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是一种古老的艺术品,是一种独特的世界性的文化现象,在世界艺术史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戏剧舞台上:红脸的关羽、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几乎是在一瞬间,艺人们脸上突然色彩斑斓,脸谱不断变换,往往让观众目不暇接,其精湛的变脸术令人叹为观止。

  人生如戏,社会像舞台,我们是戴着面具的演员。你也唱,我也唱,他也唱,唱腔腔腔无穷尽:你登台,我登台,他登台,舞台台台不同;你上场,我上场,他上场场场演绎古今人生。戏剧舞台上种种面具,我们尚能欣然接受且报以掌声,而生活上的各种面具则让我们大跌眼镜。

  面具形形色色,但大多数都是漂亮的面具,都是冠冕堂皇的面具,人们通常把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一个微笑和蔼的面孔,一个楚楚动人的面具。

  有的人笑着并不一定是开心,有的人哭了并不意味着难过。不是有那么一个笑谈吗?老秀才落榜笑是哭,大姑娘上轿哭是笑。


  “面具人”自古有之:汉有王莽,唐有李林甫,明有严嵩,不胜枚举。他们官居高位、权倾一时,然而巧言令色、道貌岸然之下,干的却是贪赃枉法、祸国殃民的勾当,被视为政治公害。荀子曾把这类“口言善,身行恶”的“面具人”称之为“国妖”,认为治国者要“除其妖”。

  看过《画皮》的人想必对亦人亦鬼的梅三娘印象记忆犹新。那个女子白天楚楚动人,晚上却是一副恶魔形象。文学故事虽有夸张成分,但亦是对现实中“面具人”的一种映照。


  基层工作中“两面人”的“脸谱”更是形形色色,有的一面讲组织原则,一面搞个人说了算;有的一面讲法规制度,一面搞“潜规则”;有的对上级“摧眉折腰”、对下级则“颐指气使”;有的人前积极表现,人后偷奸耍滑;有的只谋当官、不谋干事,弄虚作假、报喜藏忧;有的对待群众脸上笑相迎,实际上不办事。凡此种种,表明“两面人”善于伪装,极具隐蔽性和迷惑性。

  面具五花八门,在领导面前装着积极的样子,戴着忠诚积极的面具;有些人虚情假意,待人虚以委蛇,戴着朋友的面具;有些人表面上义愤填膺,高喊激情口号,戴着激进的面具;有些贪官在台上信誓旦旦,道貌岸然的样子,戴着清官的面具;有些人男盗女娼,表面上正人君子,戴着假道学的面具。

  当代社会人看人,看到某人的一面,于是感叹:哦哟,原来他是一个这样的人, 判若两人的人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越来越少,我们的生活才会越来越好。 


  一定要以心鉴人,听他的言行,看他的心计,想他的动机,才能一看一个准。曾国藩的一句话:“宁可不识字,也要会识人。”才慢慢摸索出一些识人的门道。

  廉洁豪言是贪腐官员的面具。

  高薪招聘是传销组织的面具。

  高息回报是非法集资的面具。

  威胁恐吓是电信诈骗的面具。

  以次充好是奸商售假的面具。

  包治百病是江湖游医的面具。

  外披羊皮是吃人豺狼的面具。

  口是心非是两面三刀的面具。


  恶习知道自己委实很丑陋,所以往往戴了假面具。 —— 富兰克林

  有些官员是绝好的演员,他们佩戴千篇一律的面具,其身形、走台、剧情都极为相似,不约而同地演绎出令广大民众生厌的官场舞台剧。

  幕前假清廉,幕后真腐败。贪官们的语录,如果不注明出处,真会被人误读为当代清官格言。

  在打虎拍蝇高压反腐态势下,各种贪官也不断地被揪出来。于是就有人拥有了两张皮,人前做人,人后做鬼,台上做人,台下做鬼。打着“节俭装穷”或者“谈廉作秀”的旗号,在背地里却干起了贪污腐败的勾当。

  明九斤在担任武汉市市政府建设管理局局长期间,有着众多廉政事迹。他平常穿着价格便宜的衣服、裤子、皮鞋,有时甚至袜子还有窟窿;他明令禁止干部在外就餐,自己也尽量在单位食堂吃饭;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敲打”、提醒下属“防微杜渐”;在其办公桌上,《党风廉政守则》白纸黑字格外引人注目;虽然买了新房,可他仍然住在拥挤陈旧的二室一厅里……此外,明九斤对亲朋好友也“铁面无私”。尽管他的弟弟、妹妹都是下岗职工,可他却不徇私情、不滥用手中权力,致使弟弟只得依靠人力三轮车为生;妹妹以帮人守摊为业。因此,他被单位职工誉为“廉政局长”。

  每个腐败官员都恨不得在自己额头上刻上“清官”二字,实则早已陷入“物质生活享乐化、精神生活颓废化、家庭生活逐利化”的泥沼,最后只落得个身败名裂。

  原河南灵宝市地税局副局长、百万巨贪卫建设,让人以他为原型创作上演了小剧《铁面局长》,在当地轰动了一番;原深圳南山区区长何本初爱好杂文,名篇《廉者长乐》被传媒转载,其杂文集《咏竹》着力提倡共产党人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革命气节,让人难以相信他是个贪官。

  原宝鸡市公安局局长范太民,便是一个“外廉内贪”的表演高手。从当一般干部直至任公安局长的数年间,经常脚穿一双解放胶鞋,一个绿色帆布挎包形影不离,一身“朴素”形象给他赢得了“挎包局长”的美誉;多年来荣誉和鲜花一直伴随着他,各种荣誉证书摞起来足有一尺多高,成了立功受奖的“专业户”。

  从“一日三餐稀饭馒头”的原正厅级干部祁崇岳受贿90万,“穿衣朴实骑自行车上班”的国家能源局煤炭司原副司长魏鹏远家中发现上亿元现金,到“从不吃肉棉布背心穿30年”的吐鲁番世行办主任、地域水利局局长曹培武贪腐251万余元……一个个“优秀”的贪腐演员把“双面”官员刻画得淋淋尽致。

  面具官员不管其腐败行为隐藏的有多深,掩饰的有多好,都会暴露在群众的火眼金睛之下,其伪装的面具也必将被揭开,其伪善的心性也必将被曝光,其隐藏的罪恶也必将被惩治,最终也难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诚然,“面具人”也不仅仅只是官员们的专利,我们生活中的两面人,可谓比比皆是,如影相随。

  鲁迅说过,中国人的国民性之一便是“做戏”。国人惯于把做人和做戏混起来,在生活中演得很卖劲。“但这普遍的做戏,却比真的做戏还要坏。真的做戏,是只有一时;戏子做完戏,也就恢复为平常状态的。……下台就成了普通人,所以并没有大弊。”诚如先生所言,倘若现实生活中官员的表演、做戏成了气候,“那就实在只好算是发热昏了”。


  这些年我们花了多少不知去向的钱,你交了多少不再联系的朋友,我喝了多少不明不白的酒,他说了多少言不由衷的话,大家为了多少不值得的人尽心尽力。现实中,有多少人的关系变了,是因为别人的嘴,你不知我们曾经在谁谁的嘴下死过几次,我们依然不必多虑,有些人你看清了,也就看轻了,有些事你看遍了,也就看扁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我们在别人嘴里会有多少个版本。

  虽然每一个人的面貌不同,虽然每一个人的身材不同,虽然每一个人的声音不同,但是我们同样生活在地球上,同样生活在社会上,我们需要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需要与各种各样的人进行应酬,现代人的生活非常复杂,出于某种需要,不少人不得不戴上面具。因而,对于熟悉的的人,我们习惯了以人定貌,而对于不熟悉的人往往是以貌取人。

  我们的同学、战友、同事和朋友,表面上都是亲如兄弟姐妹,但总有个别人,对你虚情假意,嘘寒问暖,索要联系方式,你以为可以对他敞开心扉。转过身,却发现,刚刚加了你好友的他,已经把你拉黑删除了。那些笑,对你,也对别人,那些暖心的话,也不是只对你说。有的人只要不让他管饭,能送你十里八里,有的人你结识了几十年,未必能喝他一口水,别人买单他可以松腰带,他买单时不是装醉就是系鞋带,保不准你和他一起冲锋时他会背后给你一枪,然后回来邀功。

  试问,谁愿与“假”“和平共处”?谁想和“虚”“一路同行”?谁能“伪”“奉若神明”?假的真不得,虚的实不得,伪装应当剥去,假面具应该撕掉!真实美,真长存,真不老,真常青!

  外在的干净是一种素养,让人心旷神怡,内在的干净是一种境界,让人心生敬意。干净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非易事。面具纵有千百种,然而,最真实的自己只有“一”位。

  面具,一种我们不想要的角色,一种我们厌恶的生活,而它却总在你我身边无时无刻的不断的起落、不断付托。“外疾之害,轻于秋毫,人知避之;内疾之害,重于泰山,而莫之避。”摘下面具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应是我们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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