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星山脚下的小村庄里,有一个孟家台村,在孟家村北面有一所孟家中学,那里是我曾经的母校,三十年前在这里就读初中。

  孟家中学曾经破旧不堪,在屋里几张破的桌椅板凳,桌子上面被学长学姐们刮得全是伤痕,而椅子则来回晃悠吱嘎乱响。屋里取暖就是一个炉子,上面有几个炉桶子通到外面,最后窗户外面那节炉筒子加一个拐脖,是来回调动把握风向的,中间炉筒子用几根铁丝绑着两头绊在墙上,这样取暖的炉子就这样完成了,其实这些都活是我们学生自己干的,上学时候有劳动委员负责这个。

  那时候我们上学中午吃饭就是自己家带的饭盒,大米饭,菜基本是白菜土豆豆芽等,也有条件好的炒鸡蛋,肉类基本上看不到,那时候家家条件都不富裕,我记得有一次带的皮冻,结果中午吃饭时候成了肉皮汤。这时候炉子成了热饭的功臣,每一层能摆四五个饭盒,全班二十八人,接近六层,底下一层容易糊,上面的又冷冰冰,只有中间的二三层饭是热乎的,所以就需要炉子附近的同学来来回上下倒腾饭盒,这样大家都能吃到热饭,因为我们桌子的座位是横向的,一周一调换,离炉子太近烤得满头大汗,离炉子远的又瑟瑟发抖,那时候条件就是这样,虽然艰苦,但是充满了快乐。

  有一次轮到赵义山同学值班倒腾饭盒,上面的好拿,可是到了底下的烫手了,他来聪明劲用两本书夹着拿了下来,结果书上洒了一些菜汤,也不知道谁家伙食这么好,菜汤里面油还挺多,中间下课的时候大家伙把他的书拿到雪地里用雪蹭,可是没蹭干净,书被油浸透了,干了上面一层痕迹,闻闻还有菜香味。

  还有一次是体育课,我上完课回来,门口碰到了任明华同学,她和我说,“你犯傻啦”,我没听明白,她又说一遍,“你犯傻啦”,她这话说的我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我哪里傻啊,我觉得自己挺聪明的”,我稀里糊涂的进了教室才看明白,原来是班里王哲同学和王艳伟同学打闹,把我饭盒整洒了,王哲很不好意思向我道了歉,说中午给我买吃的,我说不用了,中午饿一顿没事的。

  到了中午她真的给我买了面包汽水,说实话当时吃那个在现在来说和大餐差不多,简直是奢望,平时兜里揣的钱也就一两毛钱,一个面包两毛五,汽水两毛,这钱花得我都心疼。

  因为她家当时种了好几百亩地,家庭殷实,所以花钱不当回事,虽然她买了,我也没有吃,毕竟是男人嘛,怎么也要点面子,到了晚上回家时候骑自行车都是有气无力,回家吃饭整了两大碗,父母看着我怪怪的,心里说今天儿子是怎么了,难道午饭被打劫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深问,毕竟孩子长大了,做什么自己都知道分寸。

  二十多年以后同学聚会时候提到这个炉子上的饭盒故事,同学们还是津津乐道,我对王哲说,这顿饭欠了二十多年,得够吃满汉全席了,可惜的是她居然忘了曾经的事,所以这个满汉全席也只能是泡汤了。

  炉子上的饭盒,虽然普通不过的故事,但在我心里是那样的经久回味,那个大家庭真诚的同窗友情,互相帮助刻苦学习,好像炉子上的饭盒,冒出的热气升华在一起组成了两个字——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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