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侯马

  走进侯马,便走进了华夏文明的发祥地。这里地处要冲,四通八达,人杰地灵,历史深厚,注定是一个成就霸业铸就辉煌的地方。

  五千年前,群雄奋起,诸侯争霸的春秋时期,是一场英雄辈出、风起云涌的社会大变革,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吴王阖闾,越王勾践等霸主们以其雄才大略、文治武功,开疆扩土,率领臣民用鲜血和生命谱写了一曲曲波澜壮阔的英雄史诗,使泱泱华夏文明拥有了阔大而丰满的历史辉煌。今天想来,那就是神话般的传奇,那就是涌动着民族自信和自强不息的情怀,那就是闪动着穿透古今的光芒,释放着穿破云天气吞山河的声音,那声音从遥远的春秋款款走来,以豪迈的激情从历史的源头从容而来,向着无尽的未来从容而去。侯马,这块古老的土地,留下多少先人不可磨灭的足迹,有多少先人的声音在五千年时空里回响,侯马,不仅积淀了晋国文化的记忆,还保留传承了晋国淳朴的民风。五千年历史,五千年风流,五千年的文明与智慧,百里沃野,芳草萋萋。因此,走近这片厚土,倾听它的心跳,触摸它的脉搏,精神自然焕然一新,就振奋了许多。

  遥想晋国当年,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晋国当年盛极一时的繁荣与昌盛,就在脑海里归复出霸主之国的繁荣景象:长空浩浩,黄河滔滔,城垣起伏绵延,房屋鳞次栉比,熙熙攘攘的集市,人们进行和平友好的交易,驿道上奔走着粼粼马车,朔风阵阵,马鸣嘶嘶,城头烽火,旌旗猎猎……晋南平原涌动着一种特有的浑茫和无尽的苍凉。那是来自春秋时期的影像,晋文公面对雄浑苍茫的大地山河,挥戈纵马,驰骋六国,会盟誓约,青史传名。此刻,忽如巨龙的鸣吟从远古传来,那是来自历史深处的声音,环绕紫金山,弥漫了汾河两岸,带着鲜活的魅力,升腾到今天壮丽的三晋大地。

  站在今天的侯马街头,任想象的翅膀飞腾,任神思驰骋;这里是古代的驿站,曾经的书信往来,曾经的风雨沧桑无从诉说。只有今天的我们,在这里静静想象曾经发生的故事。朔风卷走了曾经的记忆,黄土掩埋了曾经的时光,只有侯马成了前人给这片土地上留下的名字引发人们胸臆间的思古幽情,便有一种弥漫在这里的晋国文化气息,以它独特的地域文化色彩,涂抹在继承与弘扬传统优秀文化的时代脉搏里。因此,我极力沉淀自己的思维来参透其中的深邃,用浅薄的思想去追寻历史的意味,调动词汇的储备去延续智慧的传绎。

  我似乎觉得侯马处处都回荡着从远古传来的声响,那声响激越、豪壮,那声响铸就了晋国的辉煌,呼唤出晋国的文化,成了侯马的名片,成了侯马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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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铸铜遗址

       晋国铸铜遗址,那是出土大批制范工具、铜锭和数万件陶范的地方。晋国的铸铜业是当时最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性工艺,就因为有了先进的铸铜技术,才为晋国称霸中原奠定了雄厚的物质基础。每一件铜器的模、范的制作和浇铸成功,都体现了勤劳的先民的聪明智慧,这种古朴的虔诚执着和孜孜以求,怎不让我们这些后人敬仰,折服。这种经过锤炼和凝就的血与火的精神代代升华,在那被岁月封存了几千年的土层里,就被今人披在历经漫长时光的雕塑身上,我走近那一组组雕塑,细心窥视远古祖先的一些神奇与奥秘,我感到好奇和惊讶:先人的铸铜工艺流程原来是这样的……那些钟,那些鼎,那些器皿现今虽然静然无声,但它们早在几千年前,就曾担负过政治重任,扮演过生活角色,它们伴随着那些久远的原始工具发出的叮当之声,那些能工巧匠们,用他们的聪明才智谱写了晋国当年的辉煌交响曲,在侯马这片热土上不断演绎,它们与春秋的文明一脉相承遥相呼应,形成了璀璨的晋国文化。当我看到凤纹模,得知那是在侯马铸铜遗址出土的五万多件陶范中唯一的一件,那可是几千年前先民铸铜的珍贵遗物,内心禁不住涌出一阵激动和狂喜,一种无法言述的震颤被强烈地激发了,丰满充盈了思绪。想到地下就是铸铜遗址,脚下深厚的黄土中就埋藏着遥远的历史,心中陡然就生出一种特有的自豪、感叹和敬畏,同时也渗出一种沉重和苍凉。我小心翼翼地在这块土地上慢慢抬脚落脚,怕惊扰了那些沉睡千年的精魂,更怕踩伤了厚重的历史文化,我睁大探求的眼睛,在黄土中寻觅,但我只看到了高树的奋发,看到了小草的自在,看到了花朵的寂寞,看到了岁月流淌的漫长历程,仿佛整个身心已经融进了遥远的春秋文化之中。阳光下,当我再次凝望这片远古的遗址,放眼遗址四周,面对愈加清晰的历史烟云,内心不知怎么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不由发出一种深切的叹息。当我告别铸铜遗址,回望那一组组铜铸者的脸庞,感觉清幽的汾河水已经穿越时空,流淌在一个个朝代的兴衰里。于是,我用心抚摸这历史的沧桑,瞭望沧桑里的斗转星移。尽管物是人非,却看到晋国文化所展现的历史文明,承载着侯马人的辉煌,也承载着侯马人的喜怒哀乐。

  我想,厚土肯定遮不住历史文明的光芒,侯马,一座守候汾河的城市,永远不会荒凉自己的容颜。


  晋博园

  这里演绎了从叔虞封唐到春秋争霸、三晋崛起的历史过程;这里陈列了当年晋侯墓地、上马墓地、乔村墓地出土的文物及晋国军事、经济发展的辉煌;这里展示了古都新田的制陶、制骨、制圭等手工业的发达;这里介绍了古代战车模型,军队编制、阵形知识……几千年的文明就散落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在这里,无论是从照片上那些风化剥落的残墙旧壁上阅读古风,还是脚下这片升腾着的热土都可以触动灵魂的动感闪烁,可以在神思眸游中触目惊心,可以让神思穿越历史,跨越时空,倾吐心郁与期盼,可以不忘古远,激励感叹晋国先祖遗风。

  伫立在那些从深埋在黄土挖掘出的器物面前,便会使人深思,便会使人感慨。因为侯马大地上竟然有如此规模庞大,相互毗连,呈品字结构的牛村、平望、台神、马庄、呈王、北坞等六座古城。在晋国遗址范围内还有古城遗址、铸铜遗址、祭祀遗址、盟誓遗址、庙寝遗址、虎祁遗址等古遗址和墓地。那些古遗址是久远的,是沧桑的。面对这些几千年前的文物,会感觉人的神思真的能穿越到那些历史过往,领略古人繁衍生息的生存、生活环境,体味刀光剑影的古战场上惊天动地的厮杀场面,如历历亲睹,动情动魄。那些遗存残迹,不仅记载了当年的烟尘往事,还刻印了古人的感叹与凄凉,遗址既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的一种象征符号,又是一种社会历史现象,还是一种精神向往。具有不可估量的的经济、文化、精神效应。我忽然这样想,当我们走进侯马,就等于是脚踏辉煌而灿烂的历史之上,身处厚重而丰富的文化之中。于是我就在思考之中感慨万千,就让思绪追寻那些消逝的岁月,阅读那些远去的历史,回望那些留下的文明。是啊,历史的兴衰,王朝的更迭,都被无情的岁月埋在脚下,多少烟尘往事的风风雨雨,都已随着奔腾的黄河流向大海。

  令人惊叹,印象深刻的还有侯马盟书。那盟书,经历了多少沧海桑田,多少朝云暮雨,时光在远去的日子里缓步轻盈,不觉间就已经深藏地下被历史尘封了几千年。盟书,改变了象形字的使用,为汉字进化立下了汗马功劳。盟书,记载着一段辉煌的历史,书写着一代人的信仰和追求,为我们今人了解当时社会生活的情况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是一笔极其珍贵的书法艺术遗产。如今那么真切的摆在面前,让人深切地触摸到一种从字里行间流溢而出的一个时代的影子,那是中原大地特有的人文气息,在让人心理和视觉受到冲击的瞬间,就似乎感到有一种不可抵挡的霸气扑面而来,因此,沉重之中内心不免产生深深的震憾和感叹,会酝酿一种梦寐以求而心向往之的冲动。

  走出晋博园,仍感到眼前缥缈着久远的历史烟云。心底慢慢生发一种感叹,岁月可以苍老人生,却无法淹没这曾经辉煌的华夏历史。感觉在晋文公奠定的根基上一直走下去的脚步更坚实更豪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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