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17年搬到楼以后,经常看不到老年人的身影,很多农村的老年人不愿意上楼,除非一些动迁的老年人没地方去,只好随着儿女们住在了楼里。

  他们偶尔三五成群的打扑克,偶尔在社区的娱乐的地方跳广场舞,在我家楼下住着这样一位老人,老家是吉林的,有三个女儿,现在和老女儿一块生活,当然老女儿也是单身,老人家记性不好,总是丢三落四。有一次我下班回家,看到老爷子在单元门口抱肩似的站着,只穿着一个毛衣外套,一个棉裤,一双夏天穿的拖鞋,“大叔,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出来了,是不是钥匙又忘屋里了”,我问道,“嗯哪,出来去楼道拿几根葱,顺手把门就关了”,老人用浓重的吉林口音回答道,“你女儿什么时候回来啊”,“还得两个小时吧,她在浑南上班,赶回来也得一阵子”,“你来我家吧,外面多冷啊,你又穿的这么少”,“那多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烦你”,他虽然这样说,却也向我移动这脚步,看来是冻坏了,“都是邻居没啥说的,别在冻感冒了,跟我上楼吧”。

  就这样大叔跟我回到了楼里,他显得非常拘谨,给水果也不肯吃,我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他双手抱着杯喝了几口,我老家就是农村的,母亲也在农村,所以我看到农村的老人倍感亲切,这样老人也不由自主的说了起来,原来老人以前得过脑血栓,虽然治好了,但是记性不太好,严重的时候忘记了自己是谁,但是他记得三个女儿的名字和电话,有好几次我上电梯到28楼就开了,我也没瞅,要出来,一看是老爷子,得,老爷子又上下两个电梯健都按了,这样他进来,坐到29楼,再自己坐下去。很多时候这样,整得我很无奈。

  不一会儿,他女儿回来了,到我家说了很多的客气话,“本来不让他出来的,但是他呆不住,总是自己出来,这样走丢了好几次,有好几次自己是谁都忘了,不过他还记得我和姐姐的名字和电话”。她很自信的说道,“下次可得注意了,实在不行把钥匙放在哪里一把备用”,我提醒道,“就怕他再次忘记了”,女儿烦忧的说。就这样爷俩千恩万谢的回家了。

  人活在世上,生老病死人之常事,每个人都会老,都不愿意成为儿女们的累赘负担,但人一老,很多身体机能出现老化,他们也是身不由己。每当忘记自己是谁,却记得住自己女儿的名字以及曾经的往事,女儿,在心目中重要性胜过了自己,一份沉默的父爱,一份温存的情感。

  每当被提起的忘记,老人总会讲出一大串连续的故事,之后却茫然不知地思索,因为老人的脑细胞在逐渐地减少死去,我们无法要求老人记住曾经,却又一次次的陪着回忆,当记忆被想起,被忘记,再被想起,再被忘记……

  每当眼泪流在心底,强颜着欢笑,只为父母晚年安心的日子,忘记是那样的无情,仿佛雨点一次次敲打身心,忘记是那样的无奈,仿佛留不住父母曾经的身影,忘记是那样的无眠,这样陪伴父母的好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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