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私有化的教训

       1991年12月25日19时32分，克里姆林宫屋顶旗杆上，那面为几代苏联人熟睹的镰刀锤子旗开始徐徐下落，19时45分，一面三色的俄罗斯联邦国旗升上了克里姆林宫上空。宣告了1922年12月30日成立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不复存在。苏联解体以后，分裂成15个国家，俄罗斯成为最大的接盘国，叶利钦当选为俄罗斯的总统。

　　俄罗斯独立以后，国内经济千疮百孔。由于前苏联实行高度的计划经济和重工业发展战略，忽视人们的生活用品生产，使国内人民的生活十分困难。急于改变困境的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听取了副总理盖达尔和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主席丘拜斯的建议，对俄罗斯实行“休克疗法”和“证券私有化”，前者是大规模放开物价和大规模的私有化。后者是将前苏联70多年积累的国有资产经过估价，把所有国家财产作价约1.5万亿卢布，按1.49亿人口，每人1万卢布，无偿转让给每个公民。每人可领到一张面值1万卢布的私有化证券，这些证劵可购买企业股份或住房，也可转让和兑现。1万卢布在当时的价值可在俄罗斯购买两辆伏尔加轿车，对于大多是长期贫穷的俄罗斯人来说，对此喜不自胜，以为好日子快要到来了。但由于企业垄断状况没有改变，在商品短缺的时候放开价格，不仅未能刺激生产，反而导致蓄意抬价和轮番涨价。又因为苏联长期把主要精力投入在了重工业和军事领域，民用生活用品本来就很匮乏，于是很快就发生了严重的通货膨胀。通货膨胀货币贬值又导致俄罗斯的民众加紧出卖私有化证券，而政府官员、企业经营者、有钱人以及外国资本则乘机廉价大量购买，私有化证券以极快的速度向这些人群手中集中，以至于在股份化的国企中，90％的小股东持股不到10％，而1％的大股东则持股85％以上，极大地加剧了贫富分化。

　　据俄罗斯国家杜马私有化结果分析委员会的分析，俄罗斯已出售的12.5万家国有企业，平均售价仅为1300美元，相当于一万元人民币就卖掉一家企业。俄罗斯500家大型国有企业实际价值超过1万亿美元，但只卖了72亿美元。而有数万名职工的大型机械厂、钢铁厂、拖拉机厂，平均每个只卖二三百万美元，仅相当于欧洲一个面包厂或香肠加工厂的价格，其价格之低廉创世界纪录。仅1996年一年，因国有企业私有化造成的损失就比希特勒侵苏战争使国家财产遭到的损失还要多。而私有化上缴财政的收入却少的可笑，仅占预算收入总额的0.15％。1992年当年通胀率即达到2600％，持续多年的重通货膨胀，不仅造成经济生活混乱，而且使广大民众遭到空前浩劫，当年居民就损失了4600亿卢布储蓄。两三年后1万卢布在交易所仅值8美元，只能买10公斤香肠。到1999年，81％的居民多年辛苦劳动的积蓄被彻底洗劫一空。俄罗斯的私有化没有使国有资产落到广大人民手中，也没有落到有能力利用这些财产造福于社会的人手中，而是落到了早就准备窃取这些财产的人手中，大概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用这种手段来形成新的资产阶级。后来，俄罗斯科学院的调查结果证实，俄罗斯私有化后的那些大企业主多是原苏联官员和负责自己企业私有化的“红色厂长和经理”，他们攫取企业的主要因素是国家机关内部的关系网，他们都是靠政府的支持，把原来属于国家的财富转移到到自己的名下，从而一夜之间成为巨富的。俄罗斯私有化的实质，并不是为了搞市场经济，而是政府官员和企业高层管理人员已经严重蜕化变质，手中已经掌握着大量由贪污受贿得来的资产，如果不搞私有化，害怕迟早有一天会受到清算，而私有化后，他们手中的资产就会变成合法资产，这就是俄罗斯上层急于搞私有化的原因。就是说，俄罗斯改革的主导权完全落到了利益集团手中，所有的改革措施，都是处心积虑地围绕着他们自身的利益进行的。其结果是迅速形成严重的两极分化，少数人一夜暴富，绝大多数人陷入困境。

　　无独有偶，在我国的一段时期内的国有企业改制过程中，竟也出现了极为雷同的现象。原长春长生生物公司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该企业是生产疫苗的国家重点企业，原本就是一个高利润、效益好的国有企业，但在2003年的改制风潮中，被一些政府官员和企业领导人串通一气硬是“转让”转让给了该企业原公司总经理高俊芳，就是说该公司的买家和卖家竟是同一个人。高俊芳原本就是一个月工资8000元的国企管理者，但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身价上亿的企业主，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乘改制机会对国有资产的掠夺。这里面既有监守自盗，还有利益输送。后来，长春长生生化公司变成了高俊芳个人的公司后，因为制造假冒伪劣疫苗被职工举报，高俊芳及一干人进了监狱。但长春长生生化公司却被吊销了生产许可证，企业破产，资产被拍卖，职工失业。高俊芳一伙进了她们该进去的地方，但是，国家失掉了一个好企业，疫苗产业受到很大影响；广大职工失掉了一个赖以生存的单位，他们又将怎样维持全家的生计？要不是高俊芳被人揭发受到惩处，还不知生产出的那些伪劣疫苗要危害多少人？之前，该厂也曾发生过伪劣疫苗害人事件，受害者也起诉过该公司，法院也曾对此有过判决，但最后都被高俊芳摆平了，高俊芳曾狂妄地说：“我一年挣好几个亿，还有什么摆不平的”。可见私有化后的企业对人民、对社会的态度是什么样的。最重要的是，这些蛀虫把社会主义的大厦一步步蛀空了。我相信，在我国的国企改制中，类似长春长生生化公司这样的改制绝对不个例，天知道当时又有多少国有资产流入到了私人手里？在那段时间内，有些人打着改制的旗号，攫取了大量国有资产，一夜之间变成了身价千万甚至上亿的企业主，而广大工人则一夜之间从国家主人变成了打工仔，有的甚至连打工仔也做不成了，被迫失业这样改制的结果是，国家受损失，人民受危害。

　　实践证明，在市场经济体制没有建立起来之前，那些认为“一改就灵”“一股就灵”的作法是十分错误的。就是条件成熟后的改制，一般来说，对那些人浮于事，经营不善，效益不高，半死不活的企业实行改制，可提高职工的积极性，有利于提高效率，使企业起死回生。但对于那些效益很好，利润较高，职工福利也很好的企业实行改制，明显就是居心叵测地对国有经济的掠夺。所幸的是，后来国家对这样的现象有所警惕，对大型国有企业改制时国家控股不少于51％。这就大大降低了私有化的危险。

　　俄罗斯私有化的教训，我们应该从中吸取。我国要坚定不移地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道路。决不允许打着各种旗号而搞各种形式的私有化。公有制是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的基础和特征。经过三十年的实践和探索，我国找到了一条“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路子，这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所决定的。这里所说的公有制为主体，不是指数量，而是指控制力，即对国家有重大影响和对人民生活有重大影响的行业。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坚持这个原则，坚决不私有化的道路。

　　2020／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