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小时候生长在农村,那种苦涩的回忆时常伴着甜蜜,令人难以忘记,几十年后回首,儿时贫穷的我们却充满无限快乐。

     我一直在农村长大,印象中两间破旧的茅草房,南北炕,南面能住五六个人,北面小一些,能住两三个人。屋里墙是泥土堆砌起来的,棚顶是高粱杆吊制的,墙壁和棚顶都是一层层纸糊的,窗户是木制的,上下两扇都能拆卸。屋里家具有两个老式衣柜,铜制的锁芯,显得非常古朴,两个箱子,一个老式挂钟,两个文革时期的镜子,还有一个装碗筷的小柜被夹在中间。

    冬天的时候我们都躺在被窝里,父亲,母亲,我,哥哥,姐姐我们躺在炕上,屋里呼吸的哈气清晰可见,窗户上冻了厚厚的一层霜花,根本看不见外面。父亲早上5:30分打开了收音机,那时候收音机播放的是《岳飞传》,刘兰芳老师播讲的,这是期盼中的无限乐趣。半小时播完了,我们起来了,棉袄棉裤鞋垫在褥子底下炕的热乎的,我和哥哥在一片打闹中起来了,母亲做饭,哥哥姐姐如抱柴禾,我来帮母亲摇那个老式的吹风机,我们虽然小,但是特别懂事,从小就锻炼干活。有一天腊八的时候,家里炖了肉和酸菜,我看着锅里翻滚的肉不禁口水直流,拍手叫道“这大肥肉,可把我坑坏了”,父亲母亲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孩子真的想肉吃不知道说啥了。肉上了桌上,我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等父亲母亲上桌的时候,也没啥了,当时不懂得,现在知道了那是他们舍不得自己吃,总是把好吃的留给孩子们,他们看着我们吃比自己吃更开心。

    上了一年级,学了几个字,放学回家,看到老式挂钟上的字不禁念道:“话学话用老三算”,当时父亲和邻居的大人们正在我家打扑克,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父亲笑着说到:“那是活学活用老三篇,你还小,这些字以后都会认识的,不过你要努力的学文化”。现在那个老式的挂钟还在母亲的房间里铛铛的走着,那是1968年母亲结婚时候的嫁妆,每当看到了上面的字就想起了小时有趣的故事。

     我家后院有很多的果树,每到春天招来很多的鸟儿,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很多打鸟的夹子,诱饵是高粱杆里的虫子,把虫子绑在夹子的绳上,当鸟儿来叼虫子就被打在里面,我就负责把鸟儿扔进灶坑烤熟,那时候鸟儿不大也算是一顿解馋的大餐。

     到了夏天的时候我和发小就去大堤的水渠里面捉鱼,两面用泥土堆积起来的小坝,然后用洗脸盆淘水,外面有个细眼的网,我们淘的水倒在网里,小鱼就过滤出来了,水沟里面水越来越少,最后剩下几个小水坑,用手就把大一些的鱼捉到了,每次都捉了很多。这些鱼就拿给发小勾三家里,因为他家条件好,舍得多放油,第二天他装满一大饭盒的鱼,我们都不带菜了,全部带饭,我们把多余的饭给他,大家伙在教室里说说笑笑的一起吃自己捉的鱼,虽然经过很多年,但是那种捉鱼的经历,那种一起在教室吃鱼的镜头,一直在心中萦绕,那是一种精神财富,那是童年回忆时候的无限美好。

     我和哥哥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去捡破烂,破塑料纸壳等,然后去村里卖,有一次卖了四毛钱,我们俩一人吃了两个冰棍,每个冰棍五分钱,剩下两毛钱买了一本小人书《杨家将》,当时的孩子对小人书的热爱不亚于现在的电脑,我们家一直攒着很多的小人书,而那天吃了两串冰棍也是当时的奢侈,因为一个月都未见能吃到一串冰棍。困苦的生活锻炼了我早早自食其力的能力,而两串冰棍的故事一直难以忘记。

      一九八五年,父亲张罗着盖起了四间的砖瓦房,我们就临时住在门口搭建的帐篷里面,夏天屋里闷热蚊叮虫咬,而哥哥姐姐就去邻居家找宿住,那时候邻居关系处的非常好,给那些瓦工师傅做菜的青菜都是乡亲们给的,当时条件不好也没做什么正经的饭菜,瓦工头是母亲的远方亲戚,吃喝也不挑。印象最深的就是房子上梁的时候,准备一个桌子放在房子中央上面铺上红纸,红纸上面摆两盘馒头,两盘糖块,馒头是叠加起来的,每个上面都有红纸点的红点,而最上面的一个说是谁抢到吃了会倍加聪明。因此每家房子上梁的时候就早早的围聚了一大帮小孩,当鞭炮放完后,房主说开抢,孩子们便蜂拥而上,把盘子抢个底朝天,我家也是如此,因为自己家人不许抢所以就看热闹,而且上梁这天房主会做上一顿美味感谢瓦工师傅和平时关系好的乡亲们,我也借光改善一顿。盖房子经历了整整一年,里面真的有太多的故事,有很多被时间你长河淹没,一些特殊记忆保留了下来。

    一九八六年到一九八八年,在邻村小屯村念的四五六年级,我们一群发小天天走着上学去,两公里的路程从来没有觉得累,一边玩耍一边聊天,不知不觉间三年就过去了。最开心的事就是花了两元钱订阅了一年的《新少年》杂志,那是我人生订阅的第一本书籍,喜欢看里面的内容,喜欢闻新书里面纸浆的味道,更喜欢看后面的漫画《丁丁和宁宁》,每当回忆当时的激动心情,好像故事就在昨天。

    小时候的农村生活苦涩中带着欢乐,现在条件不知道优越以前多少倍,却从来没有记忆中的感觉,那种儿时单纯的心情,那样知足后的欣喜,也许以后不会再有,时间带走了很多记忆,当留下的点滴碎片被重新拾起,一份梦回童年也许正在回播,激动的泪水常常陪着回忆走完,怀念,回不去小时候的农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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