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有两种解释,一是苦菜,一是茅草的白花。

  当作苦菜讲的出自《诗经·邶风·谷风》:“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昏,如兄如弟。” 那位被丈夫抛弃的女子强颜欢笑,说谁说的苦菜苦?甘甜的如芥菜。

  讲茅草的白花出自《管子》“荼首之孙”刘绩补注:“荼首,白首也。”

  成语“如火如荼”是“苦菜”?还是“白色茅草花”?且看出处,《国语·吴语》:“万人以为方阵,皆白裳、白旗、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左军亦如之,皆赤裳、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说的是成万穿白衣白甲的战士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白色的茅草花,另一方穿红衣红甲,远远望去像燃烧的熊熊烈火。

  很明显成语中的“荼”是茅草花,白色的茅草花。这里面有个故事。

  说的是春秋时期的吴国国君夫差想当霸主,出征中原几国,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的越王勾践抄了吴王的后路。吴王心急如焚,并急中生智,决定继续攻打晋国,打败了晋国就相当于当上了霸主。于是摆出一种方阵,那方阵有三队,那白色的方阵“望之如荼”,红色的方阵“望之如火”。黑色的方阵就像深不可测的大海。晋军看到吴军的方阵以及雄赳赳的气势目瞪口呆,不用说,此仗吴王赢了。竟因为“如火如荼”的阵仗。

  其实“荼”还有“杂草”的意思。出自《诗经·周颂·良耜》:“其镈斯赵,以薅荼蓼。荼蓼朽止,黍稷茂止。”意思是用锄头锄去杂草,杂草没有了,粮食才能长得旺盛。

  还想说一下荼毒,此时荼是苦菜,毒是蜇人的虫子,于是吃苦,受蛰,就是毒害,残害。《书·汤诰》:“罹其凶害,弗忍荼毒。”这是汤王伐纣说的话:“百姓遭受残害,痛苦不堪。”

  这样的“荼”让人有一种迷惑,原本根深蒂固的残酷“荼毒”其实不过是苦菜而已,苦菜没那么“恶劣、痛苦”,就是一种春天遍地生长的野菜而已。特别是春夏之交苦菜花开的时候,遍地黄花分外香,是那种野性的灿烂,是最美的村野景致。

  旧时苦菜人嫌其苦,那《诗经》时代的弃妇以苦菜自比,犹显弃妇的悲哀,但现在不一样,膏粱厚味之后,人们需要苦菜的清苦解腻,于是今日的苦菜就是阳光下,欣欣向荣的蓬勃生命。

  那苦菜就是“如火如荼”满布田野的美景。虽然此“荼”非彼“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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