玉帝的工作。
    熊虎一起点头称谢。
    园主:我想你们的形象要固定下来。
    园主看看老熊,老熊也看看自己,站起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当云游僧,行佛门善事,顺便看看这人间的世界。
    说完,他飘了老虎一眼。
    老虎心里明白,说:我跟园主去松峰山修炼,就做个道士吧。
    园主点点头:好吧,但是,你们的变化不能随便乱用,也不要轻易现出本来的面目。
    老熊老虎此时互相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园主:落到如此地步,你们还笑?
    老熊拍拍自己的粗壮的身躯:谁会想到我是老熊!
    老虎:披上人皮,老虎也变成人了。
    园主甩动拂尘,老熊顿时变成黑衣和尚,老虎变成黄袍加体的道士,他俩纳头向园主行礼,园主眼里挤出泪水:我再次忠告,即着人皮,当干人事,莫要愧对“人”字,否则锅盔山便是你们的去处!
    熊虎互相又看了看:锅盔山?
    园主点点头:对,你们看——
    园主又甩动拂尘,那锅盔山出现在眼前:峰峦叠嶂,松涛如海,流水潺潺,鸟语花香。
    熊和尚拍手叫好:好一派世外桃源!
    虎道人也啧啧称赞:真乃一片仙境!
    园主不语,又甩动拂尘,眼前美景不见了:唯有狂风怒吼,雪团飞舞,飞沙走石,山蒙雪被,河穿冰衣,松涛滚滚。
    熊虎瑟瑟发抖!
    园主看在眼里,并未言语,再次甩动拂尘,飞出酒楼,径自驾云而去。
    熊虎面面相觑。
    虎道人站起身来:你我落到如此地步,你该知道原因吧?
    他飞出酒楼,回头:但愿你好自为之。
    熊和尚勃然大怒:去溜你园主的须,拍你园主的马屁!我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
    虎道人转身停住云头,双手合十:善哉,孰是孰非,待世人会有公断!
    熊和尚怒不可遏,指着虎道士的鼻子:滚!

金兀术把宋朝的徽钦二帝送到五国城头,急急忙忙赶回上京,他要见金熙宗。
    金熙宗早朝都是一个程序:司仪大臣一声令下,大殿上马上响起北国雄浑的宽厚的金国乐律,金兀术也跟着唱起熙宗自编的《大同之曲》:昭显令德,神基丕承。然后熙宗从后殿走出,群臣山呼万岁,顶礼膜拜。
    熙宗刚坐下,司仪大臣喊:四太子晋见!
    熙宗一听四太子到,马上又站起来:宣!
    金兀术从群臣中走出,行君臣礼:启禀皇上,臣率众南征,大军所向披靡,一路捷报频传。
    熙宗站头称赞:那么,卿家回朝?
    金兀术:皇上,中原能人辈出,宋用军器非我金国能比。当年我窃得神臂弓——那弩机图样,如今已过三年,为何至今未见弩机用于战事?
    熙宗:元帅所得弩机制图,朕已命左丞相希尹依图打制,怎奈,大金国所炼铁,易而不坚,尚不能制造弩机。
    金兀术:皇上,当今能胜任此重任者,当左丞相完颜希尹,故意拖延不制弩机者也是左丞相完颜希尹。
    熙宗:此话怎讲?
    金兀术:丞相府武士桑布原是中原人,熟知各种兵器制造,制弩机不在话下,但,丞相一向反对金兵南进中原,这其中就是桑布作梗。
    熙宗:朕认为,左丞相在帽儿山冶铁三年,忠心耿耿,就是为制造弩机,只是炼出铁硬度不够,正在改进------元帅不必多虑。
    金兀术:为中原战事,请皇上在意弩机的制造。
    熙宗:朕自有决断。

此时,在帽儿山,完颜希尹已得知金兀术又来催要弩机,他急忙走进桑布的工作间,——那个在上京卖虎皮的的猎人,看见希尹进来,用手指了指工作台上。
    希尹简直是跑了过去,他看见桌上正是一部弩机!他一把把弩机抱在怀里:我们的铁可以打制弩机了?
    桑布摇摇头:丞相,帽儿山的铁不行,这弩机是青铜的。
    希尹一下坐在地上:桑布,我们女贞人自太祖开基立业,内部争战不休,如今又向中原大举进兵,神州百姓已处在水火之中,这神臂弓再用于战事,要有多少人丧亡在弩机之下,我向皇上提出罢兵,说大金铁石不坚,就是为了百姓少遭涂炭啊!
    桑布:丞相,四太子不会放过你的。
    希尹把弩机抓在手里:大金国还有人知道我们青铜可以制造弩机吗?
    桑布摇摇头。
    希尹:好!你把弩机收好,速回上京丞相府,告诉希利,我和你们两人有话说。
    桑布:丞相!您----
    希尹:我去圣上力谏罢兵,仍说金国铁石不坚,不能制造弩机。
    桑布一下跪在希尹面前。

金国左丞相完颜希尹是个开国老臣。金初,本国无文字,是他受先祖之托,经多年研究,采用辽国文字之形,融进中原汉字结构,造出大金国文字。这期间,他家武士桑布功不可没。桑布同丞相府使女希利都是中原人,他俩当年被希尹请到北国,桑布把中原的工艺制造、金属冶炼技术带到北方;希利则把中原汉家医术,带到白山黑水只间。

完颜希尹和仆人先离开帽儿山,他俩心急,一路快马加鞭,进了京城,希尹倒安静了下来,也因为他不想让仆人看出他的情绪,于是他跳下马,同仆人信步走在上京的大街上。

初春的京城,到处是中原的货物,金国的皮草却很少有人问津。希尹突然想到:金国不和中原刀兵相见,友好相处该有多得人心啊。
    善哉,希尹丞相,——在希尹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黄衣道士,他手执“未卜先知”的黄色旗,站在希尹面前,双手合十:丞相——
    希尹站下:道长,你知我姓名?
    道士手指黄旗不语。
    希尹:未卜先知?请问道长能先知什么?
    道士:不知丞相想问什么?
    希尹想了想,把马交给了仆人,转身双手抱拳:既如此,可否为我测个字?
    道士吸了一口气:善哉,丞相要以希尹二字为面?
    希尹惊奇:道长真神也,我正想以希尹二字为面,请做何解?
    道士一下掷旗于地,大惊,:丞相,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希尹:当然真话!
    道士故作迟疑:丞相---
    希尹:请讲无妨。
    道士:丞相,这希字头上为杀字首,其兆不祥,尹为君失口,丞相面君,请格外注意!
    仆人过来,拉过希尹:丞相,云游道人所言不可信。
    希尹醒过神来,回头一看,道士已不见了,唯有空中一张黄纸飘落下来,仆人拾起,递给希尹,只见上面写的是:“玄机箴言”四个字。

希尹忽然想起:快!回丞相府。
    希尹和仆人进得门来,桑布希利迎上来:丞相,皇上传旨让你马上进宫。
    希尹点头,叫进两个年轻人进了丞相堂室,关上门,深情的望着这对年轻人: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桑布希利明白,丞相指的是弩机和图纸!二人点点头。
    希尹从一个大橱柜里拿出一本书,递给二人:这部书,记录了大金国开基立业以来重要人物、事件,是留给后人传阅的,请你们妥善保存,你们两个带好我之所托,速速离京,到民间去,到大金国百姓中去,。记住:日后,你们及你们的后人,只为百姓做好事,绝不要去傍君为宦。
    这时,仆人慌慌张张进来:丞相,皇城御林军过来了!
    完颜希尹异常镇静,向两个年轻人躬揖:走后门,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