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先不说话,让我看看,你就是垦荒者!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她走在巢友古筝和木伦的前头,站在饭店的台阶下,微微昂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连连地点头,走下台阶,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身后的古筝和木伦打招呼,便淹在她的一个大大的拥抱里。于是, 七月末北京的夏日,便在她的拥抱里绝美而生动了起来。


  她是独上月楼,巢的社长,一个我久久仰望而不敢亲近的文字缔造者。在我去北京前,我是没有想过要去看她的,借口是怕打扰她,怕她忙,其实唯一的原因还是感觉与她有距离,心的距离。我一直是个怕距离怕陌生的人。然终究抵不过巢所建立起来的文情友情,我在联系了古筝后,还是给她留了言。她最先给我回了电话,忐忑间听到她沙哑的嗓子,便心疼了起来——她确实是不舒服。十多分钟,她在电话里面问好寒暄,她在电话里面关切询问,她在电话里面相约见面的时间地点,用她嘶哑的嗓子,而她的热情却没有因为嗓子而低下去半分。我真的内疚了,为最初的犹豫,也是感觉到我是真的打扰到她了。


  她不,她挽着我的手说:“你不来,我真的会怪你的,来北京,不见老大,可不行!”笑意盈盈的一双大眼覆盖过我的眼睛,一半嗔怪一半赞赏。


  我从来没有这样从容地面对一个一次也没有见过的人,仿佛是见到了一个故友,心里只有久别重逢的快乐。


  她去找餐厅,不管是在寻找的路上还是在那家餐厅坐定后,她都是一边说个不停,一边用她那双深情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我。于是,我的注意力就停在她的眼睛上,不管她在我的身前还是身后,身左还是身右,我的第三只眼睛就追随着她的眼睛,我老是感觉那是两扇敞开的窗,里面有阳光,有轻泉,还有一个骄傲的小女孩。我看见这个骄傲的小女孩站在阳光下的窗户边,笑意盈盈地向我挥手。她美丽又骄傲,她的面孔融在太阳自然的光芒里,微微扬起的下巴有那么一点点霸道,又仿佛是在向未知的远方向往着,她的眼睛因为怀抱希望和梦想而显得神采奕奕……我的心无比地欢快起来,因为她眼睛里的这个小女孩。


  然而,她最终说起了我们的巢,她的语气开始沉重了起来,她温暖的大眼睛沉默了下来,成了一位真正的忧心的母亲。因为精力无法分配而疏于照顾了某个孩子,于是怕他营养不良,怕他会走弯路,怕他跌倒了摔疼了,为此,她担心着。她淡淡地叹了口气说,因为影视的事,无法顾及到巢,辛苦你们了。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她的心力憔悴,她应该是活力无边的啊,她应该是勇往直前的啊,可是,我看见了她的那一丝丝的落寞,为一些事或者一些人。尽管我相信她是快乐的相信她是坚强的相信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战神。但我更想说,为了巢为了我们的文学之爱更为了那扇窗里的小女孩。给她一些理解给她一些疼爱给她一些力量。但我还是哀伤了,为她的分身无术身心劳累更为我的无能为力。


  离开北京,离开她已经一个月了,心里总有一个影子在闪,却也说不清。今天早晨,看见巢里的一位老兵写她,写独上月楼,写理灵,写军营里的那个活泼快乐凡事都要争先的可爱的大眼睛兵丫头,我忍不住大笑,然后,我的心忽然就又快乐了起来,这个兵丫头,这个小姑娘,这个小女孩,不就是那天,我在她眼睛之窗里看见的,那个可爱又骄傲活泼又坚强的小女孩吗!


  于是,心里闪动的影子清晰了起来,站在窗户里的小女孩,微微仰着头,因为面对着太阳,所以,那双大眼睛就闪动着阳光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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