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离开我们四十六年了,在别人眼里母亲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妇女,可是在我的心目中,我的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

  我出生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那个时候是计划经济时期,农村的生活十分的贫穷落后,物资匮乏。吃饭都很难吃饱,特别是在三年困难时期,农村的生活更加艰难困苦。六一年正是“低标准”最艰难的时期,那年春天我刚刚四岁,有一次我饿的受不了就同母亲要吃的,可是家里什么也没有。我就躺在院子里哭着打滚,打滚也没吃的,我就从院子里滚到院外不起来,母亲还是没有办法,我就从院外在滚到院里。就这样的往返多次,母亲实在没有办法了,从邻居家借来一碗稀饭给我吃,我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不哭了。我们姐弟五人,母亲对我比较疼爱和偏心,无论什么时候都格外呵护。在我七岁那年父亲因劳累成疾,没有钱医治过早的离开了我们,这使本来就贫困的家里又雪上加霜。

  父亲去世后,姐姐刚上初二,哥哥读小学,母亲用她瘦弱的身躯担负起抚养我们姐弟五人的生活重担,那个时候是我们家里最困难的时期。父亲去世后生产队里没有劳动力,队里没有劳动力是不愿意分给口粮的。母亲一边做家务,一边抽空去队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第二年暑期姐姐中学毕业没有考高中,回家帮助母亲做家务和去队里劳动。后来姐姐被公社抽去离家二十里路的新申大队做代课教师,这时家里的生活有所缓解。但是贫穷困苦还是没有大的改变,生活还在继续。有一年的秋天,我和哥哥去队里的场院领口粮,我们把玉米装好袋子等着会计来称重。这时被一个叫祁德兴的副队长看见了说说;“你们家里没有在队里劳动的劳动力,不能分给你们口粮!”说完就把我们装好袋子的粮食全部给倒掉了。哥哥就和那个人吵起来了,母亲知道后也去和那个副队长吵起来。后来被大队部的叔伯三舅给说服后,我们才把口粮领回家。这件事情让我把那个副队长牢牢的记在了心底。转眼间又过去两年,哥哥也上初中了,我也上了小学。在艰难困苦的时期,母亲为我们操心受累,我们也在幸福中一天天长大。哥哥中学毕业后当了民办教师,家里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

  哥哥毕业的第二年,姐姐就出嫁了,第三年哥哥考上了师范学校。就在家里的日子一年年好起来的时候,七三年的春节刚刚过去元宵节后的正月十八,哥哥要返回师范学校上车前,叫我去大队找当赤脚医生的老舅来给母亲看病,哥哥走后我找来老舅给母亲看病。老舅问了母亲几句后就说;“老毛病了,打一针就好了。”说完就拿出针管和药品给母亲打了针,刚刚拔下针,母亲说;“我咋浑身发麻呢?”说完就倒在炕上抽搐起来,不省人事了。我问老舅是不是过敏了?老舅说;“你懂什么!”这个时候我就往外跑去叫老姨妈,等我跑回家里时母亲已经和我们阴阳两隔了,母亲那年刚刚四十九岁。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贪黑骑自行车去四十里外的会发找姐姐,姐姐和姐夫贪黑赶到我家,我是在第二天早上返回家的,哥哥也在第二天早上返回家里。

  母亲的突然去世,家里的天就塌了。家里只剩下我和两个弟弟,在亲友们的帮助下料理完母亲的后事。我和两个弟弟怎么办?那年我刚十七岁读初二。没有办法二姨妈和姨夫搬来我家照顾我和两个弟弟,我和三弟只好辍学回生产队里干活挣家里三人的口粮。第二年八月份,哥哥师范毕业了,我和三弟劳动了半年又在哥哥的督促下复学了。我又读了半年的书第二年又读了上半年后勉强中学毕业。还好不当误事干半年活读半年书,不愁领口粮的问题。无论怎样我总是思念母亲,有很多的时候在背地里放声的痛哭。我又在队里劳动了一年半的时间,七六年底,在哥哥和亲戚的支持下我报名参了军。在部队里有时思念家乡的亲人,更多是思念母亲。部队里的学习和工作十分紧张,这个连队是勤务分队,工作不是很累。一转眼两年过去了,由于战备的需要,我在七九年六月奉命参与组建守备二十团特务连的任务,从锦州北上黑龙江省佳木斯市。

  我入伍后的第二年,哥哥调到县城里的中学工作。我在部队里一转眼就五年过去了,哥哥告诉我如果在部队没有进步的希望,差不多就回家吧。还好我在部队里也入了党,当了几年后勤的给养员。八二年我复员回到了老家被分配到教育系统工作,如今我也退休了。几十年里我无论在部队里还是回到家乡参加工作,苦辣酸甜坎坎坷的经历我都过来了,可是对母亲的思念从没间断过。当然我也很感激哥哥为我们几个弟弟的付出。母亲,祝福您在天堂开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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