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8881764198935.jpeg

民以吃为天,吃,确确实实印在每个人的心中。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一天,那时,我的家乡莱阳县穴坊镇东蒲村里,有个叫李思寿的人,在青岛工作,有一年他过中秋节回到老家,给周围的邻居,每家用废旧报纸包了一个纸包,包是一把透明物体。

第一次看到清白透明东西,都不知道它“姓何名谁”,更不知道如何吃,味道如何。李思寿说,这就是大米,回趟老家,没有什么带,带点新鲜玩意让大家尝尝鲜。他还告诉说,大米有两种吃法,可做白米饭,也可熬粥。

母亲拿着这包米,小心翼翼地带回家,左思右想,一把米做什么都不够,熬粥吧米太少了,五六口家,碗里一人摊不上几个米粒。“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最后,母亲机灵一动,终于想出了一个秒策,她用两个黄瓤地瓜刮皮后,打成地瓜丝,然后把这一把大米放进地瓜丝里,再加点食用碱,倒在8印大锅里熬粥。大约半个小时,一锅热气腾腾的大米地瓜粥出锅,白色的米粒和黄色的地瓜丝搭配的如此绝妙,大米粥清香扑鼻和浓郁的地瓜芬芳弥漫在农家小院天空,我宁愿放弃在街头玩耍,也愿意留在家里闻大米粥香味。

晚上,我们一家五口,围在一起,第一次尝到又香又甜又糯的大米地瓜粥,既新鲜又好奇。特别是把粥放嘴的那一刹那,像雁过无痕,叶落无声,不拖泥带水,令你不仅感到爽口,更有吃了还想的感觉,脑子里想什么时候能光吃顿白米饭,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过了不长时间,有一天,部队拉练住在我家厢房。第二天,解放军走得时候,司务长端着一小盒白米饭送给母亲。解放军说,住在老乡家里,心里过意不去,给点米饭表示一下心意。

吃饭的时候,母亲姊妹兄弟挨个分了分,一人一勺子,让我们尝尝鲜。第一次尝到米饭的味道,是如此美妙。 母亲像对宝贝一样把米饭放了起来,说过日子要细水长流,好东西不能一顿都吃完。

谁知,那个时候由于没有冰箱,第三天,米饭忽然馊了,串出一股酸味,母亲既心疼又自责说,真可惜,当初还不如让孩子们把它吃了。

对米饭的记忆,因为特殊的经历才刻骨铭心,回首往事,他见证我的成长经历,才有一番感慨涌在心头。

七十年代初,村里也引进水稻种植,但是农村依然贫穷落后。到了秋天,收割水稻季节到了,社员们挥舞着镰刀收割稻谷,然后用马车运到场院,等凉干后用脱稻谷机把稻粒脱下来。晒干后,把优质的稻谷交公粮,支援国家。 剩下的稻谷各个生产队按照人头,每人分到十斤八斤稻子。

虽然村里生产米,但是捞不着尽吃,吃顿米饭,简直就是富贵的象征,只有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带着稻子,到磨坊里加工,经过脱粒后金灿灿的稻谷粒瞬间变成亮晶晶的大米。

过去粮食匮乏,为了节约米,做米饭的时候,母亲特意水多放一些,成了粘糊糊的大米饭大米粥之间的“二干饭”,尽管如此,但兄弟们还是吃得很高兴,个个肚子撑得肚子留圆。冬天家里大白菜多,母亲还学到一条经验:做大米饭时,往大米里放一些大白菜,菜多米少,也能省不少大米。

但是过年的时候,母亲做了“标准”的大米饭,加的水合适,所以硬软可口,香糯可口,再用大白菜、粉条、豆腐熬上一盆大杂烩,菜里放点烧焦的干辣椒粉调味,个个吃的满头大汗,把所有的味蕾全部调动出来,我一边贪婪的吞咽着白色的米饭,越吃越香,那一幕至今难以忘怀。

那时,弟弟妹妹都小,没到吃米饭的时候,难免把米粒不小心掉在炕上。母亲让大家捡起来吃掉,告诉大家珍惜粮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改革开放以后,人们衣食住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匮乏的大米,成了老百姓家常便饭,尽管现在的大米,通过“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专家的不断改良,产量高,质量好,大米有浓郁的米香味,饭粒表面有油光,绵软略粘、微甜、略有韧性,口感也好,但总比不上过去那种大米的味道。如今大米吃够了,吃腻了,就想法设法变着花样做,在大米饭里加葡萄干、栗子、枣、芡实、枸杞子等,甚至用奶、茶、醋、酒、油放在大米里煮,花样虽繁多,还是觉得不如从前味道。

前年,我到泰国旅游,导游介绍说,泰国香米有一股清新的香味,米色晶莹剔透,饭粒完整,柔软爽滑。香米营养成分、热量、碳水化合物都很高,营养价值高……我也经不住诱惑,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五斤正宗的泰国香米,回来一吃,觉得和东北大米没有什么两样,还是找不到过去的那种味道。

现代人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对鱼肉早已厌倦,好像鱼肉也没有小时候吃的鲜嫩香甜。是啊!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什么都是美味,一碗地瓜米粥至今让我难忘。

时过境迁,大米饭由当初的奢望,到现在“家常便饭”,在它身上凝聚我的一段情结,更见证我的成长历程,它不仅让我填饱肚子,更充盈了我的内心世界,它通过白色诱人的清香,演绎的故事必将在我脑海里封存,称为挥之不去的传说。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