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挖防空洞

一九六八年我上中学了,正是轰轰烈烈的文革期间。那时学制缩短,初中高中共四年,我们学习书本知识大约两年,经历了学工、学农、学军……

我们那儿地处中苏边陲,珍宝岛事件后,全民皆兵。学的俄语大都是军事用语:"缴枪不杀!" "打倒苏修新沙皇!"我们上学都要自备木枪,练队列,学刺杀,蹲马步,就差没练擒拿格斗了……基干民兵经常军事演习,空袭警报响起,随后便听到演习中真枪实弹的"哒哒"声……

毛主席号召"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学校停课,在教室外挖战壕,教室里挖防空洞。老师把我们分成两组,白天夜晚轮流挖。为了往教室后面倒土方便,男生把教室的窗户拆下来,窗外堆成一个个"小土丘"。

防空洞口在讲台前方,竖着挖大约四米多深时,开始横挖地道,地道的高度一米六左右,宽约一米。学校要求地道既要班班通,又要通向室外的战壕。

我们上山砍树做地道的顶柱,以防地道塌方。防空洞越挖越深,得踩着铁梯子下到洞底。洞口上方用木头支起三角架,滑轮固定在上面,在洞口拉滑轮绳提土的是男生,女生负责运土。开凿地道的几个男生干劲十足,他们把土装进筐里,我们几个女生身形瘦小,在地道里穿梭着,把土筐运至地道口,挂到从滑轮垂下的钩子上。

土筐在洞底聚集等候提升,开始时,男生把空筺挂在钩子上放下来。后来觉得速度太慢,就叫着:"躲开,筐下去了。"他们话音没落,我们还没来得及躲开,筐就扔下来,差点砸到我们。土筐再次提起时,我们躲在地道里不敢出来,不知啥时筐会突然落下,因为上面还有好几个闲置的筐呢。我们害怕的情景男生感到有趣,故意叫着:“扔筐了!”我们在洞里等着,许久筐不下,刚想探头询问,筐子又突然落下……洞底一阵"哎呀,妈呀!差点砸到……"洞顶一片"哈哈,哈哈……"嬉笑声。当时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哪顾什么安全隐患呀?

记得有一次收工时,男生又恶作剧了。不把铁梯子放下来,让我们坐在土篮子里用滑轮吊出洞。大家都不愿坐,他们又叫道:"怕你们爬不上来,让你们省点力气,还不知好歹,都是胆小鬼!"这时敢作敢为的凤子大声应道:"谁是胆小鬼啊?不就坐筐上去吗?坐就坐呗!你们敢使坏试试!"她坐进土篮子里,双手紧握着吊绳,伴着滑轮的"吱吱"声,离开了洞底。还好,男生还是有分寸的。她上去后放下梯子,我们才先后爬出地洞。

有时轮到晚班,收工回家都快十点了,和女同学走一半路就得各自分开,我还得走近六七分钟才能到家。有几个男生是同路,可那时男女生大多不说话,我不好意思和他们一块走。眼看着男生走远了,就是喊不出"等等我……"没有路灯,漆黑静谧,我竟然想到曾经听的鬼故事,老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走几步就回头看看,回到家吓得我满头大汗。

后来,我注意着那几个男生啥时走,我抢先走在他们前面,他们慢走我放慢,他们紧走我小跑,保持着大概二十米的距离。几个男生好像看出我害怕,故意走得好快,我在前面只有连跑带颠了。到家门口时,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

现在回想着觉得不可思议,那时的学生多封建呀!

                      二 、难忘的地下历练

六十年代未,能源材料馈乏,煤炭供应紧缺,煤矿经常打高产会战,我们学校距七井较近,常听到井口高产会战时的锣鼓声。

那时,我们也参与煤矿的高产会战,到井下帮助采煤工人攉煤。我在煤矿长大,知道井下工作的危险性,当时用一句话概括"吃阳间饭,干阴间活。"可是我很兴奋,想亲眼目睹几百米地下的情形。

记得那次支援是在六九年秋,我们和工人一样三班倒,白班,中班,夜班。八小时工作制,现场交接班。 我们男女生混合分三组,每组由一名老师带队,我被分到白班。工人师傅简要介绍入井安全常识后,带我们领工作服及配置。工作服很肥大,穿上深筒胶靴,几乎成了裤子,扎上腰带,挂着沉重的矿灯盒,戴上安全帽,活脱脱一个战争年代的红军"小鬼"。

早晨七点半左右我们坐人行车入井,车是由一根钢丝绳牵拉着,绞车钢丝绳,是由很多根细点儿的钢丝拧在一起的,像巨型麻花,有小碗口那么粗。登钩工鸣笛发信号后车就运行了,沿着有二十几度坡的绞车道缓缓而下,速度越来越快,我们进入井巷,地面的光线和井下的漆黑形成强烈反差,我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才看到我们的矿灯光柱散乱地照在井壁上。人行车有节奏地颠簸着,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只见一架架支护木棚在我眼前闪过,十几分钟后,人行车停下了,老师傅告诉我们到井底了。

我们跟着他走,巷道里铺设着小铁轨,石块、溪流,高低不平,时不时避让着运煤磨电机车。想到自己是在几百米深的地下,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掉队,深一脚浅一脚地紧跟着,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领队师傳告诉我们掌子面(工作面)刚放完炮,工人正在做顶扳支护,让我们就地休息。他再次告诫我们:"不要横跨运输机,不能用手扶支柱,不能到采空区,不能……”

半小时后,老师傅才带我们进入釆煤区,那里只有一米二、三高(是煤层的厚度),有三、四排圆木支撑着顶板岩石,每根支柱的间距都不足一米,我是爬着进入工作面的。只见工人或蹲或跪着干活。我们一字排开,也蹲着、跪着或侧卧着用铁锹往溜子(刮板运输机)上攉煤。铁锹不够,女生没有工具,有的躺着把疏松的煤往溜子里蹬,有的用手抓煤块投进运输机。

刮板运输机的轰鸣声,铁锹铲煤的碰撞"叮当"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地下的寂静。头灯射出的光柱越来越混浊昏暗,我的眼睛有些迷离,嗓子发涩发干,脸上的汗水和煤粉混合成天然"面膜"!

溜子不停地运转,煤粉不断地升腾弥漫……我注视着一个工人叔叔,他单腿跪在煤粉里,握着锹柄,猛的将铁锹往前一推,忽的右转身,把满满的一锹煤向运输机甩去,他的身影不停地前探右转着。他的身影并不高大,攉煤却是生龙活虎!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又累又饿,半躺在碎煤中,瞅着头顶狰狞的岩石,我缩成了一团……

过了好久,带队师傅才让我们撤到运输巷休息,我们又累又饿,忙拿出入井时发的面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工人师傅说:"都饿了吧?八小时才过一半,休息会吧,吃面包口干,我给你们弄点儿水喝,别噎着啦。"只见老师傅往漆黑的地方走去,不一会儿,用铁锹端了些水回来让我们喝,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动。老师傅说:“你们是嫌脏吧,我接的是顶板岩缝流出的水,水是干净的,大板锹也冲洗干净了,我们渴了都喝这水。”说着自己猛地喝了一口,一个男生接过来喝了几口说:“好甜,真解渴!” 

同学们休息吃面包,工人却一直在干活。有个女生问:"大叔,你们咋不休息吃面包呀?" 他乌黑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说:"俺们抗饿,喝这水就行。"又有个同学问:"一整天都不吃饭,能抗住吗?"他更逗了,说:"习惯了,等着回家吃好吃的呢!"

下午四点,老师傅带我们升井,来到了地面,好个光明的世界啊!天那么蓝,云那么白……

                            三、走“五七”

当年我就读的是矿中,进入中学后,前两年没怎么上课。挖防空洞,修备战路,下井支援煤矿高产会战,还要学农、学工走“五七”路。矿里在新农村给我们学校一块荒地,由学校管理,自垦、自种、自收。

去垦荒得翻过两座山岭,离学校很远。我们一大早从学校出发,登上七井旁边的东山,那山没有多少树,老师经常带我们去那里进行登山比赛。

我们翻过七井旁边的东山,又爬上了长满树的山,好美啊,阳光下,树影投射在我们身上,斑斑驳驳的,似乎都穿了同一图案的花衣服。(那年月,衣服颜色几乎都是灰、黑、蓝、白和军绿色)春风轻轻地吹着,拂去我翻越山岭的疲惫。灌木丛"沙沙"作响,柞树、桦树、白杨树直立在小路两旁,似乎在等候着我们。我最喜欢桦树,那笔直的主干,像擦了粉般细腻白净,满树心形的叶欢快地舞蹈着;耳边不时传来"嘀啾,嘀啾"的鸟鸣声;那不知名性急的小花得意地笑着,一切都沐浴在春光里。我饱览着原生态的美,心旷神怡……

走出林间来到一个山坳,是一块很大的山间平地,是垦荒的目的地。我们原以为是杂草丛生的荒地,可是,映入眼帘的竟是黑得几乎冒油的田地,还打好了近一米宽的垄沟。后来才知道,是矿里事先用东方红拖拉机深耕的。

离田地不远的地方有两排房子,那是“五七干校”。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教我们怎样种玉米,他用手比划着株距一尺左右,每个坑里放3、4粒种子。两个同学合作领一把锄头,我们带着种子下田,我在垄沟上种苞米,脚陷入松散的土里。

开始,我们觉得种苞米真简单,挖坑,放种子,掩埋。不一会儿,胳膊酸了,看着袋子里的种子似乎没见少。想起老师说的每个人发的种子按要求播种,大约就能种完这块地。我和小华又埋头苦干起来。锄头好沉,我俩轮换着刨坑,男生把我们远远地甩在后面。

这时男生吆喝起来:"加油啊!你们不行啊!哈哈……”我们女生确实都累了,坐下休息了。有个女生说:"男生咋种那么快呢?走,去看看他们咋种的。"我们还没靠近,就见他们锄头落地一拉,种子入坑,脚一划拉土,盖上了种子……俩人配合好默契。

原来他们是这样种苞米呀!男生看到我们得意地说:"来学习宝贵经验啦,好好学着点儿!"啊!男生这"招"真高!我们不搭话立刻回来效仿。

我们也迈一大步,再刨一坑,抓一小把种子丢进去,进度快多了。我们就这样种到了地边,种子也都到地里安了家。

半个月以后,我们来田间管理。给苞米除草间苗,一个工人告诉我们,用锄头小心地铲草,留大棵的苞米苗,每坑只留两棵苗。

我们扛锄头进入田间,只见稀稀拉拉的,一簇簇的,不规则的玉米苗被杂草包围着,杂草苞米苗齐头并进有半尺高了。我想起种苞米时的情景,这就是我们的"杰作",原形毕露了。

开始除草间苗了,远不如播种容易。锄头下去没准头,劲小除不去草,劲大不留神把苞米苗全铲倒了,心里埋怨着:"这苗刚碰就倒了,咋这么娇气?草还死皮赖脸缠着苗不愿离开。"我越来越把握不好下锄的力度准头了……

我改用手拔草间苗,可是由于播种时撒的种子太多,苗的根连在一起,长成一团,几棵苗全都被薅出来了,我再看同学也都束手无策。我们几个在一起琢磨着,小荣说:"咱快点把草铲了,苞米苗铲掉了,挑最大棵儿的埋进土里,先糊弄过去,别被老师发现就行。"大家听了乐得合不拢嘴,一致赞成说:"英明!就这么干!" "咯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着……

我们很快就完成了任务,苞米地除草间苗干得真"利索"。到秋天这里啥光景,我不敢想象,得过且过吧……

春去夏离到了秋季,我们去收苞米了。来到地边,眼前的苞米疏疏落落有气无力,干枯的叶子似折了的翼翅耷拉着,我没有丰收的喜悦,却是满满的惆怅……

                              四、忆苦思甜

我读中学正是文革时期,学校经常对我们进行革命传统教育。忆苦思甜,走忆苦路,吃忆苦饭。

记得我读初一的那年夏天,学校组织初一全体师生走忆苦路,吃忆苦饭。那天,晴空万里,我们打着红旗,带着炊具,光着脚丫,清早就从学校出发。我们赤着脚,弓着脚掌,轻轻着地,提着劲儿走得很慢,稍不留神脚就会被小石子硌得生疼。

我们走过百货商店,来到二委菜社,再往水库方向去。这段是土路,路面灰土很厚,脚下感觉松软些,我们走的速度也快了,脚边尘土飞扬着。忽然,传来一声"哎呦"!只见玉杰蹲下痛苦地捂着脚。老师连忙跑过去,玉杰的脚被划破流血了,老师包扎处理后,派了一个同学送她回家,可是玉杰坚持要走完忆苦路。这时不知是谁唱起了:"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同学们都跟着唱起来,雄壮有力的歌声响彻云霄……

老师只好让玉杰穿上鞋继续前进。玉杰是个文静柔弱的女孩儿,在忆苦路上却是坚强的,坚持要不穿鞋走到底。在老师的说服下,她才同意把伤脚穿上鞋,在队伍中一瘸一拐地走着……

老师叮嘱我们轻抬脚慢落下,小心翼翼地走。我们到了水库,又向二站方向进发。一路上班长程忠良,不断地带领我们喊口号:"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过了安邦河大桥,已快中午时分,前面的队伍停下来,到目的地了。我们终于走完了七八里长的忆苦路,在安邦河畔生火做忆苦饭。

男女生分工合作,男生搬石头垒锅灶,女同学拾柴,采野菜。这两三百个学生穿梭在河畔,像忙着赶集似的。男生好不容易找到石块,把两口锅灶垒了起来,我们也把采来的苣荬菜洗好了。

男生把锅支在锅灶上,我们把从河里提来的水倒进锅里,生火做饭。可是柴很难点燃,稍稍有点风就灭了,反复点了好几次总算把柴点燃了,大家忙往锅灶下添柴,火越燃越旺。突然铁锅一倾斜水洒了出来,原来是男生垒的锅灶不牢固,锅侧翻了。

几个男生卷起裤脚到河里找大块的石头,不一会儿,孙瑞和柳宗明几个同学抬回三块大石头,重新垒锅灶,三块大石支起锅,章玉用力晃着锅说:"这回挺牢固,用脚踹都不会倒了。"我们从另一个锅灶下引火点燃灶中的柴,熊熊火苗映红了同学们汗涔涔的脸……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沸腾了,莉子把洗好的菜放进锅里,苣荬菜在锅里翻滚着,文琴把同学们带来的玉米面撒到锅里,水,菜,面搅和在一起,我又撒了点儿盐。闻着野菜玉米面糊糊的香味,肚里"咕咕"地响起来。这时老师过来了说:"忆苦饭都做好了,开始吃饭吧。"大家拿出带来的搪瓷缸子盛饭吃。

饭很烫,我们都饿了,边吹边搅和着热糊糊,就想一口吃下去。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苞米野菜糊咋苦啊?"大家连忙尝自己的玉米野菜糊。苣荬菜又苦又涩,难以下咽,老师端着玉米苣荬菜糊走过来,不失时机地教育我们说:"这菜糊是又苦又涩,可是在解放前,我们劳苦大众,过着水深火热、饥寒交迫的生活,哪有这样的玉米野菜糊糊吃啊……"我们听了老师的话,想到解放前老一辈受的苦,大口吃起来。老师又带领我们唱起"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世世代代不忘本,永远跟党闹革命……"激昂的歌声,回荡在安邦河畔……

                                 五、如歌岁月

进入中学的前两年,我们学了在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初尝了人生的苦与乐。而后我们复课闹革命,进入课堂学习书本知识。

起初学习很轻松,没有多少作业,课余时间充裕。生性好动的男生开始打闹,个别顽皮的把笤帚放在教室虚掩的门上方,谁推门进来,几把笤帚"噼里啪啦"落到头上,令人啼笑皆非。

玩笑继续开大,他们竟把门开到能放脸盆的角度,一开门就会扣到脑袋上,大多是捉弄爱迟到的同学。那时我们都是尽量提前进教室,要不就先猛的把门推开,然后再进去。 

玩笑发展为恶搞了。冬天冷教室里烧火炉取暖,他们把土篮子装上少量炉渣灰放门上,若快速推门进来炉渣洒落,灰头土脸的样子可狼狈了。 

有一次,本想捉弄一个同学的,没想到老师先推门进来了,"噗"土篮子落下来,老师反应快一闪身,篮子擦肩而落,还好那天没放炉渣灰。教室里鸦雀无声,老师自言自语说:"土篮子插了翅膀?"并没有说过多责怪的话。他是一位受人尊重的老师,不然同学们早就哄堂大笑了。

学制缩短了,课程压缩了,学校师资力量雄厚,我们是幸运的。班主任胡老师循循善诱,激发我们的求知欲,鼓励我们树立学习信心,把逝去的时间补回来,我们的学习步入正轨。

我清楚地记得,范德祥老师的数学课逻辑性特强,解题清晰,深入浅出,讲的清楚,听的明白。他授课时最不愿学生打乱他的思路,有时同学迟到敲门,他只说一个字“进”,并示意同学马上入座,待课后才询问迟到原因。课堂上有个别同学交头接耳,范老师的粉笔头就像子弹一样射过去,百发百中,从不落空。

还记得秦而香老师上语文课,铿锵有力,字正腔圆,极富感染力。他在教学毛泽东诗词《念奴娇.昆仑》"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时,秦老师振臂挥剑慷慨激昂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他的板书极美,铁画银钩,挥洒自如。说是矿中“第一笔”绝不夸张。因他的名字叫秦而香,调皮的学生给他起了个谐音绰号“汽枪”。在一次课间,有个淘小子在黑板上画了一杆枪,还写了“汽枪”两个大字,秦老师走进教室看到后愤然离去,当时我心里暗暗责怪那个同学太过分了,多好的老师啊……不一会儿,校领导来了,对恶搞同学提出了严厉批评,并教育我们要尊师重教。

忘不了高雅端庄的吴敬芳老师,教学态度严谨,一丝不苟。为了杜绝学生抄袭作业,要求解数学题步骤必须清晰。一次我做分解因式题,一题竟然写满了一页纸。她的批语"太繁杂!",我再次解类似题目,两三个步骤就解答完了。作业本儿上又是三个醒目的大字"太简单!"从那以后我解题恰到好处……

忘不了,语言犀利的物理老师李权,他对学生要求十分严格,那些顽皮的男生在他讲课时决不敢造次。虽然他只有二十五、六岁,但我们欣赏他与众不同的授课艺术,因此也喜欢物理课。

忘不了,我们的化学老师桑家融。辅导学生特耐心,他授课后挨个检查学生的笔记。记得有一次我请假缺课,少抄了课堂笔记,他来到我书桌前,拿起我的笔,指导我学习。这是一个北大的高材生对教育事业的热爱,对学生殷殷的关切之情啊,遗憾我们在校学习时间太短。桩桩件件,满满地忘不了……

忘不了培育我的恩师,忘不了一起成长的伙伴,忘不了、忘不了,太多的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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