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禁止一般人进入的地域。在人类设置的所有禁区中,“生命禁区”最为可怕,这个生命警示牌的背后写着:擅自闯入者,要以青春和生命作为冒险的代价。他们还是来了,义无反顾的来了,一群年轻的士兵。于是,这高原雪域里多了一抹绿色的生命,这“生命禁区”里多了一段搏击生命的故事。


                            一
  北京--岗巴。在岗巴没有人不知道北京,在北京却很少有人知道岗巴。一点也不奇怪,北京,伟大祖国的首都,岗巴,西藏高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
  岗巴,是藏语的译音,意为“雪山附近的小村庄”。这里是祖国的边陲,地处喜马拉雅山北麓与锡金接壤;这里是生命的禁区,海拔4730米,空气的含氧量不足内地平原的一半,初来这里的人会因缺氧而感到胸闷、头晕、恶心,有时轻微感冒和劳累也能导致死亡;这里是全国最为偏僻人口最少的行政区域之一,县城不足400人,从县城到日喀则市300多公里,被十多座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雪山所阻隔。这里没有明媚的春天,没有热情的夏季,只有漫长而无边的冬天。
  有人说,在岗巴能够生存就是奉献。没到过岗巴的人,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新战士来了,带着巨大的高原恐怖症,迎接他们的是艰苦环境的严峻考验和战友们少有的热情。他们在鞭炮和锣鼓声中走进中队,送到他们手里的是氧气袋,端到他们面前的是洗脸水。战友们的热情驱走了他们心中恐怖的阴影。
  缺氧导致厌食,吃饭成了生活中的第一道难关。为了让大家把饭吃下去,保持体力,中队开展了一项独特的比赛活动:“竞吃”。比赛规则:一碗及格,两碗良好,三碗优秀。那个比赛的场面让人感动,让人流泪。一名新战士吃一口吐一口,吐出来又咽下去,就这样一连吃了三碗饭,最后夺得了“竞吃”的冠军。氧气袋是中队的“病号饭”,除非紧急情况,很少有人用,长期吃“病号饭”的人永远也不能成为真正的岗巴人。
  开展吃饭竞赛够新鲜了吧?这里睡觉也睡得出奇。如果是白天走进营房,你会发现整齐的内务,每人一张单人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到了晚上睡觉,战士们每两人结成一个对子,把两张单人床合并到一起,同钻一个被窝,合盖两床被子,靠对方的体温取暖。夜里上哨,哨兵在衬衣外面套上毛衣,毛衣外面套上绒衣,绒衣外面套上棉衣,棉衣外面套上大衣,大衣外面再套上雨衣,把所有能用来御寒的东西全部套在身上。
  遇上高兴的事不能笑,遇上伤心的事不能哭,哭和笑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这是战士们在实践中总结出的生活经验。由于长期吃不上蔬菜,身体缺少多种维生素,造成头发脱落,指甲塌陷,嘴唇干裂。哭和笑都是面部表情运动,作面部感情运动干裂的嘴唇都要流血。尽管这样,战士们还是要表现自己的情感,表现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最为悲壮的一次“集体流血事件”发生在前年春节。
  春节就要到了,为了让战士们过好年,中队决定派两名战士提前下山置办年货。受命执行这项特殊任务的是班长扎安和战士王吉成。
  “年货要买足,防止被冻坏,十天内要按时回来,保证大家过好年。”这是出发前中队长提出的要求。扎安他们出发了,他知道这任务并不轻松,菜买早了容易冻坏,买晚了容易脱销,最关键的是要找到一辆回岗巴的汽车。扎安在中队有个外号,人称“外交部长”,别人办不到的事找到他准能办到。扎安发挥自己的“外交”优势,把日喀则街头停放的车辆几乎问了一个遍,工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打听到有一辆油罐车去岗巴,他找到汽车司机恳求说:
  “师傅,听说你们去岗巴,能不能搭上我们一起走?”
  “对不起,连驾驶室都超员了,没法搭。”
  “师傅,我们出来买菜已经10天了,一直找不到回岗巴的汽车,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我们不回去,官兵们可就无法过年了。求求您了!”司机体谅他们的难处,可爱莫能助,最终无奈地摇摇头。
  “实在帮不了忙啊!总不能让你们趴在油罐车上走吧?”
  “师傅,就让我们这样试试吧,我们今天不回去,就完不成任务了。”司机大为感动,答应他们爬上油罐车。
  零下40多度的气温,15个小时的冰冻,371公里的颠簸,趴在油罐车上的这次长途旅行是何等的滋味?听到汽车喇叭声,全体官兵一起跑出来迎接,像迎接出征回来的英雄。自从他们走后,炊事班的门口就贴出一张春节食谱,战友们天天盼,盼他们早一天回来,盼他们带回来节日的喜庆。
  看着这壮士回归的场景,战友们无不为之落泪。战友们围拢上来,把他们抬下汽车,他们的头上、身上披着一层厚厚的冰甲,他们的双手和油罐车的铁栏杆黏在一起,他们的身体已经僵直,不能站立,不能说话,仅有的象征生命意义的是那微弱的心跳。战友们把他们抬进宿舍,用皮大衣把他们包裹起来,在宿舍里生起旺旺的牛粪火。战友们一直守候在他们身边,两个小时后,他们才“活”了过来。第二天中队会餐,战友们一起围过来向扎安和王吉成敬酒,会喝的不会喝的全都喝了,那酒喝得颇有些壮烈,本来是喜庆的气氛,大家却集体哭了一场,直哭得嘴上鲜血长流。情浓于酒,血浓于情。


                        二
  那年春节,中队长彭忠在日喀则工作的妻子姚碧蓉来中队探亲,他们刚刚结婚3个月,第一次来部队探亲。听说岗巴生活条件艰苦,她带来自己腌制的腊肉和亲手置办的年货,一路兴致勃勃地来到中队,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来时的路上她和丈夫擦肩而过。那天,彭忠担负押送犯人的任务去日喀则,原本想执行完任务抽空回家看看新婚不久的妻子,回到家一打听,才知道妻子同一天去了部队。姚碧荣的探亲假休完了,彭忠的任务也执行完了,机会又拿他们夫妻开了一次玩笑,就在他们相互返回的途中,再次相遇,又一次擦肩而过。就这样折腾人的感情谁能受得了!情感脆弱的小姚哭着向爸爸讲述了自己探亲的经历,恳求爸爸帮忙把彭忠调到日喀则工作。爸爸是常务副县长,受女儿之托,很快联系好调动事宜。爸爸的工作做通了,没想到彭忠的工作却做不通,他说什么也不愿意通过关系往城里调。姚碧蓉软硬兼施的手段全部用上了,还是犟不过他这牛脾气。
  “岗巴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放着好日子不过,你这不是成心吗?”小姚向丈夫发难。
  “岗巴的确很艰苦,可艰苦的地方需要有人去工作,我是一队之长,我走了,战士们能安心工作吗?”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为什么就不为自己想想,就不能为我想想?”
  “什么年代都需要无私奉献的精神,我为自己想过,也为你想过,可我想的最多的是军人的职责。”
  “好不容易托人给你调到城里工作,难道你一点也不珍惜这个机会?”
  “作为一名年轻人,我更珍惜在艰苦环境里锻炼的机会,岗巴是孔繁森工作过的地方,这里能净化人的灵魂,这里有无法抗拒的感召力。”
  “我不想听这么多大道理,如果你不懂爱情,不需要家庭,为什么要结婚?”
  “不是军人不懂爱情,不需要家庭,你为什么不换一种思维方式,让你爸爸托人把你调到岗巴工作?”
  “调岗巴工作?没敢想过!”
  “岗巴需要你,岗巴欢迎你!在高原工作的官兵大多有四种以上的高原病,我们这里缺医少药,你是护士,你是天使,为什么不想到那里去工作?”小姚最终被彭忠说服了,她没把丈夫拉回城里,却被丈夫从城里拉到那个“雪山附近的小村庄”。小姚来到中队,给部队带来活力,给战士带来温情。战士病了,她端病号饭送到床前;节假日,她给战士们唱歌,教战士们跳舞;战士们有了思想问题,她找战士谈心做工作。嫂子,帮我缝缝被子。嫂子,咱们一起下盘棋。嫂子,你回家早点回来。在一声声亲切的呼唤中,小姚找到了自己在战士心中的定位。每次回日喀则探家,小姚带回来最多的是常用药,战士们谁都知道那些药是嫂子自己花钱买的。去年夏天,小姚探家回来,背回来一个大西瓜。在岗巴说来,这可是个稀罕物。
  “全队集合,到我们家吃西瓜。”彭忠下了口令。一个瓜分了24份,干部战士每人一份,尽管战士分到很小很小的一牙,可嫂子的那份真情却甜得醉人。
  小姚怀孕了,望着一天天隆起的希望,彭忠翘首企盼着这个爱情的收获。收获的季节到了,这个爱的果实却没有成熟,喜悦变成了担忧,担忧变成后怕。由于高原缺氧,营养不良,胎儿在母腹中12个月才降生,生下来连哭声都没有。望着身边这个迟来人间的弱小的婴儿,当母亲的怎能不忧伤落泪?在一旁陪伴妻子的彭忠拉着妻子的手强作笑颜地安慰说:“咱们的孩子基础打得好,超期服役两个月才下地,将来一定有出息。”妻子听了失声痛哭,把压抑在心头的冤屈一下子倾泻出来。而彭忠是个铁铮铮的硬汉,却把满腹的苦水咽进肚子里。
  指导员杨文新接受中队长的“教训”,爱人怀孕6个月,就打发她回老家。老家在拉萨,生活和环境条件比岗巴优越得多。从岗巴到拉萨,500多公里山路,翻越十多座大山,一路颠簸,一路劳顿,回到拉萨,婴儿早产。孩子提前4个月出生,医生险些把这个弱小的生命当死婴处理。孩子出生第三天患肺炎,转小儿科住了15天,医药费花了6000多元。如今孩子两岁了,由于先天不足,至今不会站不会爬。杨文新的父亲是西藏安全厅副厅长,他知道父亲有办法把他调到拉萨工作,可他从没提出过这种要求。
  副指导员王泽权的爱人从四川来部队结婚,怀孕3个月返回老家,在成都刚下飞机,就住进医院,妻子流产了,那个希望的花蕾凋谢了。战友们开玩笑说,那是“波音打胎”。有人说,在高原工作的人是献了青春献子孙,但这些高原硬汉矢志不移,硬是在这被地质学家们称作“永冻层”的雪原扎下了根。
  在岗巴县中队,从干部到战士,清一色的光头。指导员说,剃光头是为了保护头发而采取的积极性防御措施。由于高原缺氧,大多数人掉头发,最为甚者是战士马海明,他从青海入伍,当兵3年,把头发当作“义务”全部奉献了。自从头发全部掉光后,战友们和他开玩笑说:“小马,你戴上帽子像个小伙子,摘了帽子活像个小老头。”说笑者无意,听者有心,从此,帽子一天到晚长在他的头上,就连晚上睡觉也舍不得摘掉。“指导员,我向中队党支部提条意见,训练场要允许戴帽子。”指导员听得出这条不合理意见背后的合理成分,他是想用戴帽子的方式来维护男子汉的自爱和自尊。“小马,你的头发掉光了,这是奉献的标志,光荣的标志,亮出你的光头,在这里没有人笑话你。”如今,马海明已经退伍了,带着他那“历经600多天的光头”。临走前,指导员给他传授了生发的秘诀:每隔一天,用剃须刀刮一遍光头,坚持下去,必有效果。不久前,马海明来信了,信中还夹寄了一张近照。他在给指导员的信中说:指导员,你的生发秘诀还真灵,我坚持了半年,已经有了明显效果,寄上一张近照,向你作一个真实的汇报。

                         三


  有钱人吃菜,没钱人吃肉。这是当地流传的一句大实话。截止到1993年,岗巴县没有一块菜地,这里没有人种菜,这里人和蔬菜无缘。
  对于部队来说,吃菜不易,吃肉也难。年年养猪,却吃不上猪肉。这里种菜不长,养猪也不长。为达到上级“3人一头猪”的要求,中队硬着头皮养了10头猪,这里冬天冷,大部分猪被冻死,幸存了两头。为了养猪,饲养员真的没有少下工夫,到了冬天,在猪圈里生上牛粪火为它驱寒,用旧棉被改制了棉衣为它保暖。就这样辛辛苦苦养了两年,两头猪合共长了不到10斤肉。还是从实际出发吧,党支部研究决定,放弃养猪,改为养羊。岗巴羊品质优良,耐寒力强,是历代班禅堪布厅指定上交的贡品。
  那天,司务长邓加明受命带领两名战士到100多公里以外的牧区去买羊羔,羊羔买好了,搭不上回岗巴的汽车,咋办?3人一商量,决定赶着羊群往回走。白天走了整整一天,晚上还要马不停蹄地接着走,这大山里没有地方投宿,停下来不走人就会被冻僵。那晚,他们正赶着羊群往前走,远远地传来一阵可怕的狼嗥。糟糕,狼群来了!高原的野狼凶悍强暴,与它们打交道,只有征服被征服之说,绝没有任何理性可言。狼群在一步步逼近,情势在一步步紧张,这无疑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遭遇战,要么将狼群打败,要么将生命和羊群交给老狼。开枪打吧,有可能激怒狼群,反遭不测;赶羊走吧,狼群已紧逼身后,难以脱身。邓加明急中生智,就地扒开积雪,点燃高原上的芨芨草和骆驼刺。老狼怕光,不敢近前,又不肯离去,不时发出凄厉的嗥叫。邓加明带领两名战士呈三角队形展开,紧握冲锋枪,高度警惕地护卫着羊群,与狼群对峙了整整一夜。事过两年后的今天,中队的养羊事业大有发展,50多只羊膘肥体壮,每月宰两只,菜盘子里常年不断鲜嫩味美的羊肉。
  岗巴真的不能种菜?战士们不信邪,总想在这高山雪原上创造一个奇迹。内地的战士回家探亲,时常带来蔬菜种子,不断摸索高寒地区蔬菜种植的规律。战士们在一片低洼潮湿的河滩上开出4亩菜地,每班分一块试验田。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试验田里种了卷心菜、白菜、南瓜……收获的季节到了,卷心菜不卷心,白菜成了绿菜,南瓜只开花不结果,尽管如此,这毕竟是一次有意义的尝试,收菜那天,战士们欢呼雀跃,那一棵棵菜传遍了每个人的手,大家像传看宝贝一样,爱不释手。县委领导来了,周围群众来了,是来参观,也是前来祝贺,那种兴奋的心情,只有岗巴人才能理解,那是高原人对生命的呼唤。
  岗巴一年只有两个月的无霜期,很多蔬菜在这里不能生长,能生长的蔬菜也在变异。为了保证部队在漫长的冬季能吃上新鲜蔬菜,中队长把内地的塑料大棚引进到岗巴,开辟了一间面积只有30平方米的温室。30平方米的温室,种了30多个品种的蔬菜,四季蔬菜应有尽有,年产菜3500斤。
  温室种植一举成功,这个伟大的创举再一次在岗巴引起轰动,县委、县政府发布文件,号召全县人民向县中队学习,学习他们勇于探索的精神,学习他们在风雪高原上创造了奇迹。岗巴县中队的塑料大棚,成了风雪高原一道独特的风景,前来参观和取经的群众络绎不绝,遇上上级来人,县委领导亲自到中队“借”两盘蔬菜招待。
  岗巴交通不便,经济落后,城里只有两家小小的食品店,买一件普通的生活用品也要到几百公里以外的日喀则。艰苦的环境和条件不但磨练了官兵的意志,同时也融洽了官兵的感情。老兵退伍了,他们除了带走一床路上用来御寒的棉被外,把自己所有的生活用品全都留给中队。当了几年兵,他们每个人都这样空着手走了,送别的时刻,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在岗巴买东西不方便,就把这些东西留在家里,让家里人继续用吧!”每个老兵退伍时都重复同样的这句话,留队的战友每听到这句话,就会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中队的每个人都清楚,这些老兵留下的,何止是他们用过的收音机、热水袋,分明是一颗颗赤诚滚烫的心!一茬又一茬的老兵离开了岗巴,但他们艰苦奋斗、以队为家的光荣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四
  岗巴地处分裂和反分裂斗争的前沿阵地,境内有30多个通往境外的山口,是犯罪分子内潜外逃的主要通道。中队距边境25公里,常年担负着边境巡逻设卡任务。
  那年6月,副班长次仁多吉和战士兰国兵奉命配合公安机关到海拔6000多米的曲登尼玛山口设卡,堵截一伙企图偷越国境的民族分裂分子。到达指定位置的第四天,遇上了特大暴风雪,次仁多吉的帐篷连同行李和干粮一起被风雪卷出国境线。再也无法收回了,面前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国界线。一份干粮两个人吃,一套棉被两个人用。到了第十天,由于雪原阳光紫外线的照射,次仁多吉得了雪盲症,双眼肿得像核桃,兰国兵脸部被灼伤,流血流脓。就这样,他们一直坚持了43天,撤回时,他们用的帐篷已不堪再用,他们身下铺的雨衣和褥子已支离破碎,两个人身上长满了脓疮,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就是这样,他们一路走一路哼着《打靶归来》。
  那年冬天,指导员杨文新带领战士廖维高押送两名犯人去日喀则,途中遇上雪崩,汽车无法前进,他们只有徒步押解犯人。路上的积雪一米多厚,迈不开步子,他们只得给犯人打开戒具,大家一起用身体一米一米往前滚。为了保证安全,廖维高在前面开道,犯人在中间滚,杨文新殿后,就这样他们用身体滚过了14公里,滚过了冰达坂,找到了一间道班工人废弃的小木屋安顿下来。他们命令犯人睡在屋里,他们却要守候在门口,轮番为犯人站哨。饿了,啃一口糌粑,渴了,吞一把雪团。他们就这样这雪原旷野里坚持了5天5夜,圆满完成了押解任务。
  面前是一人多深的冰河,湍急的水流上漂动着浮冰。一名犯罪分子把杀人凶器扔进河里,公安机关正在组织打捞。一位年轻的武警战士,脱掉外衣,勇敢地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他沿着两公里的河道,先后40多次潜入水底。四肢麻木了,游上岸喝口酒,然后再跳入水中。他的脸被浮冰划伤,鼻子被冰块撞得流血不止,一直坚持着把凶器打捞上来。目睹这一幕,在场的公安干警无不为之动容。
  不久前,中队指导员杨文新接到上级通知,到北京参加武警部队召开的英模表彰会。临走那天,全体官兵送他几十里山路,大家一样的激动,一样的兴奋。
  “指导员,我们真羡慕你能去北京,能吸上新鲜空气,能看上文艺节目。我们没有别的奢望,给我们带上一句话,让北京的首长们放心,让祖国放心,我们驻守在岗巴,用我们的青春和热血,铸造高原卫士的忠诚。”杨文新带着战友们的嘱托来到北京,他同时被我们带来了那个“雪山之家”的动人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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