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23.04,一位朋友,我胞弟庆元生前情同手足的兄弟、武汉电视台老台长、作家赵致真,微信发给我一张带有说明文字的图片,图片上,载有一幅油画家刘星雄先生的画作照片和署名梅怡的一篇短文《家·国悲恸——孩子,一路走好,天堂里爸妈在等你》。梅文405字,我全文抄录在这里——

《家·国悲恸——孩子,一路走好,天堂里爸妈在等你》

钟南山讲述:武汉有一三人小家庭,夫妻俩带着一个刚过三岁的女儿,过着幸福的生活,尤其可爱的女儿漂亮活泼,街坊四邻都非常的喜欢。可是罪恶的新冠肺炎却向这三口之家伸出了魔爪,三人全被感染在家隔离。先是女儿的爸爸走了,担架将蒙着白布的爸爸抬出家门时,还不明就里的小女孩哭着追着要爸爸……过了几天,她的妈妈也走了,当抬着妈妈的担架出家门时,小女孩明白了,她挣扎着追上妈妈:“妈妈,我要和你一起走,不要扔下我……”又过了几天,这个可爱的孩子也走了,抬着她的医护人员看见孩子的小手紧紧的攥着一张照片,一张她刚满三岁时和爸爸妈妈的全家福,这些已经看惯了的死亡的医护人员竟全部嚎啕大哭起来。

孩子懂事了!……这是钟南山院士讲述的真实的故事,讲到这里时,钟院士禁不住老泪纵横!……

写到这里我已经泪流满面无法自已。愿此类悲剧早日结束!也更希望各级政府能让有限的医疗资源先抢救孩子!!!1584022256764244.jpg我放下正在写作的一部讲述武汉疫情故事的微电影文学剧本《长空雁叫》,立即读画,阅文,想要写下自己的感受,却控制不住悲痛的热泪,伤感的情思,不料,坐在电脑前近三十分钟,却也写不出一个字来。

今天早晨6.40起来,放不下昨夜的情思,继续写了这一则《随感录》。

借用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里的六个字,我拟定了自己《随感录》的文题《泪千行,话凄凉》。

这是钟南山院士讲述的真实的故事。真实的故事里,这三岁的女孩子和爸爸、妈妈一起被感染在家隔离。油画画在医院的ICU了。这不影响我们解读。可能是,爸爸、妈妈相继遇难后,孤苦伶仃而又染疾重症在身已然病危的女孩子,终于有幸进了医院的ICU。可悲可叹的是,这“有幸”为时已晚,女孩子还是跟着她爸爸、妈妈走了。

三岁,还属低幼儿童。体力自不待说;智力,据“百度”界定,“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可以说出简短的句子,能够理解大人说的话和行动表达的含义,能够自己脱穿上衣、洗手、洗脚”。可怜的孩子啊,就凭你,这样的智力程度,你怎么能接受爸爸、妈妈先后离开人世的残酷现实?人说“乱世出英雄”,你这里,却是“乱世”让自己迅疾长大了!

于是,看到爸爸的遗体被担架抬走,你即使“还不明就里”却也“哭着追着要爸爸”;于是,看到“抬着妈妈的担架出家门”的时候,你“明白了”,你“挣扎着追上妈妈:‘妈妈,我要和你一起走,不要扔下我……’”

“不要扔下我”,五个字,痛彻了肝胆的呐喊,裂碎了心肺的哀求,呼天抢地,悲痛至极,绝望至极,我真的是“泪千行”,“话凄凉”了!

天哪,平日里,这要多大的孩子才说得出来啊?!更叫人伤怀的事,当着你自己朝着鬼门关往前走的时候,你竟然知道自己很快也要走了,你的小手紧紧的攥着的竟然是一张你“刚满三岁时和爸爸妈妈的全家福”照片!这分明是在呼唤爸爸、妈妈,告诉爸爸、妈妈,“女儿也要来了”啊!阿弥陀佛!苍天欲哭无泪,赋予你一个成熟的大孩子的智力和情感了!

不说惊天地泣鬼神了。你看你病床前——你侧卧的遗体头部两侧,各站立着一位身着保护服的医生;右侧,像是一位护士长阿姨牵着白布的一角正要覆盖你的遗体;床头脚下右侧,像是两位ICU的护工,俯身九十度送你远行;病床左侧,朝着你的安详遗容,你的主治医生俯首跪倒在你面前;他的右侧,像是他一位助理医生,全身瘫软,双膝跪坐在地上;这七位,已经看惯了的死亡的医护人员,看到你手里紧紧地攥着的“全家福”照片,竟是“全部嚎啕大哭起来”!

“泪千行”,“泪千行”啊,我“话凄凉”!

此时此刻,耳畔,竟然想起了林黛玉《葬花吟》里的一句:“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林黛玉那时还悲戚“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孩子,你别悲戚也别忧愁了。人们深信不疑的是,当着瘟神逃遁,天下太平的时候,英雄的武汉人民,用眼泪和鲜血和着长江、汉水、东湖的浩荡,书写《武汉抗疫正史2019-2020》的时候,史家们一定会书写进来你和你爸爸妈妈的悲惨故事,还有那些医护叔叔、阿姨们嚎啕大哭的情景!

若真有来世,我祈愿你和你的爸爸、妈妈,轮回时,再结伴一起回来,还回到我们共同的家乡武汉,补回你没有尽享的父爱和母爱,以及这世上天下众人的伦理亲情……到时候,再约请阿姨和刘星雄叔叔为你们一家写文章,画油画,向世人传递你们的平安,健康,快乐,幸福!

要是我来世还当教授,还是博导,我会把你招收到门下,教会你,用作品记录、书写和讴歌人世间你失去过的幸福童年和美好生活 。

孩子,安息吧!

啊,再问一句:“在天堂里,跟你爸爸、妈妈团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