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在一个叫曹家湾的小村,村里住着六七十户人家,三百来口人,一条“人”字形的小路连接着全村的老老少少,随着岁月更替,一幢幢三层小洋极楼渐被所替代一幢幢土砖瓦渐,一扇扇锃明瓦亮的铝合金门窗替代老旧的木门木窗,村里再也听不见鸡犬吠,也很少听到呼娘唤女的叫声,听到的是流行音乐,看不见成群的牛羊,看到的是一辆辆停放有致的小车,闻不到往昔特有的农村气味,却能嗅出些许现代气息,但千百年的耕读传承,却仍然在每家一幅幅对联上、小偏屋里的犁耙扬杈摆放上,彰显无遗。

        种田耕地是老家人的本份和主业,不知是不愿放弃种田流汗的苦与乐,还是怕田地荒芜,让先人责骂,反正家家都不舍田地,该种啥种啥,冬有小麦,春有油菜,夏有水稻,秋有棉花。村里人每天还是早起晚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紧不慢地过着静谧的生活。每到“春耕”、“双抢时”,村里人像时商量好似的,一家一家轮流插秧,插完一家吃过饭再插一家,总是赶在换季前秧插好,不耽误农时,不到半个月,百来亩水田,披上一层薄薄的绿纱。

        农忙过后,村里的男人们约好外出一起打工,有三五一伙外出挑窑货,卖塑料,三五个一伙外出卖桌子,有手艺的三五个一起外出搞装修、做泥工等,抱团外出打工,农闲时反正村里没有精壮男人,都外出刨食挣钱,养家糊口,靠一亩三分地,再也不够一家人的开销。男人外出,村里的半边天也没闲着,白天在田地里伺弄禾苗,傍晚一起跳广场舞,收割完田里的庄稼,没事时,她们扎堆干着纳鞋底、织毛衣。春天相约着采茶,让打工归来的男人们喝上一壶新茶,冬天相约赶集,购置全家的新年衣物和必备的年货。

        村里的人都过着平淡、简朴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过得平稳,千百年来村里没出现过大官贵之人,也没大贪大占之辈,乡风、民风质朴。村里人时有争吵,往往争得不可开交大有动武之时,总有一句“都是一个祖坟山下来的,有么事争的呢”,双方就偃旗息鼓,掉下一句今后再不能这样了,就各自回家。村里不管哪家有个红白喜事,全村人都出动,不用叫,开个口,发支烟,都出来帮忙,前天还红脸争执的人,转过身又是好兄弟、好姐妹,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吩咐,过得就像一家人似的。

        在村里住着久了,也会感觉到人间的无常,岁月的无奈,总感觉到村里的生活如同课件似的,年年相同,岁月相似,变的只是过来过往的人,村里的人好象是割韭菜一样,老一茬割一茬,割一茬长一茬,年年岁岁,周而复始,一个个熟悉的脸孔,渐渐老去,一张张笑脸一天天圆润,又重复着,往日的劳作,岁月记录着村里人的艰辛劳作,记录着村里人默默奋斗,生生相息,世代更替。正是在更替时的坚守,让乡村文明得以传承,让生活充满阳光,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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