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花是苋科青葙属一年生草本植物,有很多很形象的别名,比如,鸡髻花、老来红、芦花鸡冠、笔鸡冠、小头鸡冠、凤尾鸡冠、大鸡公花、鸡角根、红鸡冠等等。品种也不少,以形状分有鸡冠状、火炬状、绒球状、羽毛状、扇面状等,以花色分有深红、浅黄等,是常见的夏秋花卉。

  初见鸡冠花时是很惊奇的,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花,真的跟鸡冠似的,然后又感叹大自然的神奇,鬼斧神工等等你能想起的表示惊异的词语来赞叹。

  鸡冠花只可观赏,不可采摘,没有可以手抓的茎,没有寻常花朵的模样,不能戴在发间,看到鸡冠花你想不起妩媚、温柔,除了像鸡冠,雄赳赳气昂昂,就差能鸣,真产生不了别的想象。

  明代·吴彦匡的《花史》曾记载了一个有关鸡冠花的故事,我以为有趣,不妨与诸君共赏。

  《花史》:明人解缙,侍奉皇帝,皇帝令其咏鸡冠花。解缙念出第一句:“鸡冠本是胭脂染,”皇帝从袖中取出白鸡冠花,解缙沉思片刻,念出下几句:“今日为何浅淡妆。只为五更贪报晓,至今戴却满头霜。”很是机智,妙趣横生。

  还是明代的仲弘道夸鸡冠花到登峰造极的程度,那是我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的。他在其《鸡冠花赋》中云:“方其炎蒸甫歇,金风乍飓,群株炫采,烂焉盈枝。尔乃瘦梗寒条,较芙蓉而更寂;疏根朗叶,对篱菊其多思。似班姬退处夫长门,如判萝幽闭乎西施。迨夫青霜降兮木落,白露漂兮草萎。众卉兮凋谢,尔独映乎条枚。凉飙凛凛兮,摧之不能摧;风霰飘零兮,欺之不可欺。尔于是强项独发,傲骨生姿。朱紫奋采,黄白争奇。”

  大意就是夏秋之际,群芳争艳,鸡冠花却“瘦梗寒条”,比芙蓉寂寞,对菊花显得多思,那状态就像失宠的班姬,幽闭的西施。但霜降之时,众芳凋敝,你却卓尔不群。你就是那强项令,傲骨生姿,不管是红紫还是黄白。

  这一点我是真没看出来,落霜的时候除了菊花,真没见过鸡冠花,我有机会求证,毕竟如今鸡冠花也是遍布大江南北,求证一下古人的认识并不难。

  历代写鸡冠花的是不少,就选两首我喜欢的分享一下。

  宋·赵企:“秋光及物眼犹迷,着叶婆娑拟碧鸡。精彩十分佯欲动,五更只欠一声啼。”

  十分形象生动,呼之欲出,和我的想法一样,只不过没有落笔成诗,好吧,我承认,不是没有落笔,而是我不会写诗。

  还有一首元代姚文奂的:“何处一声天下白,霜华晚拂绛云冠。五陵斗罢归来后,独立秋亭血未干。”

  这首诗就喜欢第一句,因为太似曾相识了,毛泽东的“雄鸡一唱天下白”也许就托化于此,但毛泽东的气势那是姚文奂不能比的。

  宋、元、明的鸡冠花都有了,其实唐代也有,虽然不多,但是有,这样鸡冠花的栽培历史至少又提前了好几百年。虽然我只找到一人,就是罗邺。因为没有选择,那就让他的鸡冠花走上今天的舞台,不知能鸣叫出什么声调。

  鸡冠花

  一枝秾艳对秋光,露滴风摇倚砌傍。

  晓景乍看何处似,谢家新染紫罗裳。

  罗邺中晚唐时人,一生不得志,抑郁终于北疆,有“诗虎”之称,但是看来这个称呼没有流传下来。得亏有这首《鸡冠花》让我认识了老先生。

  鸡冠花开在秋天里,沐浴晨露,接受风吹长在台阶边。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像和什么东西像,哦,想起来了,好像舞妓谢阿蛮刚新染就得紫罗裳。

  呵呵,有些意外,不是“一唱天下白”,不是“只欠一声啼”,不是“强项独发,傲骨生姿”,而是美女新作的一件紫罗裳!仔细想想,可以这么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为鸡冠花有一个别样的描述感到欣喜。下次见鸡冠花的时候就可以用另一种角度看它了,不仅仅是鸡冠,还可以是裙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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