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一场雪,让漫天遍野披上了盛装。今晨的一地雪水,变得遍地狼藉。

早晨推开门,触目所及,水迹斑斑。院子里没有积雪,只有浅浅的一汪污水。屋檐处不断有水滴如断线的珠子,滴答,滴答地散落下来,摔碎在地板上。

有三五麻雀在墙头与竹子之间扑棱棱飞来飞去,偶尔也落在地上,听到动静便马上飞走。虫隐鸟绝的冬季,这麻雀便得了这冬季的独宠。给这万物沉睡的孤寂,添了一抹生动的亮色。只是还没等它们在雪地“印”上两片“竹叶”,雪已化成了污水。这正应了那句“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不知那些麻雀,是不是也如我一样颇感遗憾?

步行上班的路上,车行道已经毫无雪的影子,只有湿漉漉的印迹。人行道上的雪将化未化,雪和水掺杂在一起,踩上去脚底有厚重的粘腻感。脚步起落间,能隐约感觉到轻微的碎裂声。那是冰渣被踩碎的声音。

人行道一侧的台阶上,和绿化带的绿植上,倒还有一层厚厚的雪,一如昨日的洁白,和一步之隔的污水,形成鲜明的对比。白的更加白,污的越发污。

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幅图。一老一小两个人相对走来,叟童互相对望。配文很有趣:“我曾是你,你终会是我”。这台阶上下的雪与污水不也是这样吗?曾经的洁白,终将会变成一摊污水。

污水是雪的老年,如昙花一现,被车轮一碾,脚步一踩,便老了。“如花美眷,怎抵得似水流年”,这流年对于落在路上的雪来说,只不过一个晚上而已。

绿植上的雪兀自美丽着,人行道上的雪依旧污浊着。这是雪的归宿,也是雪的宿命。像极了很多人,出生的原始家庭不同,各自的命运也有不同。有的人含着金钥匙出生,有的人一出生便与苦难一生痴缠。

没有谁能选择出生,也没有哪片雪花可以选择在何处降落。能做的是,既然来到这世上,就珍惜现在,勇往之前,我们不能选择出生的环境,但可以选择以什么样的姿势面对这个世界。那姿势,便是不抱怨,不气馁,勇敢面对人生风雨,努力生活。

昙花不会因为只是一现,而拒绝绽放。雪花也不会因为会化成污水,而拒绝降落。而我们也不会因为生活的波折,而放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因为在时光的长河里,一朵昙花的盛开,一朵雪花的降落,一个生命的呱呱坠地,都是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