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端午节,便会想到吃粽子。就像中秋节和月饼是标配一样,端午节粽子一定是主角。


然而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一提起端午节,想到的不是粽子,而是煮鸡蛋。


童年的记忆里,五月初五不叫“端午”,而叫“单五”,以至于我一直以为,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五”是单数的原因。直到后来知道端午节的由来,才寻思之所以称为“单五”,大抵是因为口音的缘故。


儿时的端午节是没有粽子的,代替粽子的是煮鸡蛋。每到端午这天,娘都会煮半盆鸡蛋,让盼了好久的我们解解馋,也迎迎节。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鸡蛋可是稀罕物,平时炒个葱花鸡蛋是改善生活,吃煮鸡蛋便是奢侈了。唯有端午这天,可以敞开了吃。


吃煮鸡蛋时,剥鸡蛋是一件快乐的事。剥鸡蛋是有技巧的。煮熟的鸡蛋在凉水里过一下,轻轻的在桌角磕一磕,再在桌上滚一滚,鸡蛋皮便与鸡蛋分离了。再一点一点剥开。晶莹剔透,弹性极好的蛋白便会一点点露出来。像一种希冀,一种愿望,在这一点点剥离中,拨云见雾的显现出来。当剥掉最后一块蛋皮,一个溜光圆滑,肤如凝脂,晶莹剔透的鸡蛋便呈现在眼前。这种过程,是儿时端午节里一种妙不可言的享受。


小时候,虽然过节才能吃鸡蛋,但蛋白却是拒绝入口的。我一向不太喜欢这种溜光圆滑,吃到嘴里滑溜溜的东西。比如说粉条、粉丝、粉皮、凉粉、凉皮、果冻等,含在嘴里,像含着一条来回游动的鲶鱼。但是鸡蛋黄又是我挚爱的,那种甘、绵、细、甜、香,混杂在一起,以一种特殊的味道缭绕于唇齿之间,滋味绵长,回味无穷。


这吃鸡蛋的习俗从何时变为粽子的,已记不大清,应该是成年之后。


鸡蛋和粽子相比,更喜欢后者。天生嗜甜的我,对于所有的甜食都没有抵抗力,含着糖心的粽子自然更不例外。


学会包粽子是很偶然的机会。那时孩子还小,带着孩子到邻居家串门时,正好赶上邻居在包粽子,看了一会儿,大致手法默记心中。真正的操练是在一个朋友家。那一年端午前,和朋友聊天时她说起想吃粽子,但不会包的事。我夸下海口表示可以帮她包。那是第一次尝试,手法虽笨拙,速度也慢,但居然也包成了。


记忆里最近的一次包粽子,是在几年前。那时正对登山持有浓厚的兴趣。那年端午前的一天,和朋友到西寨登山,山顶之上偶遇一片茂密的芦苇丛。一时兴起,采摘了不少。回来后,为了不浪费这些苇叶,便买了糯米和蜜枣,包了最后一次粽子。


再后来很少包粽子。原因是手续太过麻烦,而且甜食犹如点心,吃不了几个,与大费周章的制作过程相比,便觉得大可不必。想吃了,可以买几个认认节气。


不过就在写完以上内容时,突然又有了另外一种想法:其实对于端午节来说,吃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仪式感。包粽子虽然麻烦,但在这一系列准备过程中,增添了节日气氛。这包进去的岂止是糯米和蜜枣,包进去的更是一种生活态度和生活热情。把美好的愿望和憧憬包进粽子里,祝愿我们的生活像粽子一样香甜。


生活要有仪式感,看来这粽子以后也要包起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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