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新春,新冠病毒在武汉肆虐,新冠病毒感染的肺炎人数,在不断攀升。由于恐惧,为了活着,元月23号,武汉封城前,数十万人从武汉逃离。

       于是,一个个“行走的病毒”,使疫情进一步扩散,黄冈告急、随州告急、温州告急......,紧张的空气,弥漫在神州大地。为了自救,为了阻击,封城、封村、封路。一时间,城镇、村庄、小区,成了一座座孤岛。

      人不出门,车不上路,店不开张,这已成了大家的共识,目的只有一个,为了活着。

       我也不例外,从大年初二开始,就一直宅在家里,成了“何妨一下楼”主人,至今已有14天了。

        一个春节,有这么安静;从来没有一个春节,能静静守候在家人身边。生活就像按下了暂停键,安静得像午夜的钟摆,“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心上滚过。妻子倒也安然,追追泰剧,走走秀,嗑嗑瓜子。我则写写诗,偶尔也翻翻书,听听窗外的鸟鸣。

       活着就好!看看余华的《活着》就好!

       “老人和牛渐渐远去,我听到老人粗哑的令人感动的嗓音在远处传来,他的歌声在空旷的傍晚像晚风一样飘扬,老人唱道——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炊烟在农舍的屋顶袅袅升起,在霞光四射的时空中分散后消隐了。”这是《活着》中的一个片段,我读了不知多少遍,仍然口齿留香,爱不释手。

       小说讲述一个名叫福贵的地主少爷的坎坷人生。福贵不务正业,嗜赌成性,终于赌光了家产,变得一贫如洗。穷困之中福贵因母亲生病前去求医,没想到半路上被国民党部队抓了壮丁,后被解放军所俘虏,回到家乡他才知道母亲已经过世,妻子家珍含辛茹苦带大了一双儿女,但女儿因一次高烧,不幸变成了哑巴。

       真正的悲剧从此才开始渐次上演。家珍因患有软骨病而干不了重活;儿子因与县长夫人血型相同,为救县长夫人抽血过多而亡;女儿凤霞与队长介绍的城里的偏头二喜喜结良缘,产下一男婴后,因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而凤霞死后三个月家珍也相继去世;二喜是搬运工,因吊车出了差错,被两排水泥板夹死;外孙苦根便随福贵回到乡下,生活十分艰难,就连豆子都很难吃上,福贵心疼便给苦根煮豆吃,不料苦根却因吃豆子撑死……生命里难得的温情被一次次的死亡撕扯得粉碎,只剩得老了的福贵伴随着一头老牛在阳光下平静的回忆。

      忽然,我想起了泰戈尔的诗句:“生活以痛吻我,而我却报之以歌”。富贵的活着,其实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就像美国民歌《黑奴》中的那位老黑奴一样,虽经历了一生的苦难,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对待这个世界,没有一句抱怨的话。

       在这个非同寻常的春节,我开始思考“活着”这个沉重的话题。什么是活着?如何活着?为什么要活着?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死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望着我。

        ——里尔克《沉重的时刻》

       “死”是必然,“生”是偶然。“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逆境是必然,顺境是偶然。既然如此,那就为活着本身而活着吧!

       84岁的钟南山,73岁的李兰娟,34岁的李文亮.....,这些疫情来临时的“逆行者”,活着的时候,就认真的活着,义无反顾的活着,活得如此坚强,令人感动!

        还记得“杭州保姆”纵火案吗?2017年6月22日,保姆莫换晶因为私欲而在雇主家中纵火,造成了林生斌的妻子和三个儿女死亡的惨剧,林生斌因为在外出差而躲过此劫。面对劫难,林生斌悲痛欲绝,万念俱灰!他痛恨纵火的罪犯,搜寻证据,在庭审中一次次揭开不忍再见的“伤疤”,终于将罪犯绳之以法;他思念妻儿,在背上纹上他们的图片,将思念镌刻在肌肤里。他曾剃度出家,他也曾坠落悬崖,但他终究走出了悲伤。他开童装店,将收入的十分之一作为公益基金,关爱留守儿童,援建学校球场。他把对妻儿的爱,给了身边的人,一个崭新的林生斌又回来了。这次新冠疫情,也牵动着他的心,他向杭州市红十字会捐了5000个医用口罩,价值9万元。

       他曾经说:“我相信,所有走过的路,终有一天,都将繁花似锦。”是的,苦难是暂时的,正如食指所写的那样:相信未来!

       立春了,燕子的尾翼,在湛蓝的天空,发出了春的令箭——好好活着吧,前面又将是春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