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阳琴家住在小镇上的下街头。小时候下街头怪热闹的,有粮站机关、木业社、建筑社、供销社机关、食品站猪肉店门市部、银行、邮电局等。我们不仅仅是同学,还同是校文艺宣传队的队员,还是发小,家门口人。她家离我家只有几步路,捧个饭碗就到了。

  祖阳琴是校文艺宣传队的台柱子,嗓音甜美,是个独唱演员。她相貌出众,长得俏格格、神极极的,是全校许多男生心中的女神。她朴素大方,穿着平常,虽然从来没有看她穿过什么高档衣服,但是,干干净净,清丝丝的,就像演艺界有“好的演员人包戏”、“好的剧本戏包人”的说法一样,她是“人包戏”,什么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好看。

  至今还记得她唱的《唱支山歌给党听》这首歌,声情并茂,当唱到“母亲只会泪淋淋”时,她满怀深情,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惹得台下的观众心里也是酸溜溜的。祖阳琴的美,体现在外貌,更蕴藏在内心。她善良乖巧,懂事能干,会体贴人,从内美到外,是爸妈心目中的好儿女,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于我看,她白璧无瑕,没有缺点,像天使一样,从内到外都是个温暖的发光体。

  祖阳琴的家是个老宅,在木业社边上,二进的房子住了好几户人家,庭院深深。从一条一人宽的小巷子里进去,幽暗潮湿,墙脚边长满了苔藓。长长的青石板铺的路,走上去能听到“钢钢”的脚步声的回音。一大早就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下河淘米洗菜洗衣服,烧锅做饭,还要到老远的水井里挑水。水桶沉沉,扁担悠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摇晃,很让人担心会不会把她纤细的腰身压折了。等忙完大小事务后,就背起书包上学去了。

  祖阳琴在班上学习好,担任过好几个课代表。具体是什么,不记得了,我是差生。铁定是文艺课代表,因为她老是通知我排节目。在宣传队里,她像亲姐姐一样关心照顾我,尽管她比我大不了一点点。我没有白衬衫,她帮我借;我没有白毛巾,她帮我找,无微不至。在这里,我要感谢她在那个苦难岁月里给予我亲人般的关怀。

  有一件事最能说明我们亲人般的关系。那时,同学们情窦初开,都是要懂事不懂事的样子。某天,班上传她与某某同学好的谣言,我不懂事,也跟着起哄。她当时什么也没说。在放学的路上,没人的时候,她把我叫住,教训我说:“别人能说,你不能说。知道为什么吗?你是我弟弟。”一句话,让我的脸羞得通红,要是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感觉太对不她了。

  祖阳琴与我在高中又同了两年学,但我们不在一个班上。高中毕业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分别近四十年,我十分想念她,前年到我哥家过年,我还向潘桂平老师打听过她的消息。潘老师说她也不知道。

  好在有了网络。去年,在78届初中群里我又见到了她。得知她一切都好,我心里十分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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