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抗击疫情以来,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小区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一切都像在安静的时光里打坐。


  今天发布了封城消息,自下午一点半开始要对所有进出城区车辆进行交通管制。


  我看着手机上的这个帖子发呆,消息上的插图,竟然是一个娇俏妩媚素雅大方又风姿绰约的女子,脖子上那一串项链闪闪发光,面前还晃悠着两个有些夸张的吊坠儿,是珠宝商在封城消息上做的广告。


  交通管制后,我们这个需要一直流动的家,出城进城就太不方便了。


  儿子现在还在他爷爷家,爷爷家离城里40公里,公交车早就停了。要命的是儿子还要去公司上班,公司在北京,进京后需先自行隔离十天,才能返岗。


  丈夫在沙发上依旧就国事和家事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我出不了城了,出去得带单位证明,单位在乡下,而我自春节放假就一直待在县城,怎么开单位证明?没有单位证明,怎么出城?不能出城,怎么去单位值班?昨天领导说挨着给我们送单位证明,一直还没有,是否不给送了?”


  这一连串的话像绕口令似的,把这个普通日子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说得如此困难重重。


  “先别说值班,先说儿子怎么办吧?”我看着他慷慨激昂的脸和挥动的手臂说。


  “让他别去上班了,就说现在封城封村了,出不去了!”他不无遗憾。


  “那是私企!它管你封不封城呢!你拖延,人家会找别人代替你的,不怕失业吗?又不是你的单位,偷一天懒,没人说你,领导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我认为他十号走也不迟!”


  “不管什么时候走,都得先隔离十天,十号走,要上班就到二十号了,你明白吗?”我反驳。


  “现在怎么走?我开车去接他需出城,我出城得有通行证,去哪里开通行证?儿子出村需要大队的证明,大队会轻易给开证明吗?”丈夫说得郑重其事,难上加难。


  “大队开证明没那么难吧,乡里乡亲的。”


  “你怎么就不知道用脑子想想……”

  丈夫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诉说。


  我已经烦恼至极。也许他的任何一件事都深感为难,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归属感,既不属于老家乡村,又不属于现居地小城。再加上这段特殊时期,一个人长期闷在家里,无聊烦躁在所难免,擅长辩论的他多说两句也不以为奇。


  丈夫拿出小酒杯,开始自斟自饮。


  楼上邻居又开始了他一个人的演唱会,虽呕哑嘲哳也得耐心忍受。


  一次病毒的侵袭,我们都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兽。春天来了,却不能去踏青,去听一听春风,嗅一嗅花香,看一看山间流水。只能在方寸之地各自寻找着抚摸灵魂的方式。


  网民们已经对病毒肆虐的起因追根溯源,掰来扯去的分析,热搜,各种吐槽。


  国家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遏止这场灾难。抽调各地骨干医生前往武汉、火速建立医院、隔离诊治、各种捐款捐物……


  病毒面前,我们人类永远是无畏的,认为自己可以战胜它,自信到不可一世。人们又是那么健忘,03年刚刚经历非典,是乱吃野味导致,这才几年,人们又那么肆无忌惮地把野味放到了自己的餐桌上。人们健忘的远不止这些,一切初心在面对诱惑时,在虚名浮利前,很快就被遗忘。连同灾难带给我们的伤痛,很快一并忘记。


  太阳出来了,光线强得刺眼。有时候,不能愈合的伤痛,就用虚假来遮盖。


  人们分析,这一次灾难,会给我们国家带来多大的经济损失,进出口贸易往来被限制,隔离和治疗病人,国家要投入资金,全民抗疫,商场店铺关闭……


  全民改变生活轨迹,应该指责谁?每个人都应该反思。


  在古代,中国就有“岭南多瘴气”之说,从地图上看湖北虽不属于岭南,也是古人说的“巴山楚水凄凉地”,它在秦岭以南,有“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之说,行到秦岭就要止步了。一直到清代,大臣官员们是不愿去南方的,去岭南更要小心谨慎地躲避各种传染病。苏东坡倒是达观,“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食蠔而美,无令朝中士大夫知。恐争谋南徙,以分此味。”但他也是冒着险去各种尝试呢。只是近代,南方经济才快速发展,可是人们又忘记了祖先的叮咛。


  这一场灾难让我看到了伤痛的祖国,但是,祖国之伤痛又是由人们的贪婪自私、无知狂妄所致。人们太残忍了,对动物,对自然,对同类。


  人何时才能学会与自然与动物与同类和睦相处?


  次早,小区里要出门的孩子,妈妈叮嘱她戴上口罩。忽想起今年山间的迎春花应该是最自在的。何时去一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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