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万物生长,正如这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断井颓园。

秋风散,落叶又换了几处新痕,隔帘起,这一盏茶,容我细闻。只有一个孤独的影,睡意里中带着朦胧,是谁在浅声回唱,跌入我惨白的怀抱?

我不自觉地坠入了哪里?他是谁?白衣胜雪,容颜隽丽,缥缈出尘,我与他隔世相望,他笑了“我是老庄,姑娘可是烦心之事,可否与我略说一二。”我抬头望了他一眼目光悲戚“人生百年,一旦春去花残,这满园的生机便殁了,我们的一生到底为了什么?这青春十几载匆匆逝去,剩下那灰蒙蒙的几十载又该怎样蹉跎?我倒是羡慕那朝生暮死的蝴蝶,那不知晦朔的朝菌却享尽了春色无边,看遍了朝阳的绮丽炫目。”

老庄却微微一笑“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又何必忧愁,所谓朝生暮死,不过是匆匆过矣,有何羡焉?生而百年,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此人生之大境界也!形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不可固,不可固。理应承天地之变化,不见春色、怎知夏之妍妍、怎知秋之瑟瑟、怎知冬之弥弥。”

我沉默着看着眼前的老庄,豁达得不像这世间的人,我于这世间所有的自己没有的,我于这世间失去的拥有的,迷茫了。放下?看淡?我疑惑地看着老庄,老庄轻轻地抿了一口香茗“还是想不通么?斥鷃与鹏,小大之辩也,前者翱翔蓬蒿之间,后者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你可知?生而为人岂能困于蓬蒿之间,险境虽险,艰难困阻,生而百年未有定数,且人定胜天也,君何忧?柳暗花明忽然而已。”

我仿佛看到了大鹏扶摇而上九万里,那南冥的天池是那么神圣而魏丽,纵使人生两百年,也赏不够这美景啊!愚蠢啊!我连忙作揖道:“学生受教了!”        

老庄笑着说“天亮了,我该走了。”我正要去挽留,他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霍然睁眼,哪里还有老庄、香茗,不过是南柯一梦。天亮了,又该行动了,此天地之浩大,孰能困吾于此焉?扶摇而上九天,指日可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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