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漫天飞舞着蝶一样的雪花,皑皑白雪笼罩着大地,大地像裹了一件紧身衣,在风雪中沉默、颤栗。我的心绪像一只风筝,飞出很远,飘向山巅、沟壑、田野……

        自觉不自觉地想起了往事,想起了好友的一个电话。

         她住在小小的县城彰武。说句荣耀的话,如今,辽西北的彰武,我可爱的家乡,昔日里的清王朝皇家牧场,现在更是旧貌添欣妍!

        昨天,电话的那一端,她的语音生动。她说,一大早儿,随近去登山(县城西南高山台),看苍松翠柏现代图腾的精神,看红日冲出地平线的壮观,看朝霞荒火般地在天边燃烧……追捕大自然的景致,心情就是不一样。更意外的是一只身形矫健的黄羊,没给她任何思想准备,嗖地一下,从眼角的余光中掠过,让她惊奇惊喜。她还说,有人在山后也曾看到过三两只黄羊。北方草原上的黄羊竟隔着万山千水在这山头上现身,惊艳了时光。

        对于她的所见所闻,我陪加欢喜。对于她所说的罕物——黄羊,出现在山头,我有些惊奇,但不质疑。

        因为,逝去的时光,过去与现在竞相交于这个点上了。

        去年的秋天,我和孩子爸用镰刀收割着一节节的秋光。孩子爸说他看见黄羊了,一只大的带两个小的。我虽没有看见,但我确信他所说的话是真的。在高高的密密匝匝的玉米棵里,我看到了零星的新鲜的羊粪和深深浅浅的羊的脚迹。我正在怀疑是谁家的羊,这样没有约束,在庄稼田里横冲直撞。

        时光倏然。整整一个冬天过去了,我家农田里的玉米茬已随着旧历年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那些散落一地的黄羊的脚迹,还会出现吗?它们的身影到底在哪里?如今,难不成它们真的跑到几十里地之外,“乐山好水”游玩去了?

        读过一首诗《北方有黄羊》,那诗的意境,把我的想象梦一样的坠得很低。

        一个朦胧的黎明,一只雄性的黄羊高昂地扬起犄角,黄羊群举着尖刀般的数不清的犄角,它们蓄势待发。在这只彪悍的领头羊的带领下,莽莽苍苍的草原上出现了一条壮美的历程,这群高傲的战队,向命运掀起了冲击的波浪,叩着沉默的大地,顽强而洒脱地大迁徙,倾诉着宇宙间一种生存的向往……

        一首悲怆而豪迈的抒情诗,在广袤的草原上挥就出奔放的篇章。草原上的精灵、浪子、游离的神魂,意想不到地出现了另一个版本,就那样离奇般地一队母子(母女)活灵活现地点缀在我家乡的这片土地上。

        黄羊,别名滩原羚,普氏原羚,1875年由一位俄罗斯博物学家在中国内蒙古鄂尔多斯草原上发现并命名。黄羊栖息于山间平盆地和湖周半荒漠地带。它们以枯草积雪来充饥解渴,有时可以几天不喝水,它们的生存能力很强,随季节变化而迁徙。

        由于人类活动影响及栖息地的恶化,黄羊的数量急剧下降。20世纪末,国家重视环境保护,野生动物的保护,黄羊的生命繁衍才有了新的转机。资料显示,黄羊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濒危灭绝的物种。

        如今,这几只黄羊竟远离家园,远离草原,再现于我们的眼前。

        它们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处?远离群体,形单影只的孤儿寡母在我家乡这片土地上驰聘,对它们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它们的前途堪忧!

         我在心底暗暗呼吁,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别再让杀戮隔断了生命相惜的默契。

        沉浸在春雪中的记忆。生命之环,仍执著着走向那个北方草原的朦胧的黎明景色。联想,不远的将来,会有一群头顶生命号角的黄羊随着飘荡的白云,在我家乡的绿色山野上恣意地追逐着时光!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