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的午后,我散步在星海湾海边。

  此时,已是农历八月中下旬,海滩上的人已比盛夏之时少多了,远处,我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处礁石旁,走近一看,哦,原来是有人在放生。

  正值涨潮,放生的主角为两名女性,面向大海,双手合一,轻轻地祷告;帮手是数名男士,将其塑料大桶的海鱼,倾倒于涨潮的海面。海鱼都不大,刚刚游开,又被回潮的海浪打回,岸边看热闹的见此情景,纷纷近前,于手能触及之处,将鱼捡起,装进随身携带的包内,更有实在者,不惜湿了鞋子,趋身向前,不是在捡,而是在捞了,有几条钻到了礁石下,有一人急忙去找了一根树枝,于礁石下一阵乱掏……

  秋日的星海湾海边,祈祷的、放生的、捞鱼的、评议的……

  这生放得可真热闹、也有点荒唐。

  看到这回放生,我联想起另一回看到的放生。

  也是今年,农历七月十五前后,在旅顺横山寺,近中午时分,两台SUV,缓缓地停在观音大士塑像下,前面的车上走下几人,走上台阶,欲向观音大士上香;后面的车则打开后门,抬下装满各色鲤鱼的两口大塑料袋。见此情景,寺内的保安人员,立马跑来阻止,跟他们说:这池塘里的鱼已经放生的太多了,要放生,请到后山的水库。

  保安这话说得确有道理,池塘里的鱼太多了,一眼望去,水面上满满的全是鱼,而且都一个劲地浮头,呈现出缺氧状态。而两台车上的人一听,说:这怎么行,无法在观音大士脚下放生,那岂不是憾事。一边是善意地劝阻,一边是执意地行使;看此场面不雅,我赶忙离开,至于达成怎样的协议,不得而知。不过,这生放得不免有点尴尬。

  如今,咱们国家的信仰制度开放了,经济也发展了,老百姓自然也富裕了。于是,举行宗教信仰的仪式也越来越隆重了。

  就拿放生来说,不单有放鱼的,还有放鸟的,我多次看到过,在一些庙门口,一些人手托鸟笼,静候着来庙里进香的善男信女们。我还听说过,有些地区,就放生一事,还产生一商业服务链条。

  有宗教信仰是好事,举行宗教信仰形式也属正常。取悦于神灵、慰藉于自身、做秀于世人。走走形式,无可非议,但,实施形式时,用过多的物质、甚至小动物来做铺垫,这,应该引起我们的深思。尽管这些铺垫也都取上各种好听的名称。

  把已经于家中生活习惯了的小动物放到大自然,它们能否适应?把原本于大自然里生活的好端端的小动物,捉了回来,关上几天,再放出去,来回折腾那么一下子,这也叫放生?

  或许,放生者只注重自己的行为,不想、也不愿意去想自己所放生的那些小生命,它们的来路与去向。

  佛语日:行善,不为人知,为大善。

  唉,这样的以走形式为主的善事还是少些为好吧。

  确实,我们不少人做事,只喜欢走形式,追求场面效应,不讲究起因、不顾及后果,这些,不单单体现在放生者们的放生行为上。

  虽季节已过白露,可午后的阳光还是很强的,退潮时,风干的礁石,模上去,微微有点发热;阳光之下,一块小石板上紧紧地贴着一只小海螺,大概这个小家伙太贪玩,它没有来得及随着退潮的海流回到海里吧;我轻轻的捏起它,抓在手里,转身,使劲地投向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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