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清风无力屠得热,落日着翅飞上天。”六月的天,燥热,实属正常。若遇到清新凉爽的天儿,叫人顿生欢喜。趁着天儿好,趁着孩儿没去“疯跑”,午后三点左右,我提议出去走走,切不可辜负了老天的美意。


  去哪?好像成了每次出行的一道难题,既然没有目标没有答案,那就随意行走吧,边走边想。


  我这猪一样的大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好去处来。孩儿爸说,去王边吧,路近,景美。我瞅了他一眼,说,我今再去就是第四次了。然而,思来想去,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可选之地了。


  二子开车,一家四口,有说有笑,情切融融。每每这样的场景,我总会莫名地感动。自从孩子升入高中住校开始,聚少离多的日子就越来越多了。正如龙应台《目送》里说的,“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一想到这,心中不免黯然失落。


  王边,是永年区域的一个古村落,离我们这有三十来里地,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就可到达。


  小村沧桑数百年,老宅古树时光远。走在古朴幽静的巷道上,明清石阶铺路,青砖黛瓦古建筑。在这里,随处都能看到旧时光在其纵横交错的痕迹。看着那斑驳的老墙旧瓦,摸摸这退了色的门窗,以及院外的老槐树。让我倍感亲切。这可能源自儿时对老家的情感吧。


  不紧不慢地走在静谧幽深的小巷,满心欢喜地看着身旁的两个孩子和身后的他。我知道,他们不是最优秀最完美的,但在我心里,却是最好的,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或许是这次疫情导致的变故,整个村庄显得异常清冷,人为建造的景点有些残破零乱,街道上,没有了往日的洁净,没有了生意人的招呼叫卖,也没有了游人你来我往的热闹。就这样,安静着,孤寂着。


  上个月和文友姐妹同往时,这种萧索寂寥的感觉也有,但不曾影响到游玩的心情。我猜想,可能是我们对大自然这份深沉的热爱,掩盖了心底那一层落寞。在那个洒满阳光的午后,我和友友,漫不经心地,走着,看着,说着,笑着……三个人的热情渲红了落日黄昏。


  第一次来,是和老友一起。记得那是四年前的一个冬天。那天,天阴沉着,不知是雾,还是霾,混沌一片,看着想要下雪。遇到这种天气,心里难免会有一丝低落。恰在这时,收到友发过来的微信,忙不?出去转转。没有犹豫,约上蜜友一同前往。


  因是第一次,难免走错。车行至佛山寺的附近时,(那里有一牌坊写着“佛山寺”,具体地址在哪,不详。)不知天气的原因,还是导航的问题,转来转去,最终还是转回原地。友疑惑,导航是刚更新了的,怎么在这就迷了呢?坐在后排的我心中暗想,奇了怪了,难不成我们跟佛山寺有着不明言说的缘分?找个机会定去圆了这份缘。


  兜兜转转,到了王边。天这会儿,飘起了雪花。在这个宁静安详的古村落,迎来了那年的第一场雪。雪,飞得零零散散的,夹杂着刺骨的小北风,落在,头上,身上,整个小村庄,薄薄的一层白。似乎因了这场雪。开心,惊喜,兴奋,一齐涌来。我们小心翼翼地踩着那一层白,似孩童般,雀跃穿梭在寂静的小巷,记录着美好瞬间,欣赏着曼妙风景。我戏言,顽童疯耍田野下,一片飞来一片寒。


  尽管寒风瑟瑟,尽管屡屡走错,我们仍然能够在人生这条路上结伴同行。与我,与我们,是幸运,也是缘分。


  常说,去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去。如今出去玩耍,不再追究景色美不美,只要同行的人在一起能产生出快乐的原子,便也心满意足了。


  第二次去,是我和先生两人同行。那是2017年的3月底。那天,天蓝云白,春风和煦。先生得空,提出去王边,听后甚喜。其实我也早想去看看春天的王边。


  我始终承认,自己是个顶笨的人。出门没有方向感,典型的路盲。(即便后来又去过两次,再去,还是茫然。)先生恰恰迷补了我这一大缺陷。一路畅通,很快抵达。


  一进小村,沁人心扉的清新扑面而来。两旁的不知名的树,翠绿叮当的。粉嫩的桃花露着点点娇羞。墙根有晒太阳的老者,路边有嬉戏的孩童。小商小贩的热情叫卖声,被来来往往的游人带走好远。恍惚间,犹如融进一幅画卷。温馨祥和,心生愉悦。


  漫步王边,记忆犹为深刻的,是一老宅院前那两棵古槐,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了,被当地人亲切地称“夫妻槐”。正如解说牌上所写“伟岸丈夫,直面风雨,艰苦创业;贤惠妻子,孝敬老人,相夫教子。”这两棵古槐,茎叶缠绕,根脉相连。它们历经岁月的沧桑和风雨的洗礼,依然苍劲挺拔相亲相爱。时时向后人诉说着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


  与他并肩行走在如画的世界,惬意又自在。小桥伴着流水,青砖陪着瓦房,古藤缠绵老树……我,依偎着你。


  茫茫人海,阡陌红尘。我们这一世,所有的相遇,都千回百转。幸运的是,能和亲人相伴,能与好友同行。不求别的,只愿我们在平淡的流年里,有声有色的存在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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