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北省双凤山英烈陵园埋葬着我军知名战地记者沙飞,他是现代中国摄影事业的奠基人,我们今天看到的鲁迅的最后时刻、白求恩救治八路军伤员、聂荣臻司令员和日本小姑娘美穗子、抗日战争百团大战的许多照片都是他的杰作。他在中国新闻史和现代摄影史占有重要的位置,本应该流芳百世的。但他却在战后杀死了为他治病的日本医生而被处决,时年38岁。
一直关注这位悲情英雄,那天恰好沙飞纪念馆开门,马上进去参观,观者寥寥无几,顺手拍下这些照片,以此怀念这位中国革命史上最为悲催的战地记者和现实主义摄影艺术家!
沙飞的照片与他的死
历史回放到70年前:张鼎中用单调的声音宣读完华北军区军法处的判决书,然后就结束了这个令人难熬的、虽然短暂,其实却非常漫长的可怕仪式。
1950年3月4日上午,中国人民解放军华北军区政治部保卫科三科科长张鼎中来到石家庄华北军大保卫处办公室。他要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按照上级指示,向一个军人宣读华北军区军法处的极刑判决书。
不一会儿,这个人进来了,他穿着军装,戴着军帽,脸色略显苍白,却颇有精神,一脸的络腮胡子,表明有几个月没刮过了。房子里有十来个人,全都是军大警卫部队的年轻战士。他们瞪着年轻而不谙世事的眼睛,注视着这个走进来的人。他们并不能理解所发生的一切,只知道他是个师级干部。
可就在这一天,这位注定要名垂千古的人,却站在一间简陋的房子中央,正在为自己的失常付出最惨重的代价。几个月以前,精神失控的沙飞用手枪杀死了为他治病的日本医生津泽胜。
张鼎中用单调的声音宣读完华北军区军法处的判决书, 沙飞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他把胡子刮了,把新衣服穿上。系裤带时,沙飞冲着站在一旁的韩彬同事笑了笑,说:“咱们永不相见了。你最了解我,将来为我说话。”韩彬给沙飞穿上鞋子,说:“慷慨就义去吧!”跟着就哭了。沙飞仰着头笑笑,然后闭上眼睛,从容出去。
当时大概没有谁会意识到,沙飞的口袋里装着一只小铁盒,里头是他当年拍摄鲁迅的全部底片。此前,白求恩大夫送给沙飞的一部莱丁娜相机一直在他身边。迎接沙飞的是宣判会就在他杀死日本医生的和平医院小广场上。医院的人都来参加了,尤其是战后在医院工作的全体日本人。
70年后的今天,我们仍然可以想象那个沉重而凝滞的时刻,现场笼罩着怎么样的一种气氛。会上被处以极刑的沙飞和会下目睹这一历史事件的人们,在那一瞬间全都成了这一历史悲剧的参与者和见证者。他们当中有赞赏的人,有不可思议的人,有悲哀的人。只有经过时间的隧道,后人去重组那惊人的一幕时,悲剧才化为无法抹除的印痕,让短暂的生命成为历史永恒的绝响。
永恒绝响成了英雄末路的悲壮景观
石家庄和平医院的司机焦恩开着美国军用吉普,把宣判后的沙飞拉去一处荒地。陪同前往的是军法处的两个人,他们同时也是执行枪决的人。汽车开到现场后,车里三人一起下去,然后并排往前走。沙飞走在中间。他昂着头,默不作声。三人走出二三百米后,一个人站住了,让另外两个人继续往前。又走了百多米时,其中一个人也站住了,只剩下沙飞孤零零一个人往前走去。这时,先停留下来的那个军人向旁边移动几步,回头向站在一旁的持枪者举了举手。
这时,持枪者突然立正,向沙飞行了个庄严的军礼,然后就朝着他的背影瞄准。沙飞依然如故,只等着那致命的一枪。那一枪响了,沙飞倒了下去,脸朝着他所热爱的土地。
现场没有摄影师。沙飞最后看到的是蓝天和土地,而不是摄影机镜头。历史没有留下可以让我们看到的视觉记录,所有细节都保存在记忆当中。而且,这记忆还被尘封了半个多世纪,几乎消失在历史的深处。
但是,现场却有一个年轻女兵,目睹了行刑的一切。她看得目瞪口呆。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可眼前的一切却又那样地真实,不容任何怀疑。她先是本能地堵住了耳朵,然后用手蒙住双眼。她透过指缝看到了历史一幕。她站在空地上,脑中一片空白。随着响过的枪声,她和身边惊恐的人群一起跑了过去。她看到站在沙飞后面的军人也快步向前。
军人把躺在地上的沙飞的遗体轻轻地翻转过来,为他正了正军帽,拉平弄皱了的军服,用纱布轻轻擦去脸上的黄土与血渍。她看着这个年轻的、已经闭上了双眼的人。他多么年轻英俊。她哭了。周围的人们也都哭了。这时,一辆马车驶过来,军人和赶车的老人一起把车上的棺木抬了下来。他们拿了张绿色军毯,铺在棺木内,然后把沙飞轻轻地抬进去放好,再把盖子钉上,接着就放进预先挖好的土坑中,掩上黄土。他们的动作迟缓,谁也没有说话。现场除了人们轻微的呼吸声和喘息声外,居然鸦雀无声。
这个年轻女兵叫王朝秀,她第二天就去沙飞的坟上,默默志哀。往后一段时间里,她每天都去坟上。她为沙飞写了一首小诗,献给这个苦难的摄影家:
安息吧,早逝的英灵!
安息吧,年轻的沙飞!
在人世间除了您的亲人、好友,
还有一个更年轻的小兵,
真诚地将您怀念。
很多年以后,当年年轻的女兵早已白发苍苍,却在深圳沙飞的摄影展上重新找到了她青春的记忆与思念。
(沙飞摄影作品:战火中聂荣臻和日本小姑娘美穗子)
沙飞女儿一直为父亲奔走呼号
我相信当沙飞女儿王雁开始寻找父亲的踪影时,她的内心一定翻腾着历史的巨澜。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父亲。父亲对她来说,在很长时间里面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代表着一段人们不愿提起的悲哀往事。父亲这个概念还代表着一个少女刻骨铭心的寻找。女儿在许多年以后,在为父亲所写的传记的前言中,这样谈到了她的寻找。
1963年我从北京回到广州母亲的身边。在家里她从来不会提起父亲。其实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认真地告诉过我父亲的事。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渴望了解自己父亲。
1965年夏天高中毕业前夕,趁母亲出差时,她偷偷打开了一只从未开过的旧木箱。在一个黄色的牛皮包里有个小铁盒,里面果然有她坚信应该有的东西:父亲年轻时穿西装的照片,父亲、母亲、哥哥、姐姐的合影,父亲在广州桂林影展的会刊,父亲未写完的自传,1950年2月2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华北军区政治部军法处关于判处沙飞极刑的判决书等文件。
女儿受到强烈的冲击和震撼。终于知道了自己父亲的生与死!她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照片!感觉到自己血管里流淌着父亲的血。血缘把父和女紧紧地连在一起。父亲,对她是永恒的。
她把照片拿去照相馆翻拍,把文件都抄下来。夜深人静之际常常把照片、判决书拿出来,看着、吻着、流着泪。这是她少女时代最大的秘密。她还把全家合影送给北京儿时知心朋友汪兴华,让她与自己分享所有的欢乐与痛苦。她的父亲汪克明将军和那时才3岁的她及同胞姐姐建华都曾是沙飞的病友,在父亲癫狂的日子里,他们给过他友谊与欢乐。
岁月匆匆流逝,几十年过去了,王雁少女时代的个人寻找终于变成了成年以后历经沧桑的社会行为。她行色匆匆,采访了所有她所能找到的、和父亲有过交往的朋友,询问当年所有与父亲有关的细节,然后一段一段地去重组这被遗忘的历史,去拼合这一幕曾经多么伟大的场景。
她寻找,而且她很快发现,她的寻找并不孤独。有多少人也在用不同的方式去寻找被有意或无意遗忘掉的历史。历史对所有的后人都太重要了。寻找历史让后人们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然后又让他们在重组过往细节的过程中,咀嚼悲剧的真实意义。
所以,少女时代王雁的感受也是所有对历史有责任感的人们的共同感受。就在沙飞逝世55周年的时候,寻找沙飞已经成了中国当代摄影史的重要内容。没有这个来自广东开平司徒家庭的热情而决绝的人,没有他的影像努力,抗日战争的历史记录可能就显得不完整!寻找本身就是一部历史。
(沙飞摄影作品)
不堪回首的往事
让我们还是回到那可怕的历史细节中去吧,因为在那些个零零散散的细节当中,蕴含着沙飞的伟大与不幸,蕴含着我们这个民族的深重苦难。
1949年冬天,沙飞因为结核病住在石家庄“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每天面对着为他精心治病的日本医生津泽胜。这时无人知晓的是,沙飞的精神已经开始滑入失控的状态中。当时沙飞反复思考的一个问题是:“我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大事”是什么。当他告诉前来看望他的同志们时,他的同志们大概也同样处于迷茫的状态中,对沙飞精神的变化毫无觉察,只是意识到眼前的沙飞有点怪异,有点神经质,有点不可理喻。
直到许多天以后,也就是1949年12月15日下午1时许,沙飞终于实施了他心目中的“大事”,亲手枪杀了无辜的日本医生津泽胜之后,他的同志们才明白沙飞所说的“大事”意味着什么。
彼时,沙飞第一枪打中了津泽胜,日本医生马上就倒地了。然后沙飞走了过去,边冷笑边对准医生的头部再补了致命的一枪。
残酷的战争极大地损害了一个优秀艺术家的心灵,使得内心涌动的仇恨上升为非理智的巨浪,最终淹没了他的卓越思想与精彩生命,同时也为那一场可怕的战争抹上了黑暗一笔。
今天看来,不管是沙飞还是津泽胜,全都是日本军国主义的战争牺牲品,都在用生命去谱写时代的悲歌。但是,导致沙飞精神失控的原因却更为深远。他那句众人皆视为疯子所说的“我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的话,恰恰是他短暂一生的最真实的写照。沙飞的一生,不就是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吗?!他虽然过早去世,而且去世得让人扼腕叹息,但对比他那惊天动地的大事,悲剧本身却又显得渺小了。
说实话,当沙飞对准津泽胜开枪时,他的悲剧真的是很具体的。然而,从他年轻时离开优厚的生活环境,只身一人抛家弃子独往上海求学时,这个人的一生悲剧就已经开始了。
沙飞的一生就是出走。从普通正常的离家出走去投奔革命,去战争前沿拍照,到最后用自己的手亲自为出走的人生画上血红色的句号,都一一标示出那个年代知识分子所面临的残酷困境。沙飞的出走惟一值得兴幸的是,他还同时留下了影像记录,留下后人寻找历史真相的路径。
这说明,从沙飞出走的那一天开始,这个手持相机的人就已经踏上了不归之路。而踏上不归之路的沙飞同时又命中注定要做一个记录历史细节的伟大艺术家。这样一来,已经上路的沙飞所抛弃的就不仅是一己之私了,他还抛弃了独善其身的平和与稳妥。他把自己整个儿地融入到民族灾难的深处,和这个苦难的民族一起同呼吸共患难了。他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家庭,离开了温柔,走进一个伟大民族的内部,体验这个民族在艰难时刻的全部力量。
沙飞把枪对准了无辜的津泽胜医生。一个无辜的人和另一个无辜的人合在一起,写就了一段奇特的历史。在沙飞失控的头脑里,津泽胜医生转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符号,用以承载无法去除的仇恨。我相信所有人,不管是当事人还是后人,都在为两个无辜的生命惋惜,并为两个生命的消失而承载无边的苦难。
而关键的问题是,当沙飞走进一个民族灾难的深处时,他已经无力自拔了。他义无反顾地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的同时,刚好完成了他的生命的全部使命,然后就用生命来为自己所干的大事做一番祭奠。他的不归路走到了尽头,就只好用生命来了断余下的人生。
从1950年3月4日那个可怕的日子算起,到现在为止,沙飞去世已经整整70年。70年后再来寻找沙飞,就发现他成就了那一段伟大的传奇。是的,沙飞是个悲剧,但那是何等的悲剧?那悲剧透着铁色,在历史深处闪耀着,再也不会消失了。
(沙飞摄影作品:鲁迅与进步青年木刻家座谈)
三年前,向沙飞诞辰105周年致敬!
在党的十九大即将召开的日子,在沙飞诞辰105周年之际,为回顾沙飞的摄影艺术,并通过沙飞的镜头来重新回顾和梳理我党在抗战救亡、大生产运动以及边区民生等历史,同时体现沙飞摄影艺术更加多元的历史价值和意义,2017年8月18日,在风轻云淡的清秋时节,北京画院举办了“光影岿然——沙飞的艺术•理念•行动”摄影展。
沙飞的女儿王雁是这次展览的组织者。这是沙飞先生遍布世界艺术历程的第21场个人摄影展。本次展览分为六个部分:1935年到1937年沙飞在上海黑白影社作品、从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到解放战争期间作品、鲁迅先生生前及葬礼照片、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白求恩大夫部分照片、沙飞先生艺术年表以及沙飞先生摄影艺术历程。
摄影展还展出了为沙飞生平和摄影发展史出的部分书籍和杂志,包括外国友人写的。特别是沙飞的女儿几十年来不懈努力,为其父亲——沙飞在中国那段难忘的历史阶段时期,包括抗战前期、抗战时期、特别是晋察冀根据地的抗战期间所做的贡献和保留下的极其珍贵的历史照片,进行了大量的采访、汇总、收集、编纂,出版了许多书籍, 让后人知道了那段红色的历史和沙飞的生平、
沙飞(1912.5.5~1950.3.4)原名司徒传,广东开平人,是我国二十世纪一位杰出的天才艺术家。1926年参加北伐,在国民革命军当报务员,1932年在汕头电台当报务员,1936年9月考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1936年10月拍摄发表鲁迅最后的留影、鲁迅遗容及其葬礼的摄影作品,引起广泛震动。1937年7月7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奔赴华北前线。1937年9月在山西太原担任全民通讯社摄影记者。
1937年12月在河北阜平参加八路军,先后担任《抗敌报》社副主任、晋察冀军区政治部宣传部摄影科科长、《晋察冀画报》社主任、《华北画报》社主任等职。1950年3月4日,因枪杀一日本籍医生,被华北军区军法处在石家庄处以极刑。1986年5月,北京军区军事法院经再审查明,沙飞是在患有精神病情况下作案,不应负刑事责任。撤消原判决。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沙飞的家属对该案多次提出申诉,要求再审。北京军区军事法院经数年调查,复审查明:沙飞是在患肺结核病住院期间精神病复发的情况下作案,其行为不能自控。1986年5月19日北京军区军事法院判决:撤消原华北军区政治部军法处判决。
今天,当我们重新审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新闻和摄影发展历史的时候,无可辩驳的事实告诉我们:沙飞是中国新闻摄影史上第一个提出摄影武器论的人,沙飞是中国共产党及其人民军队第一位专职战地摄影记者,沙飞是我党领导的第一个新闻摄影机构的首任领导者,沙飞和他的战友们创办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第一份新闻摄影画报《晋察冀画报》,沙飞和他的战友们拍摄和保存了中国革命战争时期最完整的照片档案,沙飞和他的战友们建立和发展了新中国的革命摄影队伍......
沙飞当年发表鲁迅照片的时候,要给自己起一个笔名。他热爱祖国、向往自由,希望像一粒小小的沙子在祖国的蓝天空中自由飞舞。对,就叫沙飞!
沙飞不但是我党我军杰出的红色摄影家,还是一位激情迸发的诗人。《桂林日报》1937年1月18日发表沙飞的诗《我有二只拳头就要抵抗》:
我有二只拳头就要抵抗,
不怕你有锋利的武器、凶狠与猖狂,
我决不再忍辱、退让,
虽然头颅已被你打伤。
虽然头颅已被你打伤,
但我决不像那无耻的、
在屠刀下呻吟的牛羊,
我要为争取生存而流出最后的一滴热血,
我决奋斗到底、誓不妥协、宁愿战死沙场。
我决奋斗到底、誓不妥协、宁愿战死沙场,
我没有刀枪,
只有二只拳头和一颗自信的心,
但是自信心就可以粉碎你所有的力量,
我未必会死在沙场的,
虽然我愿战死沙场。
1937年底,沙飞在河北正式参加八路军。他用照相机拍摄了八路军战斗在古长城打击侵略者的照片;他拍摄了日寇暴行的照片;他拍摄了百团大战、聂荣臻与日本小姑娘的照片;他拍摄了国际反法西斯战士白求恩的照片;他拍摄了抗日根据地八路军将士、人民生产生活、青年踊跃参军的照片;他拍摄了在华日人反战同盟活动、国际友人参观与工作的照片;他拍摄了抗战胜利后张家口工厂恢复生产的照片……
沙飞用照相机记录了中国人民抗击侵略者的壮丽画卷,记录了中华民族最为艰苦卓绝的一段历史。
沙飞是遗憾的,他在自己最爱的新闻事业上拼搏了仅仅十余年,那么多的理想和愿望还没有来得及实现,就走了。
(沙飞摄影作品登载在刊物封面)
沙飞又是幸运的,他的家人一直深爱他,他的战友一直思念着他。
沙飞更是自豪的,他和他的战友们创造了中国摄影史乃至世界摄影史上最光辉的业绩。
他被后人称为中国革命摄影事业的先驱者、组织者和领导者,中国摄影史上划时代的人物。
在中国新闻和摄影史上,谁人受过这等评价,谁人受过这等赞誉,谁人受过这等爱戴,谁人受过这等怀念……惟有沙飞受到了。
然而沙飞毕竟是一位悲情英雄,他曾对朋友说,在鲁迅先生的葬礼上我听人议论,先生是被给他治病的日本医生害死的。鲁迅是被日本医生害死的,成为沙飞心中永远抹不去的阴影。这或许是他日后枪杀日本医生的一个心理原因,才导致精神失控的激情杀人。
2004年5月20日沙飞诞辰92周年之际,在他去世的石家庄市双凤山陵园举行沙飞铜像揭幕仪式。人民日报社、新华通讯社、解放军画报社、中国摄影家协会、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鲁迅博物馆、北京军区战友报社、石家庄日报社等单位的代表,沙飞的老战友全国文联主席周巍峙,聂荣臻元帅的女儿聂力,中国摄影家协会主席邵华等人,还有沙飞的5个子女及亲友参加了揭幕仪式。
今年是我党建党99周年,也是我党著名的新闻记者沙飞诞辰109周年,让我们缅怀这位中国革命摄影先驱、中国革命战地记者楷模。
沙飞永远是我们心中永垂不朽的战士!
(注:本文摘编自王雁著《我的父亲沙飞》(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本文中许多关于沙飞的细节均来自这本书和《三联文化周刊》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