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与跋
自序
有不止一位朋友读过我的文字后追问:你是怎样一位女子?还有人想在我的名字中找到一些答案。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更不能深刻体会,我的文字给亲爱的读者们留下了怎样的印象,得到了怎样的感受。而我确实是一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人了。如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记事早了些,若再细究,便是敏感细腻的性格使我对一些事物所产生的感触与他人略有不同。我知道,就连我的嗅觉和听觉也都有非凡的记忆力和被唤醒的感受力,不然,也就不会忽然闻到青草与庄稼的气息后,一下子泪目;就不会听到熟悉的乡音后,躲在椅背下悄悄哭泣。这是我不曾想到的事情,也是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如果将怀念旧时光里的一切作为我写作的缘由,那么,这与众不同的性情便是驻扎在我体内的一座隐秘的桃花源,它们使我易感,易于思想一些别人认为不值得思想的事情。它左右着我的文字格调的走向,如入迷踪。显而易见,我生活的过往,那难以忘怀的童年;那条蜿蜒的小河,广袤的田园,与家人在一起的日子,便是在我生活中出现过的活色生香的桃花源。虽然我的记忆“处处志之”,也凭记忆要“寻向所志”,却终不得其路。那么,我只能秉笔而行,记录下其中的一二场景,以慰我心;并借文字之魅,耍些“小性子”,使我的桃花源“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说实在的,我一直追求简单的生活,从不刻意而为;但在写作这件事上,我愿有所改变。
我喜欢繁复,也喜欢轻逸。我图求我的笔要如大象柔软的鼻子,能吸附我的记忆、我的听觉、我的嗅觉,以及我细微的感受。它无论是划动纸张还是轻轻地敲击键盘,落下的文字都该有一定的温度。有朋友曾直言不讳地说我是个“对文字有天赋的女子”；也有朋友坦言我的写作:工于积累,精于准备。我知道,前者是在评价我的文字水平,后者是说我的一种创作态度。只是,“对文字有天赋”一直让我惶惶;而“工于积累,精于准备”才道出了我十几年来,在写作上的真实状态。
此文集,便是这种状态下结出的果实。寥寥数语,是为序!
跋
七月的夜如水清凉,风徐徐从窗外吹拂而来,这真是可以安静入睡的大好时光。可是,是什么原因让我醒来?是一个梦,还是窗外的一些动静?
枕着夜色,再次想起“出书”两字,我便不能安然入睡了。出书并不能使我激动。激动的是写了这十几年的文字,这些文字中所表达的情感,以及开始写作的初衷。我一直羡慕别人写作的速度,羡慕那些想出书就出书的朋友们,他们出书之后,就把它们放在自己博客显眼的位置,也成为个人简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面对这些情形,我一直暗暗告诫自己:不着急,慢慢写,写出自己满意的文字,出一本自己满意,自己喜欢的书。
此时,回望十几年来写下 的一篇篇文字,我感到在此过程之中内心的冷静。这种冷静与我平时遇到任何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的那份激动,都有天壤之别。我冷静地书写,冷静地等待时机,冷静地面对出书热。这冷静其实 是对一直以来,还没有写出的那些文字的等待。最近一两年,有朋友们催促我:出书吧,你的文字够出一本书了。
也有朋友们在和我约定,说:你出了书,一定要给我一本啊。这时候,我的心才有所触动,但仍旧认为,还没写好,还有没写出的文字,还有没表达完的情感——那些爱,那些怀念和追思,还多多少少地在我心底深深埋藏着,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表达出来。是的,我要用最好的表达方式来书写。书写我们难以忘却的过去,那些在时间的河流浣洗过千遍万遍都不褪色的记忆。我必须要好好想想,怎样书写才能表达出此时此刻,我追忆它们的真情实感。那些在那片土地上原始的生存状态,它们并不是被风化过的一堆干巴巴的化石,而是一棵被时光流年一直浸润,被一个人的情感一直滋养着的丰茂大树,它的每一根枝桠,每一片叶子,都有伤心和快乐,也有忧和愁,爱和恨。
我是这么一个很不会聊天的人,既便和亲人聚在一起,也只是默默地坐着。我很少能进入现场;在现场,我总是无言,并羞于表现,这让我失去很多东西,但我惟存有对过往的怀念,对相聚的感恩,对时间流逝的无奈和对现存世界的种种敬畏。这种与他人格格不入的表现,这种静默的存在也使生活中的许多细节部分,被我无意识的保留下来,让生活中各种欢欣与悲伤也就显得格外珍贵。
这本书,更多的内容来自过去的生活——小村、小河、田野、植物、人,我将它们统统归之于我的家园文字。它们在我童年的生活中存在,并牢固地打造了我人生观的地基,使我学会感恩、珍惜,并宽容地面对一切。是对它们深切地怀念,使我对自己要求高格,并直在寻找各种恰当的表达方式；也正是对过去的一切不能忘记,使我在此书即将付梓出版的时候,心潮暗涌,激动不已。这些词汇,在以往我对此只是一种表面的理解,现在则感触颇深——那种潮水涌浪一般的感觉,是从头到脚的漫漶,是由冷而热的血液徐徐浸漫全身的体验。
那一刻,我就想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在回忆中与过往对话或自言自语。这是我在以往从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在表达一个主题之前的用心构思小有所得的时刻;在写作中寻找到一个个恰如其意的方块字进行表达的时刻;在完成一篇得意之作后的欢欣时刻,都构不成这种激动难捺的心情。因为,直到现在,我终于能以一本书的形式,来表达对已经过去的那部分生活的怀念,对我所理解的事物和人的惟我独有的一种认知。它们不同于任何一个人,它们只属于我,是我在行走中发现并记录下来的这一个。
感谢多年来一直走在身边的朋友们!感谢以各种方式给予我鼓励和批评的朋友们!我那样真诚地相信你们,无论你们对我的文字给予的是颂赞还是指瑕,都无一例外让我这个还算认真和实诚的人,一次次回头,去重新审视自己的作品。我不反感，也从未反感过给我文章直面提出批评意见的朋友们,我把鼓励与批评都看作对我友善的严格要求。我得益于你们的指瑕,得益于你们的颂赞。更有一层,在我的书架上有太多文字的精华、思想的精髓,我的书,我的文字要想和它们摆放在一起,必须“还像那么一回事”,方才使我心稍安一些。同样,这本书也一定要对得起我付出的一个个晚睡和早起的日子;对得起我工作生活之余,所有用来读书写作的有限时光。
感谢我的爱人!多来年,无论我利用多少业余时间码字,读书,他都没有怨言地支持；无论我以哪种方式购书,他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更没有一个不屑的眼神,这让我深感宽慰。感谢我亲爱的姐妹兄弟们,你们对我这个从没加入过任何作协,也未进入任何写作组织的人一直给予鼓励的态度,过去你们戏谑地称我为“湿人”、“坐家”,现在你们由衷地称赞我是姐妹中的真正作家了,并愉快地接受我代表你们,记录过去的生活,找回对过往的感受和记忆。
你们的肯定与鼓励,一直鼓舞着我断断续续地写着。虽然有时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停下来,但我不会放弃。如果你们认为我一直不爱说话,不会表达,就把这本书,当作我与你们的交谈,那时我们正随意坐在悠悠时光里,共同享受着夜晚清朗的月光,呼吸着大地上绿色庄稼散发出的清甜气息；我们一同品茗,说话,喋喋不休!我觉得,一个人惟记住过往,人生才有真味;惟向前追踪理想,生命才有真意；惟真实做自己想做的,才算尊重自己。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用正常时间敬业；用业余时间尊重自己,尊重自己的内心。
在此书集结出版之前,黄绍文、华烨两位朋友利用自己宝贵的时间给我的拙文进行了悉心校对；胡继敏小兄弟在紧张的工作之余为我的文集绘画了主要插图,才使文集顺利地付梓杀青,在此一并鞠躬致谢,谢谢你们的无私付出和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