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风雨同舟六十载，相濡以沫爱如歌 
一
4年前（2013年）的五一节，为祝福父亲大人84岁本命年生日，也为庆贺父母长达60年的钻石婚纪念日，家庭所有成员以及父母的故交友人齐聚长沙，大家欢欣鼓舞，带着美好祝福，共同见证这次隆重的庆典。
女婿特意赶制了一块亲自设计的大幅背景板：“六十周年钻石婚——风雨同舟六十载，相濡以沫爱如歌”。大红色的背景衬托着一家子60年来的3张最有代表性的照片：青春焕发，军装着身，一个威风英俊，一个飒爽英姿，那是五十年代的父母（黑白片）；高低错落站着4个孩子，父母坐在中央，父亲仍然军容气派，母亲脱下了军装，烫着可人的卷发，那是六十年代我们一家（黑白片）；前后三排，蹲着、坐着、站着，四代同堂，老人家怀里抱着胖嘟嘟的小重孙，那是近年拍的全家福（彩色片）。看着画中央那个熠熠生辉的巨大“钻石”，父母亲开怀，亲友们夸赞，真可谓是一幅浓缩了60年家史的生动作品！
前来参加纪念活动的故交好友中，远方有来自湖北武汉、境外香港等地的，还有大部分都是在平日里和父母交往甚多的，包括从前的老部下、老干所负责人、为老干巡检的门诊医生、还有陪着打打“小麻将”的邻里。感谢他们，对父母亲一如既往的关爱与照顾，帮助与陪护。我知道，大家之所以如此热情和尊敬，还是因着父母在生活中一贯保持的谦逊与慈祥、洁身与自律。
来自香港的罗总致辞。他代表父亲当年在部队极为器重、也是父母亲一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一大帮老部下献上贺词。忆往昔峥嵘，历人间沧桑，睹眼前场景，年逾古稀的他们，都情不自禁，感慨万分。他们有的是父亲在广西剿匪时的警卫员、排长、司机，有的是父亲在广州军区工程兵时的宣传或组织干部，其中还有文革期间因家庭有海外关系险些挨整、受父亲保护得以提拔的。正是他们，见证了父亲几十年来的军旅生活以及在部队创下的屡次功绩，更见证了父母亲半个多世纪以来婚姻与家庭生活的艰难与坎坷、幸福与快乐。
二
1949年解放前夕，父亲随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从东北南下，跨江海、翻峻岭，先后经历了解放战争时期著名的几个大战役。“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描述的就是那个时间段的解放军军史大事件。“雄师们”夜行晓宿、长途奔袭走过一程又一程，头顶炮火、枪林弹雨打过一仗又一仗：辽沈战役，打锦州、困长春、解放沈阳；平津战役，进军华北、摧毁国民党精锐、解放北平天津；渡江战役，强渡长江、突破防线、占领南京、解放杭州南昌武汉。之后，父亲所在的解放军“久战之师”第13兵团49军继续前行南进，大步流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对国民党军进行战略大追击，这时正值全国刚刚解放，“宜将剩勇追穷寇”，四野、二野的几路兵团分别在两广一带追剿余匪，直到最终将白崇禧主力兵团20万精兵全部歼灭。在中国海防最南端，从战役部队延至剿匪部队再到地方部队，父亲在广西钦州（东兴）、北海一带，一共战斗、工作了11个年头（1950-1961年）。
到了和平年代，父亲先后在海防军、工程兵、军分区、省军区等部队任职，素以关爱下属、善于开导、真抓实干、思想开放等品德、修养和智慧，受到上下级的普遍赞誉。
父亲经常回忆从前，他对南下、广西剿匪期间的每一次战役的时间、战场和情感，仍然可以大部分还原地给我们讲述，比如渡江战役在汉阳迎着滔滔江水与隆隆炮火冲过长江时，战友们激动和兴奋的心情，而忆起一同南下的同乡战友不幸中弹落船壮烈牺牲时，又深深为其未能看到解放唉叹不已。
对解放后曾经工作过的每一个地方，大至地名、突发事件，小至下属的姓名、家庭情况，父亲也都记得清清楚楚，比如和平时期在涠洲岛上驻守海防时，那座用当地珊瑚石建造的规模庞大的罗马式尖顶教堂，就给父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是经过父亲的一番渲染，引发了我们极大的好奇心，并专程过海到涠洲岛走了一趟，果不其然，岛上蜿蜒的路线、蓬勃的椰子树林、盛塘村那座气势不凡的哥特式建筑的天主教堂的模样，至今保留完整，和父亲描述得一模一样。历经沧桑、耄耋之年，父亲仍保持着极强的记忆力，他可以讲得滔滔不绝，却表露得风轻云淡、波澜不惊。
母亲呢，也曾是骄傲的军中“红小鬼”。儿时身世凄凉，孤儿飘零，寄人篱下，饱受饥寒，母亲苦难的童年，悲不胜悲。1949年，14岁的她不堪受人欺凌，“伙同”孤儿院小同学逃跑，勇敢地在家乡长沙报名参了军。因为身段窈窕、嗓音清亮，母亲光荣地成为解放大军文工团里的一名小女兵。都看过红色经典故事片《英雄儿女》吧？其中女主角王芳，和一群文工团员们在战时行军路上打快板、军中表演“英雄赞歌”的一幕幕，母亲都曾亲身经历过。直到今天，她还能摇动灵活的身体跳起当年跟着少数民族舞蹈家们学习过的多种民族舞蹈，还会一字不差地唱完“情深意长”、“我们新疆好地方”。
也曾美丽，也曾伶俐，也曾要求进步、向往独立，也曾莺歌燕舞、风光舞台，直至遇上了她的“真命天子”，我们的父亲。为人妻为人母，象那个年代几乎所有“解放”了的女性一样，一边拼命工作，一边照顾家庭，母亲几乎全揽家务、逐个拉扯大了我们这些儿女。繁重的家庭劳动、父亲所在部队频繁辗转，母亲无法延续她在部队的文艺生涯，结婚后从文工团转至广西边防检查站，后又转业地方，跟随父亲在湘粤间穿行，工作时长36年后，和父亲双双光荣离休。
三
为这次钻石婚纪念庆典热身，前一年（2012年）夏天，我们部分子女、孙女陪同父母专程去了一趟广西。因了东兴这个边陲小县，是父母60年前相识相爱结成秦晋之好的地方，从那里开始，他们生儿育女、传承血脉、建设家业。可以说，东兴这个地方，暨是我们这一大家子老少四代近二十口人的发源之地了。
东兴，这是个政治意义非同小可的边境地区，如果从南往北计算，中国海岸线的起点与陆地边界的终点，就在这里（竹山）交汇。
在这个海防线上，父母亲曾经战斗过。
防城港，这座成立于1992年的港口地级市，有目前中国西南第一大港口。解放初期，父亲在此工作过2年。冒着海风大浪的危险，他无数次乘着小艇沿着“海上胡志明小道”上岛看望坚守海防的连队战士。
边防检查站，母亲当年从部队文工团调离到此工作过3年。在这座古老的中越友谊大桥的中央，一条红白相间的漆格线作为两国边界限。站在大桥上，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妈妈当年身穿军装，利落神气地站在边境这端、审视国籍相异的来往过客时，俊俏又神气的风姿。
大营，父亲当年所在第四野战军49军147师439团二营旧址，现在是驻军某营一连驻扎地。这里对父亲而言，意义非凡。身为教导员，他和他的二营弟兄们，在此围剿土匪、扫除反革命残余势力、支持当地经济建设、维护百姓生命安全，不怕牺牲、不辞劳苦，贡献了自己宝贵的青春乃至生命。站在现今的连史室里，面向四周墙壁挂满的文字或图片资料，父亲专注地看着，激动难掩，指点着自己曾经任职的439团沿袭下来的各阶段编制图文介绍，这位当年的老教导员，情不自禁紧紧握住年轻的现驻军营教导员的手，赞不绝口：“好啊，好啊，把60多年前的历史都记录下来了，这些革命传统，不能忘的，你们在不断地继承和发扬，我很感动，很感动！”
在这个海防线上，父母亲相识相爱，喜结连理。
话说乱世出英雄，战争也结好姻缘。父亲与母亲都从战争中走过来，他们的相识与相爱，是当年军队里较为典型的、年代色彩十足的天作之合。一个是校官教导员的年轻军官，高大帅气，英姿勃勃；一个是文工团能歌善舞的女演员，纯真美丽，青春无邪。父亲和官兵战士们热情高涨地观看文工团的演出，母亲和文工团战友们青春洋溢地表演、指导官兵们跳舞唱歌；父亲一见母亲钟意，托人传情，母亲再见父亲会意，鸿雁呼应。几乎一拍即合，水到渠成，没有聘礼、红包、首饰，没有自己的房，更没有自己的车——碉堡新房里，一张床、一个脸盆、一人一个小箱子、几本书，是他们当年新婚的所有“家产”。
老街解放路100号门牌四层碉堡炮楼，父母的婚礼旧址。60多年前，父母就在这个炮楼改造的房子里举办了简朴又浪漫的婚礼，并在翌年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我大哥。母亲至今回忆当天骑马从防城港赶往东兴结婚的情景，还莞尔不禁：
“朝发夕至，沿着两米宽的海岸堤坝，你爸的通讯员骑马在前带路，我骑着另一匹小马跟在后面，现在45分钟的车程，我们那时候的‘骑程’，差不多得花整整一个白天。到了东兴下了马，两条腿那个酸疼啊！”
“当天就举行婚礼么？”
“是啊。”
“走了那么远的路，那么辛苦，怎么着你也应该休息两天再举行婚礼吧？”我愣怔怔很是不解。
“那怎么行？说好了当天结婚啊。炊事班把酒席都准备好了，该请的人也都到了，连区长都来了呢。”妈妈自然流露，幸福满面，那副“傻得可爱”的模样，感染力极强，无不令人动情。
那一年，父亲24岁，母亲18岁。
四
在网上查了一下婚姻纪念日的称呼，从第一年纸婚开始，象征的物件就随着岁月递增而变得逐渐坚韧和珍贵：第五年木婚、第十五年水晶婚、第二十五年银婚、第五十年金婚... ...第六十年的钻石婚已经变得极其珍贵，可谓凤毛麟角。而父母已经维系了60年的婚姻，实乃万里挑一的天作之合。有句广告词：“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足以诠释他们的感情的确可以追朔到500年前乃至上千年前的修行之果。他们坚守一起不离不弃，尤其是不间断照顾对方、互敬互爱60余年，即使有爱神或岁月之神为他们颁发一尊“终生爱情成就奖”，也不枉实至名归。
看上一辈的爱情，并没有多少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他们年轻时多半聚少离多，一生却可以相守相依，且情感日久弥坚。所谓“半缘修道半缘君”，也许还是基于在军队长年的锻炼和教育，使他们具备了以下的优秀品格：
一是坚定的信仰。均出自贫苦人家的父母亲，幼时都经历了抗日战争时期，那时国家被日本鬼子侵略，国土被践踏、国民受欺凌；也都经历了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国民党官僚主义、买办资本家封建主义使老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正是因为在解放军这所大学校，他们共同接受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共产主义教育，才开启了向往自由和民主的进步思想，以致于把对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中国制度的痛恨，化成了解放全中国、走向光明的全部动力。他们奋不顾身地参军、参战、直至解放，又不约而同地一起参加新中国的建设，其高度一致的共性，完全可以这么注解：是解放劳苦大众的共同信仰，和对和平、有爱、公正的幸福生活的向往，把他们的生命自始至终地，紧紧相连。
二是顽强的生命力。冒过枪林弹雨，经过出生入死，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和刻骨铭心的记忆去解释“幸存”的生命意义，也同样有足够的理由和坚韧不拔的意志来实践“生存”的无穷魅力。在不同工作岗位的调动中，他们从来都是坚决服从，毫无怨言，野战军、工程兵、省军区、海防边检、邮政机关等等，父母从事的工作总是有成绩，样样都出彩，让事业的生命之花开得灿烂而辉煌；在家庭面临自然灾害、亲人不得不分隔千里、老年罹患病疼等等不如意生活时，父母总是表现得无所畏惧、相互鼓励，带领全家人战胜一切难关，让亲情的生命之树生长得郁郁葱葱。
近些年，父母不时受到老年疾病折磨。上个年代，母亲先后2次骨折，高血压时有发作；父亲82岁时经历了膀胱结石手术，前些天因急性血糖攀升紧急住院，他那走过千山万水、劳苦功高的双腿，早已“半月板碎得不成形状”（医生诊断后说的）。但是，老人家似乎很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见我们担忧和难过，父亲总是不甚为然：“放心吧，老寒腿就这样，不理它就是，从前冰雪中行军、雨水里浸泡的，哪儿能不落下点毛病？但我年年体检啊，医生说我的心脏比50岁的人还好哪。”瞧他那曾经沧海的模样，从大风大浪中走来，似乎这些病痛，都是小case了。
三是慈悲的心怀。子曰：唯仁者寿。随着父母年事愈高，其仁爱之心愈发凸显。从前体恤下属、关爱同事，现在则把慈悲心无限地蔓延。
对子女、对孙子辈、重孙辈的慈祥与和蔼，那是无尽的爱。逢年过节子女们拖家带口返回家，妈妈准备铺盖，爸爸张罗饭菜，乐此不疲。临走时还要带盒亲手包的冻好了的饺子、亲自烧的卤鸡蛋。
平日看电视，最关心的还是军队和军人，尤其“老对手”国民党动向，所以几乎锁定凤凰卫视。只要触及当年战场上惨不忍睹的场景：牺牲的战友，乃至敌军阵亡的士兵，父亲就会说：“他们大多数，和我们一样，也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战争太残酷了。信仰和政见的冲突，这些孩子们又懂得多少？”他甚至和母亲念叨：“当年那些跟着蒋介石的国民党兵们，最后被解放军赶到台湾了，怎么能不想老家和亲人？”尤其关注《冷暖人生》，关注那些被采访、报导的台湾老兵，看着他们一个个因为背井离乡多年、思乡不得返乡、老至凄楚无奈的悲情结局，往往让曾经似钢铁意志打造的父亲，唏嘘不已。毕竟，战争是无情的，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四是真诚而乐观的生活。说实话，父母对生活的热情态度，往往让我惊叹。离休后，父亲为弥补工作期间没能照顾母亲的“过失”，操起锅铲，抡起擀面杖，以非常饱满的爱心，操起多年来在部队时练就的厨艺绝技，为母亲卤牛肉、包饺子、炖包米茬子、锅贴韭菜合子，他做的面疙瘩汤堪称一绝。
母亲续写艺术篇章：上老龄大学，从初级班开始，学电子琴。2012年在东兴大营的连队文娱室里，有架钢琴，母亲当即兴致勃勃连弹三支曲目：“解放军进行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新疆舞蹈曲，让伫立旁听的官兵们无不惊讶和佩服——这些伴随母亲整个青春岁月的曲子，其旋律和音符早已印记在母亲脑海，永难磨灭。就在今年春节期间，她还作为离休单位的最年长党代表，在联欢舞台上完整演奏了“泉水叮咚响”、“浏阳河”两首曲目，红色的丝绒外套，映照着她神采飞扬的面颊，着实风光了一把。
酷爱周游世界，除了因军官身份不得出国，父母把国内的大部分景点都走过了。云南大理，他们穿着瑶族服装留影，一个虎虎生威，一个雍容娇媚，俨然“山大王”和“压寨夫人”的绝配，十分好看。还有厦门鼓浪屿、杭州西湖、南京夫子庙......他们都留下了快乐的足迹。至于往广东、广西一带的出游，对父母而言更是常来常往。
说来也怪，出自南下野战部队的父亲，青壮年时期该是比较“野”的；而官位不低的他，也该是比较“傲”的。但老了老了，在母亲面前，可“乖”了，有时驯服的象头小鹿。想来，他是越来越珍惜，这位一辈子都仅忠诚于他、热爱他的妻子吧！每次住院，母亲从没请过护工，她相信自己是父亲最需要的人。所以不离不弃，日夜陪护，擦身子、洗衣服、食堂打饭、搞卫生，忙里忙外。而在病床目睹这一切，父亲又何曾麻木不屑过？还记得有一年母亲过生日（那天没人提及），父亲曾拿出一枚蛮贵重的白金戒指给她戴上，不甚记得生日的母亲，一如往年接过父亲烹饪的鸡蛋面条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母亲两鬓如雪却依旧迷人的模样，父亲感慨地说：“你们的母亲把一生都献给了我，献给了我们这个家，我拿多少出来回报，都不够啊！”
“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就是这样的、我们的十分出色又十分出彩的父亲和母亲，一直以来，甜蜜着一大家子幸福的泉，扎实着一大家子幸福的根！
五
虽然在广西成的家，又先后在广东广西生的娃，但父母亲带着我们四个儿女，最后还是在湖南落户安寨。身经百战，九死一生，一个来自冰天雪地、松花江畔的北方汉子，正因为娶了“湘女多情”的母亲，最终扎根在湘江之滨。如果说父母的结合，主要巧遇历史的机缘，或有赖战争的做媒，而上苍所造人类之同船渡、共枕眠的缘分，落在父母身上，谓之惊鸿一瞥也不为过。婚后六十多年，他们风雨相依，无怨无悔，且双双高寿，更是上天的恩赐。
总是打着"百善孝为先"的旗帜，齐齐绕在父母膝下，真正享受的却是“天下父母心”的恩泽与呵护。而父母亲半个多世纪以来的经历与情感、乐观与忍耐，已然化作无穷的魅力与不拔的精神，为我们的人生道路和精神世界，树立了一座永恒的丰碑。
为表心意，我还仿《七律》作了一首小诗，吟咏在纪念父母钻石婚庆典上：
东兴异乡结良缘，军中南北手相牵，
两广喜得儿与女，岳麓续根壮家园。
两地穿梭粤阳暖，膝下何惧湘水寒，
更喜四代赏雨雪，钻石光普耀心田。
感谢苍天60多年前成全了父母的这段爱情！他们在海防线上结成连理，在军中为保家卫国常年奉献。他们很少对子女们强施一套套的理论教育，却以自己对党对国家半个多世纪如一日的忠诚以及相互间持之以恒的信任与尊敬实践着我们要坦荡做人认真做事的信条。得以降生于这个与军队有着不解之缘的家庭，得以知晓幸福来之不易和国强民富之道理，我无限感恩！祝福祖国和平发展，繁荣昌盛；祝福父母健康长寿，爱情不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