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听大人讲八路军、解放军的战斗故事和英雄事迹,总会听得津津有味,总觉得有一种崇敬的神密感。随着年龄的增长,通过电影、书本、课堂的耳濡目染,就隽刻在脑海、铭记在心中。长大当一名解放军战士就成为自己儿时的最高理想。记得读高中时,与学校一墙之隔的是一个陆军部队的操场,经常看到一队队解放军战士进行摸爬滚打,擒拿格斗训练。偶尔逃学,也会在部队营房里穿梭。记得有一个叫张世雄的同班同学,他是湖南人,父亲是个营长。世雄和我相处的比较好,经常带我去他家玩,每遇部队放电影,他总会领着我去礼堂观看。在营部大门口,有两位站岗的解放军战士,他们笔直笔直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两棵大树一样。当兵的欲望随着年龄增长也更加强烈,睡梦里经常梦到穿上了绿色的军装,成了一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高中毕业后,与大学无缘,恰遇冬季征兵工作开始,我迫不及待的报了名。通过公社武装部的初选,然后参加县武装部组织的体检、政审,闯过一道道关口,终于领到了《应征公民入伍通知书》,当时那个高兴劲,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


               不忘初心  从军报国


        1981年11月,一个寒冷的下午,天高云淡,空旷的冬日残景从我们飞驰的车上掠过,家乡的轮廓和影子渐从我的眼前远去。我们这些青涩的青年,农家的子弟,一个个黑黝黝的脸庞,怀揣着军人的梦想,踏上了开往部队的列车,当时还有很多战友是第一次坐火车。

        我当兵所在地在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包头,源于蒙古语“包克图”,蒙古语意为“有鹿的地方”,所以又叫鹿城,地处内蒙古高原的南端,阴山山脉横贯该市中部,形成北部高原、中部山地、南部平原三个地形区域,居住着蒙族、汉族、回族、满族、达斡尔、鄂伦春等31个民族。包头是内蒙古自治区最大的工业城市,是国家重要的基础工业基地。当年的包头市,人烟稀少,土地宽广,自然条件极其艰苦,部队的的营房就座落在大青山脚下。

       初到部队,我被分配到基层连队,这个连是一支具有光荣传统的英雄连队。1961年8月2日,担负保卫福州机场空防任务时,打了个漂亮的速决战,从发现国民党空军RF-101型侦察机到将其击落,仅用了3分30秒钟。这在我国防空作战战例中是非常罕见的,特别是参战的高炮部队使用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和初期定型生产的苏制85毫米高炮和37毫米小口径高炮。这类高炮用来打速度慢的螺旋桨飞机还具有一定威力,但用来打超音速、低空入窜的侦察机则难度非常大。这次战斗的胜利,在唯武器论者眼中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但人民空军高炮五师却创造了奇迹。参战部队受到国防部通令嘉奖;空军授予高炮五师十三团二连“八二战斗神炮连”荣誉称号。


              刻苦训练   释放青春


        记得新兵军训的头三个月,那才叫苦呢。你想想,从一个农村青年,到一个符合三大条令的合格战士期间需要多大的努力和付出啊?带我们新兵的班长叫詹武斌,陕西渭南人,那性格真叫一个爆,急眼了骂人,但心眼很好,也很“护犊子”,集体荣誉感非常强。当时我们是新兵排2班,记得和1班队列比赛,赢了以后那家伙蹦的老高,唱起了他最喜欢的秦腔,那真是两眼锃亮,青筋直爆,忘乎所以动情的样子也许是常吃羊肉泡馍的缘故吧?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还好吗?

  詹武斌班长按照统一的要求,严格训练,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地做示范,不厌其烦地指导、纠正。训练中,不管是烈日炎炎还是阴雨绵绵,我们都坚持在室外进行严格的训练。汗流浃背,不擦;口干舌燥,不喝水;腿脚发软,不休息。训练中他是严厉的老师,休息时,他又是可爱的大哥哥。短短三个月时间,我和他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那时候,第一年的新兵特别积极,早晨没等起床哨响起就悄悄地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内务,赶紧抢扫把,打扫营区卫生。我和一班的天津兵梁士林,每天起得最早,等老兵起床时,院子里己收拾干净,目的是在晚上连长讲评时,得一个口头表扬。有的新兵抢不上扫把,为了积极表现,人家头天晚上临睡前悄悄地把扫把放在了自己的床下,老兵们戏称:“你们这群新兵蛋子啊!真逗!” 哈哈……

        在新兵训练就要结束,准备下老兵班的时候,那已是深冬,因为我和天津战友郭志杰在测试中两眼之间的瞳距比较标准,连队把我俩分到了指挥仪排,担任二测手。指挥仪是空军高射炮兵连用于测定空中飞行物坐标、连续计算射击诸元、指挥火炮精准射击的机械电子计算机。高炮射击指挥仪由光学坐标测定器、跟踪系统、计算仪、同步传送系统、仪车和电源等组成。指挥仪得到空情通报时,由光学坐标测定器搜索、瞄准目标或以同步传送系统引入炮瞄雷达的目标信息,同时由跟踪系统进行跟踪,并不断地将测定的目标坐标值传给计算仪。计算仪根据目标的坐标、按照预定的目标运动假定,用坐标求取的目标运动参数、弹道函数以及弹道和气象条件变化引起的弹道偏差修正等,连续地计算射击诸元(目标提前位置的方位角、高低角及弹丸击中目标时的“引信值”)。同步传送系统将射击诸元传送给火炮,火炮发射炮弹,弹丸命中目标(五七炮弹丸直接命中,一百炮弹丸爆炸、形成前后漏斗状、弹片杀伤)。           


          讲军营故事   叙官兵情怀  


      指挥仪二测手,是连队的宝贝疙瘩,连队的作战训练及火炮实弹射击成绩,都由他“点击”按纽完成。听老兵讲,一旦进了指挥仪排担任二测手,想“跳槽”比登天都难。由于自己酷爱新闻写作,总想调出连队,自然对当二测手不感兴趣。于是天天找连长和政委指导员,要求调入炮排,以便日后“跳槽”时方便。连长杨过海、指导员窦炳印经不住我半个月的死磨乱缠,最后把我调到炮三班担任二炮手。班长马进发,广东人,对我关爱有加,经常为我提供新闻线索,鼓励我采写新闻稿件。随着一篇篇反映部队生活的“火柴盒”、“豆腐块”刊登于各类报端,我在部队也开始“小有名气”。不久,团政治处把我调到团里,担任专职新闻报道员。

  火辣辣的军营生活,每天都有新鲜事。一条条的新闻,如同一条条鲜活的鱼,被我端上了餐桌,我采写的稿件,命中率大增,一年后,我又被借调到师部政治部宣传科。

  光阴似箭,三十多年的时光匆匆一瞬,回想起恍如昨日。记得退伍那个时刻相互调侃地鼓励,“咱们都希望在《人民日报》上见到彼此的名字啊。”那时,豪情万丈,意气风发,当《送战友》的旋律响起,我们相拥,禁不住泪流满面,一位诗人说的好:“相聚一团火,分散满天星。”是啊,广东的,福建的,吉林的,四川的……相聚四年,喜怒哀乐,同甘共苦,又分手各奔东西。

        如今,当兵的日子成了昨天,成了历史,成了过眼云烟,成了记忆中无法抹去的永恒怀念。四年军营,一千四百六十个夕阳,不过是人生转眼一瞬。但是,当兵时的那种朴实感和带给我们心灵上震憾的战友情,就像一坛深藏地窖的老酒,年代愈久愈有一股浓浓的醇香不时飘散出来,让我在似醉非醉之间甜甜地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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