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求恩，第一本（下）
第五场
时间 1926年12月
地点 美国特鲁多疗养院
［病友约翰。巴恩韦尔、布莱洛克躺在病床。
巴恩维尔 气胸治疗太痛苦了，简直受不了！
布莱洛克 是啊，我反正是怕了，死也不敢接受这样的治疗……白求恩真是个硬汉！
［白求恩踉踉跄跄抱着一卷纸和蜡笔上。
巴恩维尔 回来啦！
［白求恩不答。摊开怀中的纸，往墙上钉，准备作画。
布莱洛克 做完气胸必须卧床休息呀——你要干什么？
巴恩维尔 是啊，你不想要命了？
白求恩 不想要命？哈哈，我比谁都想要命啊，
（唱）我有心爱的事业刚刚起航，
我有心爱的人儿漂亮姑娘；
我有亲爱的妈妈翘首盼望，
爷爷和爸爸的教导响在耳旁。
我的理想是为人类福祉做点事，
可上帝只给我五年时光。
难道说不该做点有意义的事，
难道说这五年我等死在床？
布莱洛克 谁都不想等死，可又能怎么样呢？
巴恩维尔 我俩不是忍受巨大的痛苦在实验气胸疗法吗？
白求恩 气胸疗法太痛苦了！这样的治疗是残忍的……我们是医生，我们有义务在实践中改进它，
让它变得不那么痛苦……
布莱洛克 （恐惧的摇摇头）我是没有勇气接受这个疗法！
白求恩 （唱）感谢特鲁多疗养院的图书馆，
大量的藏书让我心胸开阔眼界放宽。
我惊奇，五年大学十年实践，
竟不知结核病危害之大在欧美间？
天哪，仅一个魁北克省每年死人三千？
我羞愧，我刚刚知道前人早已有贡献：
希腊的医生，中国的张仲景，
他们研究探索在几千年之前。
布莱洛克 可他们都没有研究出来治疗的法子吗？
巴恩维尔 是啊，到现在还是不治之症啊？
白求恩 （唱）肺结核是一种高贵的的病，
能激发艺术灵感变聪明。
布莱洛克 哈哈哈哈，白求恩真有你的，你是得了肺结核才变聪明的吗？
白求恩 （唱）肺结核是一种富贵病，
布莱洛克 嗨，这我相信！
白求恩 （唱）富人得病看得起，
穷人得病有死无生。
要想让人人不得这种病，
就需要把病因彻底弄清。
向社会大众去宣传，做预防，
让该死的肺结核消踪匿迹永不发生。
巴恩威尔 可咱们是被隔离的病人，怎么去宣传呢？
白求恩 （唱）你上午的一句话把我提醒，
巴恩威尔 上午？我说什么了？
白求恩 （唱）我才买回来蜡笔和纸张。
巴恩维尔 哦？咱们上午讨论的那幅《浪子历程》的油画？
白求恩 是啊！
（唱）我也要创作一幅这样的画，
给肺结核的历程曝曝光。
让人们认识这可怕的病，
让人们知道怎样去预防。
巴恩维尔 这幅画就叫……
白求恩 就叫《结核历程》！
布莱洛克 对，就叫《结核历程》！
［白求恩咳嗽着把纸订在墙上，布莱洛克急忙下床帮他。白求恩一阵猛烈咳嗽，稍作休息，
又一手端着痰杯，一手拿着蜡笔作画。
巴恩维尔 你还是躺一会儿吧！
布莱洛克 对呀，你刚刚做了气胸治疗，你就躺一会儿吧！
白求恩 （唱）气胸治疗那可是刺骨的痛啊，
我一定要把气胸器具做改良。
我要让治疗变得不痛苦，
我要让这该死的结核无处藏。
不管我还能还活多久，
都会去做、去做——（一阵咳嗽）
布莱洛克 做什么？
巴恩维尔 是啊，你要做什么呢？
白求恩 对人类有益的事情，伟大的事情，
（唱）不负我人生在世走一场。（继续作画，布莱洛克、巴恩维尔凑上去看。）
白求恩 （边作画边唱）亲爱的死神啊你最善良，
我终将会滑落在你柔软的胸膛。
（啪的扔下蜡笔，一手拉住布莱洛克，一手拉住巴恩维尔。）
亲爱的病友，死神已经拉住了我们的手，怎么办？
三人同声 （大声的）怎么办？
白求恩 （深情的）明亮的星星出来了，炽热的太阳远去了……
布莱洛克 这就是这幅画最后的版块吗？
白求恩 是给我自己的讣告！
巴恩维尔 （绝望的）请加上我的名字吧！
布莱洛克 不，不，不应该！
巴恩维尔 还有什么希望吗？
白求恩 有！（唱） 弗朗西斯苦苦盼望，
亲爱的妈妈白发苍苍。（拉住两个病友的手，高高举起来。）
炽热的太阳不要远去，
明亮的星星继续发光。
不要让亲人们空盼望，
一定要回到亲人的身旁。
三人同声 （唱）亲情是无坚不摧的强大力量，
用爱心把疾病一扫而光。
完成这代人的历史使命，
让肺结核再不能肆虐嚣张。
第六场
时间 1929年11月11日
地点 弗朗西斯家中
［弗朗西斯整理礼品盒。
弗朗西斯 （唱）心上的人儿不在身旁，
每日里失魂落魄意念彷徨。
自从他得了肺结核病，
狠着心把我抛在一旁。
每次到疗养院去探望，
他总是拒之门外冷若冰霜。
我知道他一心为我好，
可我想他呀，实在是想得慌。
准备好他喜欢的面包和汉堡，
还有他最爱的火腿肠。
按捺不住思念苦，急急的把路上……
［白求恩扮一个弓腰驼背的老乞丐上，披又脏又破的乞丐衫，戴一顶破帽子，向弗朗西斯乞讨。
白求恩 （唱）给口饭吧，好心的姑娘。（拦住弗朗西斯，伸出手乞讨。）小姐，可怜可怜穷人吧！
弗朗西斯 我丈夫病了，我也是穷人啊！（想走开，被白求恩拦住。）
白求恩 可怜可怜穷人吧！可怜可怜穷人吧！（左右纠缠）
弗朗西斯 请走开！我真的没钱啊！
白求恩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没钱呢？给点钱吧！（盯住弗朗西斯看，见弗朗西斯愣住了，自
己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
弗朗西斯 是你？ 白，你怎么变成这样啦？（心疼的走近白求恩）
［白求恩扔掉破帽子，甩掉乞丐衫，露出西装革履，恢复高雅气质风度翩翩，举起红玫瑰
求婚。
白求恩 尊敬的小姐，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弗朗西斯 啊？真的是你？你出院啦？你病好啦？（高兴地扑向白求恩）
（唱）天天盼来日日想，
拨开乌云见太阳。
白求恩 （唱）红玫瑰请你做新娘，
不离不弃百年长。
弗朗西斯 （生气的推开白求恩）
（唱）一句话惹得我怒满胸膛，
说什么不离不弃百年长？
想当初说离就离你说了算，
说结就结我得细细思量。
你和我离了婚路人一样，
我和你早没了儿女情长。
快快快来你走走走，
别挡着我的路像个流氓。
［里奇、阿默森抬着一面落地大镜子上，拦住弗朗西斯。
阿默森 （故意四下张望）谁是流氓啊？（大声吆喝）喂，抓流氓啊！
弗朗西斯 你们来干什么？
阿默森 哈哈，干什么？白求恩病好了，我们两个证明，给你们复婚啊？你忘啦？
弗朗西斯 你们两位都是社会名流，是德高望重的医生，你们说句公道话，我还能再嫁给抛弃我的人吗？
阿默森 对呀，是不应该嫁给他，坚决不能嫁给他！
［白求恩狠狠踢了阿默森一脚，阿默森狠狠地还回去，夺过弗朗西斯的包裹。）
阿默森 嗳，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呀？（打开包裹）哈哈，这不都是白求恩喜欢吃的汉堡、火腿肠吗？既然不嫁给他，就不能给他吃，（对里奇）我们两个媒人分了吧！
白求恩 （分开两人，夺过包裹，胸有成竹的笑笑）干活去！
［里奇、阿默森偷笑着抬镜子入屋摆弄，一面观察弗朗西斯，等着看白求恩的笑话。
［弗朗西斯夺包裹，白求恩笑着不给。
白求恩 我的新娘，请进吧！
弗朗西斯 谁是你的新娘？
白求恩 来吧！看看这面大镜子，
（唱）新婚日打碎一面小圆镜，
你心里一直堵得慌。
偏偏我又得了病，
害得婚姻受了伤。
今天是个好日子，
弗朗西斯 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求恩 今天是1929年11月11日，是一战结束十一周年纪念日，是象征和平的日子，是个吉祥的日子。弗朗西斯，你不为我选择这个日子高兴吗？
（唱）这面大镜子罩佛光——
和平的光、和谐的光、吉祥的光。
罩着你我幸福路，
罩住你我恩爱长。
弗朗西斯 （唱）幸福路，恩爱长，
甜蜜的话儿一箩筐。
一厢情愿你别再想，
我怕复婚再受伤。
里奇 （急忙撮合）阿默森，咱们证婚完成了吧？
阿默森 （会意）新郎、新娘入洞房啦！
［皮林上。
皮林 哈哈哈哈，给新郎、新娘道喜啦！
白求恩 皮林先生，你可真够性急的呀？连我的洞房花烛夜都不放过啊，哈哈哈哈！
皮林 我是来贺喜的啊！你不欢迎？
白求恩 欢迎，欢迎！弗朗西斯，你还认识他吧？大名鼎鼎的皮林公司总裁皮林先生！
弗朗西斯 认识认识，我们见过的！
皮林 尊敬的夫人，您先生制作的“气胸治疗仪”，是伟大的发明，我公司要买断专利，批量
生产——白求恩夫人，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啊！
弗朗西斯 我曾经是这样认为的！
白求恩 弗朗西斯，你会永远是的！
皮林 尊敬的夫人，
（唱）别人得了肺结核要脱一层皮，
白求恩得病踏进了艺术殿堂。
他画的《结核历程》写进了油画史，
医学史上也把名扬。
结束了肺结核不治时代，
把气胸疗法做改良。
“气胸治疗仪”大胆构想，
是战胜肺结核的利器快枪。
白求恩披着一身名和利，
这样的好丈夫你面上有光。
弗朗西斯 （唱）我不要什么名和利，
我不要什么面上有光。
我只要从此长相守，
再不要把我抛到一旁。
白求恩 （唱）我和你从此长相守，
再不会分开天各一方。
弗朗西斯 你说的？
白求恩 我说的！
弗朗西斯 一定？
白求恩 一定！
弗朗西斯 不许变？
白求恩 绝不变！（二人相拥而泣）
［里奇、阿默森会意，拉了皮林，示意离开。
皮林 我还没有签合同呢？（不情愿的被二人牵着走，布莱洛克、巴恩维尔上，与三人打个照面。）
里奇 又来两个不长眼的！（拽着两人下）
巴恩维尔 嗨！白求恩！
布莱洛克 哈哈，小别胜新婚啊
白求恩 哈哈，终于解放了，自由万岁！（与二人相拥）
巴恩维尔 自由万岁！
布莱洛克 我听到一个你可能感兴趣的消息！
白求恩 什么消息？
布莱洛克 不过，您尊贵的夫人可能不愿意听？
弗朗西斯 那你就不要说！
白求恩 对啊，我夫人不愿听，你就不要说！（暗暗示意布莱洛克快快说）
布莱洛克 （唱）尊敬的夫人听我讲，
白求恩 不许说，不许说！（一边又调皮的示意布莱洛克快说）
巴恩维尔 行了行了！快说吧！
布莱洛克 （唱）你丈夫有一副好心肠。
弗朗西斯 我知道！
布莱洛克 （唱）为了让人们认识结核病，
他带着病，忍着痛，太阳下、灯光里、画油画、加说明——
把肺结核的历程一节、一节、一节、一节说的详详细细、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让人们学会预防。
你知道他油画画了多少幅？
弗朗西斯 （被感动了，动情的摇摇头）
巴恩维尔 （唱）九个版块、二十米、满满的一堵墙。
为了让天下穷人看得起病，
他想把社会制度来改良。
只可惜他的提议被否决、用不上，
他苦闷、他彷徨、他无限迷茫。
疗养院的图书帮到了他，
每天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
在病中读到马克思的新思想，
正是他苦苦寻找的希望之光。
弗朗西斯 （有些感兴趣了）马克思？
白求恩 （欣喜的转向弗朗西斯）夫人，你愿意听吗？
弗朗西斯 （唱）你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
我们是棒打不散的同命鸳鸯。
是一种什么样的新思想，
能成为你的希望之光？
巴恩维尔 哈哈哈哈！没有白求恩办不到的事——弗朗西斯，你又被他俘虏了！布莱洛克，拿出
来吧！
布莱洛克 （把一张入场券交给白求恩）是一位刚刚从苏联回来的记者，介绍苏联医疗制度的演讲
会，白求恩，你不想去听听？
白求恩 苏联的医疗制度？我当然要去听，我还想去苏联看看呢！弗朗西斯，
（唱）在病中灯下不眠读文章，
就像是黑暗中看到曙光。
马克思点亮我心中灯一盏，
看到了光明大道在前方。
弗朗西斯 是不是你一直想办的儿童学校呀？我同意我同意呀！
里奇 弗朗西斯，你同意我们办儿童学校啦？
弗朗西斯 凡是我丈夫要做的事，我都同意！
阿默森 包括离婚？
弗朗西斯 哎呀你们可男人真坏！
众 哈哈哈哈！
白求恩 弗朗西斯，你男人不坏，我是好心肠——
（唱）穷人的孩子不单单是看不起病，
最怕的是没有钱上不起学堂。
办儿童学校是我的一个梦想
让穷孩子长上翅膀自由飞翔。
我要亲自教授美术课
用绘画发现自我表达衷肠。
咱们俩，带着孩子们去港口、去公园，还有博物馆和画廊。
我教他们现场写生的基本功，
弗朗西斯 （唱）我准备牛奶、点心、水果糖。
白求恩 （唱） 只可惜没有经费租场地，
你愿不愿意在咱的家里办学堂？
弗朗西斯 愿意，我愿意！
（唱）爱孩子盼孩子我和你一样，
很高兴在咱家里办学堂。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办学校我一定全力帮忙
布莱洛克 好，说干就干！白求恩，给学校起个名字吧？
巴恩维尔 多伦多的儿童学校叫“儿童艺术中心”？
白求恩 咱们叫“儿童创新艺术中心”？对，创新，行不行？
众 好，就叫“儿童创新艺术中心”！
弗朗西斯 我来挂牌子！
白求恩 挂起来，我们只收贫民区的孩子们！
布莱洛克 你提议“公费医疗”已经摸了政府的老虎屁股，办这个学校政府是不给经费的呀？
白求恩 弗朗西斯，我们每个月支付25美元做孩子们的茶点，你看行吗？
弗朗西斯 行啊，行啊，我妈妈每个月都寄100美元呢！
白求恩 不过哟，你们几个，可是没有报酬的哦？
众 好，我们都是志愿者！
弗朗西斯 （深情的看着白求恩）但愿这些孩子能给我们带来自己的孩子？
白求恩 （拥弗朗西斯入怀）会的，会的，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第七场
时间 1937年8月
地点 美国共产党总部，美国共产党总书记白劳德处。
［加拿大共产党领导人巴克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报纸急匆匆的进来。
白劳德 嗨，您好，巴克先生！
巴克 您好！白劳德先生！您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白劳德 （一拍桌子）看了！日本兵在中国烧杀掠抢，惨绝人寰哪！
巴克 绝不能让法西斯来祸害整个世界！
白劳德 是啊！我们收到史沫特莱和中共毛泽东主席写的联名信，要求国际上对中国的抗战提供医疗援助，国际红十字会已经发往中国大量的医疗物资了——哦，您有什么想法？
巴克 我们应该发扬人道主义精神，联合起来，向中国派出医疗队，援助中国抗日！
白劳德 我同意！可是，派谁去呢？
巴克 是啊，又是这个难题！谁会愿意去呢？
白劳德 当初往西班牙派医疗队的时候，有人就不愿意去，何况中国这么远？
巴克 是啊！多亏白求恩带头报了名！——哦，白求恩刚刚从西班牙回来，带着他制作的一部电影《西班牙的心脏》，做募捐宣传，反响很大啊！
白劳德 白求恩回来啦？我怎么不知道？
巴克 我也是刚刚听说的！他这个人啊，一头扑着宣传、讲演——要不然，还是请求他去中国？
白劳德 这样是不是太难为人家了吗？
巴克 可是，中国比西班牙更需要援助啊！
白劳德 是这样！可是，中国那么远，他妻子又……，我真的不忍心啊！
巴克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代表“援助西班牙委员会”请求他去西班牙的情景吗？
白劳德 记得，记得，怎么能不记得呢？
（唱）西班牙战火起人民遭不幸
要派出医疗队救治伤兵。
派谁去？
巴克 （唱）派谁去？
白劳德 （唱）谁愿意去挑生死风险的千斤担？
巴克 （唱）我想到了入党不久的白求恩。
白劳德 （唱）好多人都说这个请求不现实，没有用，
巴克 （唱）他出人意料不打折扣辞去高新职务飞马出征。
真正的令人敬！
白劳德 （唱）真正的令人敬！
他可是世界著名、加拿大年薪最高的外科医生
巴克 （唱）他有优越的工作环境，
他有幸福美满的小家庭。
白劳德 （唱）白求恩，大英雄，
西班牙战场立奇功。
巴克 （唱）发明了流动输血站，
他为加拿大扬了名，扬了名。
白劳德 好吧，那你就和他谈谈吧。
巴克 好的！美国也要挑选一些能胜任的医生和护士啊？
白劳德 当然！，我们分头准备吧……
［白求恩风尘仆仆，手里拿一张当天《号角日报》的报纸，一身疲惫的闯了进来。
白求恩 巴克同志，我可找到你了！
巴克 （惊喜的）白求恩？我们正在说你呢，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胸外科医生
白求恩大夫，去西班牙前线救助伤员刚刚回来；哦，这位是美国共产党总书记白劳德同志！
白劳德 哦，白求恩大夫！您好您好！
白求恩 您好！白劳德同志！
巴克 你回来搞募捐，声势挺大的呀？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白求恩 （指着报纸义愤填膺）你看看，你看看，法西斯，法西斯又在中国开战啦！东方，美丽的中国，正在战火中煎熬啊！
（唱）西班牙的战火亲眼见
那里的人民血泪斑斑。
这双手救了多少英雄好汉，
治好伤重返前线勇往直前。
怎奈是医疗用品不够用，
才回来到处筹款搬救援。
法西斯又在中国开了战，
日本兵杀人放火罪恶滔天。
那里的人民更需要我，
解放全人类是我的入党誓言。
巴克同志，我要到中国去，那里的人民更需要医生，更需要救援，我请求组织援华医疗队，我愿意到中国抗日前线，
巴克 （欣喜地）好啊，好啊！
白劳德 （感动的）白求恩大夫，您有什么要求吗？
白求恩 （唱）请尽快筹集资金挑选医疗队人员。
巴克 （为难的苦笑）您是知道的，加拿大筹集的资金都用到西班牙了呀！看来加拿大共产党对
华医疗队所能提供的帮助——
白求恩 （巴巴的等着）
巴克 （无奈的）只有美好的祝福啦！
白求恩 （失望的眼光转向白劳德）
白劳德 白求恩同志，您是美国胸外科协会的五人执委之一，您的“白求恩牌”手术器械在全美国
推广，您了不起啊！
白求恩 （不耐烦的）白劳德同志，您就直接说我应该怎么做吧！
白劳德 （与巴克对视一眼，诚挚的）我们可以把您推荐给同情中国抗战的富人和社会名流，利用您声名显赫的威望和个人魅力，通过你天才的演讲才能，去筹集善款…… 不过，
白求恩 （急切的）不过什么？
白劳德 不过，你给西班牙做募捐已经声势很大了，再给中国公开做募捐会引起美国政府和日本人的
阻挠，因此，在你们去中国之前，不能公开援华医疗队的情况。
白求恩 不能公开情况？那怎么募捐
白劳德 所以，困难是很大的！
巴克 加拿大共产党虽然不能提供经济上的帮助，却为你组建援华医疗队物色到一位合格的护士。
白求恩 （转而高兴）谁？
巴克 你应该知道她的父亲，汤姆。麦克。尤恩！
白求恩 哦？汤姆？加拿大共产党员发起人之一么，他是因为“煽动罪”被逮捕的，哼，“煽动罪”？这也算是罪名吗？他女儿？肯定错不了——好像是汤姆的案子还没有开庭？
巴克 是的，但这不影响她，她刚刚从中国回来，讲一口中国话，会帮到你的。
白求恩 好啊，我再找几个医生朋友，尽快组建援华医疗队……
白劳德 你还要负责按照一个中等医院的规格来购买药品和医药器械……
白求恩 好，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我今天必须回家了——啊，我从西班牙回来就放电影搞
募捐，还没有顾上回家呢，哈哈，您们不知道吧，请祝福我吧，我要做爸爸啦！我要做爸
爸啦！
巴克 （惊诧的）什么？你还没有回家？
白求恩 没有呀！这奇怪吗——我急着筹款么！
巴克 这么说你还不知道？
白求恩 知道什么？
巴克 （想了想）白求恩医生，有两个消息等着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白求恩 （依然兴奋地）当然是好消息啦？快说
巴克 你的“儿童创新艺术中心”的孩子们画的画，在今年巴黎世界博览会上，获得儿童艺术组的三个奖……
白求恩 （兴奋地跳起来）ok，我的孩子们，我爱你们！（蹦蹦跳跳的要走）
白劳德 （担心的望了望巴克）
巴克 还有坏消息呢！
白求恩 什么样的坏消息，能抵消穷人的孩子在巴黎博览会得奖的喜悦呢？哈哈哈哈！
巴克 （一字一顿）你妻子……
白求恩 我妻子？怎么啦？
巴克 ——流产了。
白求恩 （顿时色变）啊？什么？你说什么？……（上去一把抓住巴克的衣领，楞了一下，松开，急
匆匆跑下）
白劳德 会影响到援华医疗队的组建吗？
巴克 不会，我了解他，是个好党员。
白劳德 可是，他一旦去中国，共产党员的身份就会暴露，应该怎样保护他的家人呢？
巴克 是啊，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妻子！这个女人的付出太大了！白求恩如果不去援助西班牙，她是
不会流产的！
第八场
时间 紧接前
地点 白求恩家
［弗朗西斯无助的斜靠在沙发上。
弗朗西斯 （唱）病恹恹心灰灰泪已流干，
闷幽幽思切切秋水望穿。
不知你战场上有没有危险，
不知你怎样对付一日三餐？
不知你冷不冷来暖不暖，
想孩子盼孩子你多年心愿，
要孩子养孩子我等了多少年？
没保住小娇儿肝肠寸断，
没保住小娇儿寝食难安。
但愿你不要把我埋怨，
我多想为你生一个可爱天使帅气儿男。
［白求恩急匆匆上。
白求恩 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 （惊喜的）白？你，你回来啦？
白求恩 弗朗西斯，你，你受苦了……（哽咽）
弗朗西斯 对不起，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
白求恩 不，不，是我对不起你……（相拥而泣）
白求恩 （唱）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白求恩止不住珠泪涟涟。
我不怕熊熊战火千锤百炼，
我不怕枪林弹雨抢救伤员。
我怕，我怕，最怕亲人有凶险，
腹中儿夭折痛彻心肝。
我发誓要为社会做贡献，
我的妻，我的儿，我的亲人啊……
你们也是社会一员，社会一员。
弗朗西斯 白，别伤心，我们还会有的，还会有的，有你在身边，一定能保住孩子的……
白求恩 可是，弗朗西斯，有一个地方，更需要我呀？
弗朗西斯 什么地方？
白求恩 你还记得那个叫陶行知的中国人吗？
弗朗西斯 记得啊，怎么啦？
白求恩 他在国际上为中国的抗日募捐，深深地打动了我，我答应他，如果中国需要，我一定去！
弗朗西斯 中国需要你吗
白求恩 是啊，中国比西班牙更需要我啊！
弗朗西斯 我不让你去！你要是在我身边，我们的孩子也不至于……
白求恩 弗朗西斯，我来问你，我们为什么办“儿童创新艺术中心”？
弗朗西斯 不是想为穷人做点事吗？
白求恩 对呀！可是，章鱼状的垄断资本主义已经四处伸出了触手，正在祸害整个世界，一些地方的孩子别说上学了，他们正在受苦受难啊，
（唱）法西斯又在中国开了战，
烧杀抢掠罪恶滔天。
中国人拿起刀枪浴血奋战，
却因为缺医少药大量减员
我的手术刀救死扶伤在前线，
就成了抵抗法西斯有力炮弹。
我要和中国人民一起抗战，
援华医疗队我来带班。
我要为世界和平做贡献，
绝不会面对屠杀作壁上观。
弗朗西斯 （唱）此去中国我有一种预感，
白求恩 什么预感？
弗朗西斯 （唱）你巅峰的事业、显赫的声名都会玩完。
白求恩 妈妈也是这样说的！不错，我也许——回不来了。
弗朗西斯 （生气）那你还要去？难道你就不要个人幸福吗？
白求恩 个人幸福只能在人类共同幸福里去寻找，我用别人一句话回答你吧：如果我们选择了
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万人……
弗朗西斯 谁说的？
白求恩 马克思！——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有17岁，比我结婚的年龄年轻一倍！
弗朗西斯 噢，马克思？你的上帝？
白求恩 是的，感谢特鲁多疗养院大量的藏书，让我认识了马克思和他的主义！
弗朗西斯 （唱）你决定的事情难改变，
你去中国我难以阻拦。
我只能默默地祝福你，
等待你胜利凯旋的那一天。
白求恩 （唱）我前面的路，陌生而凶险，
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
去中国是受组织派遣，
我是一名共产党员。
弗朗西斯 组织派遣？和去西班牙一样？
白求恩 是啊！我是共产党员啊！
弗朗西斯 为什么两次都是派你去呢？
白求恩 因为我医术高超啊！
弗朗西斯 还因为那里很危险，很艰苦，没有人愿意去，是吧？
白求恩 嗨嗨，是！是！
弗朗西斯 （唱）聚少离多成习惯，
恋恋不舍泪涟涟。
此去中国万里远，
知冷知热的人儿不在身边。
你爱好摄影参加过摄影展，（取出一张支票）
白求恩 这是什么？
弗朗西斯 （唱）妈妈寄来的100美元。买一台照相机你随身带，
白求恩 （高兴地）买莱丁娜照相机？
弗朗西斯 （点点头唱）
把你的身影随时随地、
每时每刻拍下来，
拍下来寄给我，
慰我的相思，慰我的孤单。
白求恩 弗朗西斯，谢谢你！我一定会把照片寄给你的。
弗朗西斯 （唱）还要买一台打字机，
白求恩 对，买爱马仕牌打字机。
弗朗西斯 （唱）把你每天的工作和生活，事无巨细、
一点一滴、一桩一件、点点滴滴、桩桩件件
都要写出来，
写出来，写出来寄给我，
让我觉得你就在我的眼前。
白求恩 一定，一定！
弗朗西斯 （唱）想一想还有没有旁的带，
白求恩 不用了，募捐来的款不多，把我的x光机和全部手术器械带上，你什么都不要管，等着我就行！
弗朗西斯 （唱）把我的一颗心带在身边。
送一把剃须刀如同我陪伴，
天天用天天想你要记着回还。
白求恩 （唱）一声声一句句摧人心肝，
英雄气翻腾着柔情缠绵。
有一句话儿难出口，
弗朗西斯 （唱）什么话比长离阔别还要难？
白求恩 这次是加拿大共产党和美国共产党联合派出的援华医疗队，我必须公开共产党员的身份……
弗朗西斯 做你白求恩的妻子，我不怕！
白求恩 我怕呀，我怕你受苦啊……汤姆麦克尤恩不是被逮起来了吗？不定判多少年呢？
弗朗西斯 听说了，是“煽动罪”，这算什么罪名啊？
白求恩 不过，我有一个办法……
弗朗西斯 什么办法？
白求恩 和上次一样！
弗朗西斯 上次？上次——离婚？
（唱）危难中你想到的就是抛下我，
白求恩 （唱）危难中为了不让你有危难。
弗朗西斯 （唱）这次坚决不同意，
白求恩 （唱）等我回来再团圆。
弗朗西斯 （唱）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白求恩 （唱）你忍心我万里之外、战火之中、还要为你把心担？
弗朗西斯 （唱）罢、罢、罢，做你的俘虏我情愿，
万里外你心安来我才心安。
白求恩 （唱）好、好、好，你尽可以亲切甜蜜的想念我，
我对你的情义深重绵长、永远在心间。
弗朗西斯 （唱）你说话，从来不算，
我等你回来的那一天。
白求恩 我爱加拿大，我一定会回来的！
［尤恩上。
尤恩 白求恩大夫在家吗？
白求恩 您是？
尤恩 我是琼。尤恩，巴克同志让我来找您的！
白求恩 您好！哦，这是我妻子弗朗西斯！弗朗西斯，这是汤姆。麦克尤恩的女儿，和我一起去中国
的护士。
尤恩 您好，夫人！
弗朗西斯 您好！您是汤姆。麦克尤恩的女儿？您父亲的案子还没有开庭，你却要离开？
尤恩 是的，中国更需要我！
弗朗西斯 哦？（不好意思的）我丈夫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您要多多照顾他……（哽咽）
尤恩 怎么回事啊？白求恩大夫是个大人了，为什么你们都要我来照顾一个大男人啊？
弗朗西斯 你们？还有谁让你来照顾他呢？
尤恩 巴克先生啊！夫人，您放心吧，我久闻白求恩大夫大名，在他身边工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白求恩 知道美国派谁了吗？
尤恩 咳，美国医生说去中国就意味着去送死……
弗朗西斯 那你为什么愿意去？你不怕死？
尤恩 我刚刚从中国回来，那里的人需要我！
白求恩 因为真正的战斗在中国！
尤恩 不过美国共产党找到了帕森斯大夫，他虽然不是共产党员，但技术不错。
白求恩 巴克同志让我们尽快准备好一所中等医院六个月所需的所有物资，这是我列出的物品单子，这一部分你去准备……
尤恩 （接住单子）是啊，我就是来取单子的，我们分头行动吧！
弗朗西斯 尤恩小姐，中国什么样啊？
尤恩 中国，是个古老而美丽的国家，我非常爱这个国家，可惜，被日本人糟蹋的不成样子……
白求恩 （举起双拳）中国，我来了！
弗朗西斯 中国，将成为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第一本完）
2017年7月
（说明：为了剧情需要，将汤姆，麦克尤恩开庭、弗朗西斯流产和二次离婚的情节都凑在白求恩出发前，将白求恩二次离婚归于对弗朗西斯的政治保护，请知情专家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