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人杳天的诗:锄禾的日子,他脚踏实地;锄禾的日子,他目不斜视;锄禾的日子,他弯腰弓背。然而,也有失误,当他果断地拉回锄头,一棵秧苗被齐齐切断。他怜惜这棵秧苗,但他敬佩那些杂草,他不敢确定,那把锋利的锄刃,真的能斩草除根?这熟悉的画面,清晰的动作,使我想起了父亲用过的一把锄头,后来成了我锄地专用的工具。

       锄头,北方的农户家家都有,分长把和短把两种,形状基本是方形的。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在新石器时代,我们的祖先就已经发明了用石头做的锄头,用来从事种植农作物的。到了汉朝以后,因为用石头做的石锄头,比较不耐用,所以汉人就把石做的石锄头,改成用铁做的铁锄头,耐用度就大幅度的上升了。学习锄地的时候,总是因为分不清苗与草而挨父亲的笑弹(即用手指弹我的脑门),父亲不是真的弹我,因为指头落下后并不疼。而母亲却小题大作,逢人便“夸”我,我家丫头将来一定不是做农活的料,连苗与草都分不清,当时我脸臊得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去。

        锄头,是用来松土与锄草的,那个时候没有机器种地,全是人工与牛拉犁播下的种子,所以地垄宽窄不匀,遇到宽的就要多费劲锄,遇到并垄的就不用锄。我从小就爱劳动,不服输,由于人小,拿不动大锄头,只好使小锄头,跪在地里锄地膝盖受不了,就撅个屁股锄地,有时站起来后头重脚轻,眼前发黑。父亲心疼我,总是让我陪在他的身边锄地,不时接我一截。大人一次锄三垄,我两垄,每天挣七分,当然是星期天与假期的时候。平常放学后一般在自家的自留地里干活。后来我个儿长高了,父亲就把他的大锄头截断一节,送给我用,从此,我不再喴腿痛。但小腰可受不了,以至于后来收割麦子时,因为腰弯不下去,一度改为捆麦子个。而捆麦子更是个技术活,扎松了,容易散开,立不起来,扎紧吧,我力气小,更不易,所以我捆的麦子个头一般都很小,但结实,受到父亲的表扬。

       锄地看似简单,其实技巧很多。要想锄的快,必须把锄把伸长,伸的越长越出活,还要拉回来的到位,不能太深了,也不能太浅了,深了麦苗露了出来,不利于生长。浅了达不到松土的目的。但前提要有力气,会省劲,有时,刚吓过雨的地里,草多,锄头伸出去,硬是拽不回来,那是锄头太深了,或者是被草拌住了。而最省劲的办法就是腰弯的合适,如果弯的不合格,一天下来,就会腰酸背痛,第二天起不来。

       最难锄的地是那种刚开发的土地,草很高,有的比庄稼还高,也就是那种草坡地,草有根,往往今天刚锄过,过不了几天又会长出新草来,所以必须用手连根拔起才能完全清除掉,这时候必须戴手套,否则用不了一会儿,你的手就会被草磨破,甚至长满血泡,那种痛是钻心的,刻骨的。锄头因为用的是木头把,相对还好点,时间久了,手上一样会长茧子,磨破后更是钻心的痛。好在母亲很有办法,为了防止我们手上起泡,提前为我们鏠了自制的手套,我们兄妹几个,吃的苦比起他人来少的多。最开心的是每当锄完一块地时,看着整齐划一的没有一点杂草的麦子地齐刷刷立在身后的时候,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后来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取消了工分制,再也不用争先恐后地抢着干了。因为活是自家的,想怎么干自由多了。我家承包了十几亩别人家的地,那些年全家齐心协力,向贫瘠的土地索取生存的食粮,终因土地碱化严重,收成并不乐观。有时仅仅够来年的种子。这种只知索取,不懂科学耕耘的教训迫使父亲放下了依靠种植粮食成就富裕生活的梦想,让我家的地彻底休养生息了。

        再后来种地完全机械化,很少再用锄头劳作。当然那把锄头也光荣的下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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