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由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的宋协龙的《经典朗诵诗选集》,我想到了诗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到底是什么样的艺术?

  诗当是抒发志向(理想)的文学。我们知道自诗歌诞生以来,诗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抒发的是千古之幽情,夏明翰和许多志士仁人的诗抄写的是胸怀国家大任为己任,当代新诗又发生了巨大的变革,既有激情的抒发,又有风花雪月的似水柔情,也有哲思的启迪。可是归根结底,时至今日,诗依然是以言志为它的主要性征。宋协龙的诗也是这样,他通过抒发自己的理想,实现诗意的表达。读来让人感到浩气冲天,仔细品来,确实也自有一番风景:


  我想成为女娲手中的一块炼石

  补出一个永远不会老去光彩熠熠的苍天

  也想成为观音播洒的一滴圣水

  洒出一个永远不会枯黄生机盎然的大地

  我想成为莫邪剑锋上的一束杀气

  除魔,让驻足人间的都是浩然正气

  我还想成为盘古手中的开天大斧

  劈开天与地中间的洪荒混沌

  尔后也把骨骼变成高耸的山峦

  把血脉化作奔腾的江河

  ——《我是一粒微尘》


  实际上,诗人在这儿是用诗的形式在叙述自己理想。也就是说,他要做的是女娲手中的炼石应该具备的能动作用。以期到达意在实现补天的志向目标。他或者做一滴圣水,或者莫邪剑,或者大斧,或者山峦,或者江河,等等。即使有时这些情节可能具有悲剧的可能,但是人生的某些插曲常常就是这样,为了实现更大的理想,诗人会义无反顾。

  这就是弃小我,为大众利益服务的诗人情怀和他所要表达的大我气象和格局。诗人为进一步表达自己的生存志向,在另一首诗中继续说道:


  要虔诚地去拜见包容我的天地

  看看高天,有没有我留下的划痕

  看看大地,有没有我留下的足迹

  看看山岚,有没有我鸣叫的回声

  看看江河,有没有我影子的涟漪

  ——《假如我是只鸟儿》

 

  他的诗在公开的场合一经朗读,即受到众多粉丝的追捧,听后,许多懂诗的不懂诗的都给了很高的评价,每首诗点击率都在几千,几万,甚至十多万以上。宋协龙的诗秉承了先驱者们这种宏大的初心和志向。是值得我们研究的诗歌现象。

  当然,读宋协龙的诗,我们不仅在于走向他的思想境界,更在于走进他的生活,感受他的情感世界,我常常问自己,新诗在离开一般的口语叙述的情况下,到底还具备不具备情感评价的可能?在这儿,诗就摆在我们的面前,毫无疑义,不是我要,而是我要与诗人一起走入诗,感受诗人和这个意气风发的时代。对于诗我们也不要过于苛求诗人的写法是否新颖,语言上与纯诗的距离有多远,也不必强求诗人去创新,究其思想深度,就其荐读的意义只要能引起共鸣,也是值得欣赏的。他的诗可圈可点之处大致在于他是以诗的这样一种形式,来告诉读者和实现一种与他的生命相一致的情感进程。


  夜里搂着月光说说梦语

  清晨顶着露珠伸伸懒腰

  我无意与朱颜争春

  也不想和玉色斗俏

  独守着一方尘世的静寂

  把一缕清香滴进山泉的波涛

  ——《洪荒不老的小草》


  诗人的理想是在个人的实际生活中不求做大树,只做任劳任怨的一颗小草,这就是诗人的生活志趣。虽说志求是高尚的,但在风平浪静的日子,肯于低头思考,做个平凡的人也就心满意足,可见诗人对个人的生活需求,或者说在人民的层面,诗人的目标是:


  在我的纹脉里

  有一千条江一万条河在流

  在我的追梦里

  有一千道岭一万座山在笑

  我没有在尘世留下壮美的景象

  只把倔犟的种子撒遍天涯海角

  我见证了纵横历史的变迁

  我的生命在这片黄土地上洪荒不老

  ——《洪荒不老的小草》


  的确,这已经足够。

  在宋协龙的诗里,有一定的篇幅写到对社会的生活的思考。《我们这一代》,写的是诗人对我们所生活的时代认识,他说:


  我们这一代,是被岁月漂洗的一代

  当兵的,学过雷锋,刘英俊,欧阳海

  军旗上曾招展着奔腾燃烧的诗句

  工农者,学过王铁人,时传祥,郭凤莲

  山河间曾激荡着改天换地的誓言

  ……

  我们这一代,是鲜花与杂草同生的一代

  涌现出钱学森,邓稼先等一批报国之士

  他们用生命的光芒和坚定的脊梁

  创造了两弹一星的民族盾牌

  也出现了一些变质的腐败分子

  他们用世风拧成的鞭子

  抽疼了我们的心脏

  他们用裸刺编织的蒺藜

  扯碎了高山上的花环

  ——《我们这这一代》


  作为一个诗人,也是把金子和败絮有所区别的有良知的人,就应该肩负社会评价的道德责任。

  诗人对历史的认识是在和历史人物的对话中实现的。在《我与李白把盏对饮》一诗中诗人这样写来:


  塞外马蹄踏碎了我的梦境

  醒来时分,初露梳妆

  古人们都已默默离去

  酒殇押着悲壮走上了不归途

  喝空的酒杯里

  给我留下一个燃烧的太阳

  ——《我与李白把盏对饮》微信图片_20200322094203.jpg


  饱含激情的转化在虚构与非虚构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他所实现的不仅是一次俯冲,更是一次理想的展望。诗在一定意义上说,在虚构与非虚构之间取舍,它更适合真,即追求真场的事实。追随百年新诗发展之路,这种文体的发展,越来越讲究“求真务实”。讲究非虚构的真情、真意、真实的诗,被普遍看好。

  宋协龙作为一个老诗人,他至今还能在激情飞扬的诗歌创作路上,孑孓前行,他的志存高远的精神令人尊敬。这种继承虽然有些孤独,但这种坚挺的抒情,我们也不应该轻易地否定和扬弃。他毕竟有着与我们这个时代血肉相连、文理同源的文化渊源。有他的诗意乘法在,这样的诗也能鼓舞读者,有着山峰一样的坚忍不拔的气概,给人以力量和温度。他的诗以乘法的姿态来赞美世界,他是一位关怀眼前时代的诗人。应该给与足夠的关注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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