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荣

  1990年入伍,江苏泰兴人。现为空军转业干部北京移交组组长。4次荣立三等功,多次被北京市军转办和北京卫戍区转业办评为优秀移交联络员,2012年被空军政治部表彰为空军移交安置工作先进个人。2019年7月,获评“全国退役军人工作模范个人”。


  从见面开始,整整10分钟,空军转业干部北京移交组组长朱小荣没有从电话中抽出身来。他一边向记者做各种手势,以示歉意;一边将话筒夹在脖子里,为一名转业干部翻找有关政策。没等处理完,桌上另一部电话响了。等他把两部电话都接完,手机又约定好了一样,大呼小叫起来。

  “办公室两部电话、本人手机号码,全部公之于众。这就是我白天的模样。”朱小荣不好意思地伸出手,算是正式接洽。


  最平常的事

  从事转业干部移交工作15个年头,朱小荣一直没换过手机号码。

  他怕别人找不到自己。他的电话号码到处都是,内部网站、公文材料、口袋书、现役和退役军人的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他不费吹灰之力。前几年家中装宽带,联通送了两部手机号码,不收取通话费,但朱小荣还是没有换。

  忙时一天上百个电话,听得脑袋嗡嗡作响,朱小荣还是一说话就笑。同事说他天生好脾气,即使遇到再难处理的事,他也是这副表情。有个转业干部无理取闹,跟谁讲话都录音,跟他打交道的人无一幸免地被告了。朱小荣没有。

  一年365天,朱小荣从来不关机。有时开会有要求,或者晚上回到家怕影响孩子学习,他最多设置成静音,一有时间马上回过去。每天,他的电话内容平平常常,几乎千篇一律,大到安置政策解读、安置方式选择、行业发展特点、选岗报岗技巧,小到离队报到流程、落户信息填报,他都不厌其烦一一解答。

  记者对他的做法持不同看法。他说:“不是离了我地球不转了。但对于空军转业进京的干部来说,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政策。”


  小事

  实际上,朱小荣15年间也就干了一件事。比起那些轰轰烈烈的典型,他自称干的是一件“小事”。除了个别政策调整,今年的工作和去年的没有本质差别。“但是面对的人群不一样。”说起工作,朱小荣不笑了,一脸严肃,“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去年移交的转业干部明白了,今年待移交的仍然一脸茫然,还得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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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干一件事,一件事干一年。朱小荣用这股工匠精神,不惧其难、不厌其烦,把这份啰里啰唆、絮絮叨叨的工作做到了极致——每年档案移交率、合格率均为100%,连年离队报到率均在96%以上。尤其是档案审查期间,数百份档案,他一页一页地过。以前的干部档案不严谨,有问题的档案确实不少,不是缺这就是少那。是否符合进京条件?档案少不少材料?已有材料是不是合格?安置方式是否可行……仅仅过一遍不行,还需要一双火眼金睛明察秋毫。

  在朱小荣的办公桌上,放着几叠通讯录。按说,打通转业干部“最后一公里”,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是他不这么认为,他将每年转业干部情况做成一个通讯录,经常组织军地联谊会或者邀请地方单位过军事日。这些工作看上去没有太大意义,很多人都嫌麻烦。朱小荣心里有数:“几乎每个地方单位都有咱们空军的转业干部,有了这些资源,就能为后来者铺路搭桥。”


  大事

  能上门推荐的不打电话,能打电话的不发短信。这是朱小荣移交工作的一条原则。

  有位干部调剂到北京西城区安置,朱小荣带着部队领导和这位干部去某局推荐。局长不愿见,电话也不接,朱小荣一直等到过了中午饭点。他灵机一动,径直走到值班室,给局长拨了电话。

  局长没想到来自内部值班室的电话,是一个外单位人打来的。他很佩服地说:“你可够聪明啊,来吧。”

  上楼时,恰巧遇见之前移交的一名女转业干部,直接把他带到了局长办公室。

  朱小荣指着她说:“这个干部怎么样?”

  局长说:“好啊,都快成了局里的顶梁柱了。”

  朱小荣说:“我今天给您推荐的干部,比她还好。”

  见了面,当面推荐过,一切就不一样了。这个局接收了这位转业干部,一年后,这位转业干部也争气,被调进了机关工作。

  干部移交短短的几天时间,却是转业干部一辈子的大事。但是由于地方情况复杂,总有些不如意的事情发生。

  有位正团职转业干部,在基层主官位置上干了5年,按政策应该平职安置,但是接收单位却给了一个副科岗位。

  朱小荣一听就急了。他直接找到军转安置部门:“我移交了12000多名转业干部,还没有一例这样安排的。”他把政策讲明,恳请接收单位重新研究调整。接收单位了解相关政策后,重新召开党组会,将转业干部的岗位调整为事业单位副处实职。

  还有个干部被安排到某央企下面的三级企业,几年后,企业因为业务量减少,宣告解散。这位转业干部也随之被解聘。转业干部申请了三次劳动仲裁,全赢了,可问题仍未解决。

  朱小荣问:“是干部本人违反企业规定了吗?”

  转业干部说:“没有。”

  “那就必须按政策来,”朱小荣说,“政策有明文规定,企业不能随便解聘军转干部。”

  后来,上一级企业了解真实情况后,依据相关政策,妥善将问题解决。


  家务事

  宋桂华是从大西北空军某试验基地自主择业进京安置的干部。这位把青春年华全部奉献给祖国的军人,在办理离队报到手续时却遭遇了难堪。按照政策规定,军人子女在18岁以下可以办理随迁,但宋桂华的女儿已经年满25周岁。也就是说,宋桂华在结束了艰苦的军旅生涯之后,又要与女儿两地分居。

  长年封闭的大漠戈壁生活,信息几乎为零。在组织自主择业“一站式”办公现场,得知女儿不符合政策无法办理随迁落户,宋桂华突然晕倒了。

  朱小荣将她扶到清静的地方:“先别急,咱们想想办法。我这几天不算忙,陪着你跑。”朱小荣首先请宋桂华原单位出函,然后多次奔走地方有关部门,介绍她长期在大西北边远艰苦地区工作的情况,恳请获得政策照顾。最终,地方被朱小荣的真诚所打动,作为“特事特办”,解决了宋桂华女儿随迁落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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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趟,腿都跑断了,亲戚都没这么上心。”宋桂华向记者诉说,脸上充满感激,“我都烦了,想放弃了,可他像个战士,从没后退一步。”

  还有一个转业干部,妻子是北京户口,按政策落户北京。但移交时,出了麻烦:夫妻感情不太融洽,女方母亲把户口本藏了,不同意男方入户。到底是感情破裂了还是临时矛盾?朱小荣将女方叫到办公室。感觉有戏,他又去做女方母亲的工作:“孩子的事,咱们当老人的不干涉,男方常年在甘肃当兵,对家里照顾得不好,情有可原。以后他们团圆了,这还是问题吗?”

  女方母亲仍不配合,朱小荣又组织了一个四方会谈,男女双方、移交组、原部队、军转办,最终将矛盾化解,解决了这个干部的落户问题。

  “我干的工作就是这么零碎!”朱小荣对记者说,“组织却给了这么崇高的荣誉,让我受之有愧。”

  多情自古伤离别。转业干部离开奋斗了许多年的绿色军营,面对重新开始的未知途程,痛苦、惆怅、徘徊、举棋难定,成为多数转业干部内心的写照。如果说这是一个临行的码头,码头上多么需要一位充满感情、精心服务的摆渡人,把他们扶上船,送一程。

  无疑,朱小荣就是这样一位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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