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醒后,整理竹丛。捡拾池里的落叶。给竹子浇水。将匍匐在地上的新竹用绳子扶正。

        忙完这一切,无意扭头时,发现种着韭菜的池子边上蹲着一只小鸟。看见它时,它正定定的看着我,不躲不藏,甚至一动不动。慢慢的走近了看,原来是一只雏鸟。

        头顶上突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抬头看,电线上落着两只大鸟儿,正对着我急促的鸣叫。大抵是这雏鸟的爸爸妈妈吧!看我走近,护犊子地用声音抗议着。

        为消除它们的担心,我马上走开。隔着玻璃看过去,大鸟不时飞下来,落在池沿上,叽叽喳喳的对着小鸟叫两下,便又飞走了。

        下午出去办事回来,那只雏鸟还在池边蹲着,闭着眼,很无力的样子。想来它这大半天没吃没喝,就这样一直一个姿势蹲在那里。

        两只大鸟依旧在电线上落着,偶尔飞到墙头,偶尔飞到屋檐,一直鸣叫着。声音时急时缓,透着不安。

        想着小鸟一下午没吃没喝,便找来小盘子,撒了米,想要放在池沿边,让它吃两口。没想到刚伸出手,小鸟扑棱一下飞到了对面的池边。明显的看出,它的飞翔能力并不高。

        此时头顶大鸟的叫声突然高亢起来,同时从电线上扑棱棱飞下来,伸长脖子冲着我急促的鸣叫着。护犊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望着这雏鸟发愁。天马上要黑了。它自己又不能飞到竹丛上的巢里。这可怎么办呢?

        看着那两只大鸟除了在墙头对着小鸟鸣叫,好像并不想做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于是决定把小鸟送回到竹子上的鸟巢里。搬来凳子放在竹下,而后小心翼翼的去捉小鸟,没想到刚才还无精打采的小鸟,一张翅膀扑棱棱飞过花池,飞到了南墙根。怕它再飞,忙追过去,再次去捉。双手捧住了小鸟。直起身来,一抬头,看到一只大鸟正从墙头俯冲下来,嘴巴张的很大,声嘶力竭的冲着我鸣叫着。从来没有听到一只鸟叫的这样凄惨,这样悲鸣。顾不上管大鸟,一边嘴巴里说着“我没有恶意,我是在帮它”,一边手捧着小鸟上了凳子,小鸟张开嘴巴嘶哑的鸣叫着,挣扎着。怕手捧的太紧,伤到小鸟,手只是松松的拢着。还没等放进鸟巢,小鸟一扑棱,飞出了手心,落在了鸟巢边的竹枝上。为免鸟妈妈揪心,没有再去捉,便匆匆跳下凳子,赶紧离开。

        隔着窗看着竹丛。竹叶掩映间,看不清小鸟的身影。担心着它是否会掉下来。又偷偷的出去,看了几次,看小鸟在那里稳稳的落着,稍稍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外面很安静。鸟叫声时有时无,又想起那只雏鸟来。走出去,靠近竹丛,却遍寻不得。找遍整个竹丛,花池,没有小鸟的身影。又搬来梯子,靠近鸟巢,俯瞰下去,鸟巢里也没有发现小鸟。

        心一下子揪起来。鸟儿呢?不会是从竹子上摔下来了吧?又想,就那高度,竹下又是刚翻松的土,即便掉下来,也不会摔坏。何况,它虽说飞翔能力不强,但掉下来时本能的反应,会张开翅膀,不至于会摔坏。然而,如果是掉下来,又会去了哪里呢?翻遍每一个花盆与花盆的缝隙,遍寻无果。难道是鸟妈妈鸟爸爸带走了?但怎么带呢?如果能带,也不至于让小鸟在池边呆了一下午。

         这小鸟的去向成为不解之谜,也成为心里结下的一个小疙瘩。

         不过让我略微安心的是,两只落在屋檐上的大鸟的叫声不再焦急,偶尔叫两声,声音平缓,安宁,一副闲散安稳的样子,和之前落在电线上急促的鸣叫判若两鸟。我想,鸟妈妈如此安闲,它的孩子也应该安全吧!

         突然想,如果人和鸟能通话就好了。我能听懂鸟妈妈的鸣叫,说的是什么。鸟妈妈能知晓我帮小鸟回家,并非要害它。更重要的是,鸟妈妈能告诉我,此刻小鸟究竟去了哪里?我告诉鸟妈妈,这个鸟巢永远是它们一家的家。

        可惜的是,我不会鸟语,鸟不会人话。

        唯有祝愿鸟的一家能够团聚,平和,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