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3月中旬,我随一个摄影团队沿怒江而上,在饱览了一路奇山异水的同时,也领略了远在大西南边境上的怒江大峡谷一带的风土人情,给我这生活在东北边疆的黑龙江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们是在游览完西南边境口岸瑞丽市之后返回到保山市,开始怒江大峡谷之旅的。一路上我们先后经过了泸水县、福贡县和贡山县,最后到达了与西藏接壤的贡山县丙中洛镇,并从丙中洛进入藏区第一村松塔村,然后原路返回的。

  对于我们这些东北人来说,沿途风光都很新奇壮观,但基本格局是差不多的,一面是奔腾咆哮的浑浊江水,一面是或陡峭或平缓的高山这样的大致情形。

  据了解,这条怒江是发源于西藏的一条大江,到云南境内呈由北向南的基本流向,隔着碧罗雪山与东边的澜沧江、金沙江形成三江并流一起向南的走势。而我们走的怒江大峡谷,就是由西侧的高黎贡山山脉与东侧的碧罗雪山对峙而成的谷地。高黎贡山基本就是边境山脉,山的西侧就是缅甸国境了。

  这里属于怒江僳僳族自治州,是全国唯一的僳僳族自治州,其中独龙族和怒族是怒江所特有的少数民族。

  我们途中在州府所在地六库镇住了一夜。总体印象是,无论是州府所在地还是路过的几个县城,基本都是利用沿江两岸的略微平坦的狭长地段建设的,城里的街道跟一路上的沿江公路一样,都很窄小而且坡路极多,会车都很困难。

  其实,一路上的行车都很艰难,有时为翻过一个山岭,汽车要在山坡上无数次转弯盘旋,经常会看到从头顶悬崖上掉落在路上的石块,而车的另一侧往往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令人不敢多看。

  一路上看到最多的新奇景观就是那些建在山坡上的人家,有些竟然建在很高的山上,令人无法想象他们要是想到城里办事或走出大山将是多么困难的事,他们的日常生活用品又是怎样采购回来的呢?他们这样长年累月地面对高山大江,很少有与外界接触交流的机会,又是如何打发寂寞岁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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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的景致主要是远处高山的云雾和眼前昏黄奔腾的江水,偶尔会有山间的人家和开放的木棉花。但是明显觉得随着向上游前进,江水的颜色也开始变化,由浑黄而逐渐变成淡绿、深绿。到了丙中洛之前的怒江第一湾,那江水的颜色就变得非常美丽,很像九寨沟的水。

  所说的怒江第一湾其实是江水受到一个突出的小岛的阻挡,沿着小岛转了一个u型湾。人们站在对面的山路上,正好看到大湾的全貌,碧绿的江水环绕着小岛,岛上分散住着几十户人家,村前的平地上是一片农田,显得宁静而祥和。

  丙中洛镇是隶属于贡山县的一个镇,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独特的风景,更主要是因为这里各流派宗教都有,附近各大山峰都被各路神仙所占领,成为各大神仙领地的因素,这里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字:“人神共居丙中洛”,使这里更具有与众不同的神秘色彩。


  在丙中洛镇和各路神仙和谐共居地住了一晚后,早晨改乘小型面包车沿着怒江继续向上游前进。

  第一个重要景点是距离丙中洛不很远的雾里村。名副其实,雾里村确实是隐约在蒙蒙的雾气之中,尤其我们来时正是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隔江相望的小村庄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旁边的山谷中有浓浓的雾气升腾起来,在山腰上缠绕着,使本来就颇具神秘色彩的小山村更显得神秘莫测。

  远远望去,一座座典型的怒族村寨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略显平坦的山坡上,民居下边与江岸之间是一片平整的农田,碧绿的江水就在村前流过,江这边岸上就是一条通往藏区的公路。我们没有走进村寨,只是隔岸欣赏并拍照。当天下午返回时,领队组织年轻人走了山腰上凿出的茶马古道进入了雾里村,我们这些年龄较大的也被劝阻没有去历险。

  离开雾里村继续沿江边道路前行,眼前随时都会出现陡峭的山峰。最吸引人的是那些与山峰缠缠绕绕的云雾,实在是为这些山峰增加了变幻莫测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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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重点景点是秋那桶。这里的地名中有很多都带着“桶”字,就是村的意思。

  这是一个建在山坡上的怒族村寨,房屋上都是铺着石板做成的瓦片,有些房子、院墙或猪栏牛棚也都是石块砌成,石头在这里被利用到了极致。

  站在村寨的最上边向远处望去,对面就是看不尽的山峰,而此刻这些山峰上都是云雾缭绕,使山峰时隐时露,变化无穷。这平时很难看到的美景令我们格外兴奋,都忙着选择角度拍照着,记录下了很多自己非常喜欢的画面。

  在这座小山村里,还有一位102岁的老太婆,成为大家镜头对准的目标。

  我们走进这个家庭时看到,很大的房间窗口却很小,只有一束光照进房间。房间的上方有个通向外边的风口,在风口的下边地上是一个火塘,火塘里燃烧着粗细不等的木头,冒着浓浓的呛人的柴烟,这些柴烟就是顺着上边的通风口冒出去。一个大锅吊在火塘上方,锅里煮着不知是奶茶还是其他食物。在大家的邀请下,老太婆从里屋慢慢走出来,侧坐在火塘边靠近窗口的地方,窗口的强光打在老人的一侧脸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们有的与老人合影,有的专门抓拍了老人的形象,那飘然散乱的灰白头发和沟壑纵横的面部轮廓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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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秋那桶继续沿怒江前行,路过一个叫做石门关的景点,江的两侧各是一座直上直下的数百米高的山峰互相对峙,就像一座石头的大门横亘在那里,据说当年解放军的一支部队就是从这里进入藏区的。

  很快我们的车队就进入了藏区,在西藏第一村松塔村的村外,遇见一位老妇人领着一只狗和十几只牛从村里走出来,可能是到草场放牧吧,那神态非常自如,对我们这浩浩荡荡的车队似乎不屑一顾,照常领着她的牛群慢慢地走着。 小村子分两部分,在江对岸有几十户人家,要从索桥上走过去。在江的这一侧,村民比那边要多,房子也比那边要好些,还有精致的转经筒以及利用水的冲击力磨米磨面的水磨,看起来生活条件要好些。

  从松塔村返回丙中洛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天刚亮,就坐上面包车去附近的山顶看云雾下的怒江风光。

  这里果然是欣赏怒江云雾的最佳位置,但是因为头天晚上下了雨,清晨的云雾特别大,简直把山下的景物完全淹没了。偶尔有一阵风吹过,云雾飘动一下,才能露出一点山下景物。这让我想起了白居易《长恨歌》中的两句诗:“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我把它翻用一下,就变成“低头下望人寰处,不见江湾见云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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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天不负我,大约过了20多分钟,云雾终于渐渐散开,怒江第一湾碧绿的江水在丝丝缕缕的云雾中露出了它美丽的容颜,江湾小岛上的人家也逐渐清晰地呈现在大家眼前。此刻的云雾并不是完全散去,而是若有若无,时隐时现,时浓时淡,那云雾中的江湾和人家村寨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是那种恰到好处的状态。大家抓紧这转瞬即逝的大好机会,一阵狂拍,留下了云雾缭绕下的江湾美景。

  返程路上先后去拜访了纹面女和几个山上的村落。

  值得一说的是纹面女,据说是目前世界上仅存的17位纹面女之一,属于十分珍惜的物种了。当时的独龙族在这一带经常受到强悍的藏族的骚扰,年轻女人都不敢露面,怕被抢走。为了减少受伤害的机会,他们让女孩很小就开始纹面,就是用针刺等方式把本来很光滑的脸刺成很多瘢痕,并涂上蓝黑等颜色,让人看去非常丑陋,免得惹来麻烦。

  这让我想到了现代女人为了改变自己不十分理想的面部形象,竟然千方百计,不惜千刀万剐地进行大幅度的整容,以至于让人对她的孩子是否是她亲生都产生怀疑,这种时代的差异,简直令人感慨万端!

  回来的路上也是走走停停,遇到好的景致都要拍照。印象较深的是那些山上人家和雪山下盛开的玉兰花、樱花。我特地注意了一下那些在大山上绕来绕去的道路,注意到还有很多远离道路的居民住宅,真的很难理解,他们是如何出行,如何解决生活所需物资的。

  我还看到,只要是晴天,这里就不缺蓝天白云,空气显得格外通透,远处的雪山在镜头中晶莹洁白,眼前的花朵纤尘不染格外艳丽。这里的生活节奏也很缓慢,一般看不到紧张劳作的人们,在农家小院里,会偶尔看到麻将桌摆在门前,几个人正在悠闲地搓着麻将。

  总之,怒江大峡谷之行,尽管非常辛苦,但毕竟不虚此行,收获还是很大的,让我基本了解了这一方山水和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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