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四年?不,三年,我只是个专科生(高校三年),其名和其貌一样不扬。学校在效区,环境一般,交通不便,浑浑噩噩的过完三年,不知为什么没挂科,也不知道怎么就毕了业。

  我在校门口准备坐公交,远远看专业老师背着手走过来,立马挺背站直,想留着对学校最后一点尊敬:“老师好,老师再见。”

  神情估计太谄媚,老师狐疑的瞄了瞄,扭头问:“哪个年级的?回家是不是有点早?”

  我一口热血上头:“老师,我14届的,这学期一共上了你38节课,虽然有逃课,但不至于让您过目就忘吧?”

  老师挠头笑了笑:“哦,自己学生啊,毕业了啊,好,好,前途似锦,江湖再见。”

  其实这句是我杜撰的,他真正说的是:“学费交齐了吗?”齐了?交了就好,不欠学校的就闪吧。

  今天公交从路口开过来的时候,就像一个肥胖又有严重心脏病患者,“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车上大部分都是离校的学生,大箱小包,车门在站台艰难打开,靠边的都向我行注目礼:人这么多,看你个鸟人怎么上的来。

  提着箱子脑袋转的飞快,用尽平生所学,物理?高数?抑或结构框架?来计算该如何踏脚,如何侧身,从前门or后门,门的左中右,哪个方位能挤进去,上去后哪个方位能避开狐臭,腋臭,汗臭?

  终究公交司机比我牛,算的比我快,知道我挤不上来:“个板马,不上来招个毛线手!”“哐呲”一声,关门拜拜。

  唉,在武汉这多年,还是没有练就见缝插脚的本领。

  从中午到日暮,我压根就没摸着公交车门,夜色四起,路灯朦胧,地上尘土飞扬,我从期望变绝望,学校偏啊,就差点要送出武汉外环了,以学校为据点,方圆几里外,到处是农田,想回城里头,除了公交,就是黑的。

  “嘿,美女,克武昌火车站啵?来,带一脚,五十块,走不走?”满脸胡茬的的士司机在招手。

  么司?美女,呵呵,看样子就不是在叫我。

  “个板马!拖皮箱滴女伢,整个车站就你一个了,公交冒得了,要不要走?再不走后头要六十了嗷!”

  六十?公交车两块,刷卡一块八,我还,黑的不是一般滴!我捏了下绿色的公交卡摇头,里面还有四块七毛钱,都够坐个来回,我在这数了,中午到现在一共过了七趟车,按正常半小时一趟,应该还有最后一趟,重要的是,离开武汉后,公交卡就废了,不能白浪费了那几块钱。

  等到快十一点,黑的都没了。

  “老板,有房没?”武汉很多大学,很多大学都会有一条街:堕落街。顾名思义,街上网吧,夜市,吃的喝的,小旅店,贴膜卖电脑,文化T恤等等,应有尽有,是个使人身心得以堕落的地方。

  “哪锅(个)?你开房?一个人?冒得。”中年老板边抽烟边笑的猥琐。

  “为什么?”

  “你一个人开房,几浪费资源,嘿嘿。”

  靠,老娘单身二十来年了,用的着这样歧视:“老板,你这是看不起单身狗咧。”

  “嘿,莫说,今天晚上只开双人房,一个人,莫想。”

  “还有这样的老板,我单身,钱不单身啊,有钱不赚?”

  “劳资滴店,任性,想租阔以,情侣双人房八十,单身三百。”老板笑的内心阴暗,算你狠!

  重新回到站台,箱子的轱辘被我拉坏了一个,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已无他法,宿舍门都关了,去哪找人借宿一宿?尼玛,在这混几年,居然找不到个可以混睡的,夜凉起风,现在两选择,要么去开三百的房,要么走去武昌火车站,去乘坐明天早上七点的火车,不过好像都不行,因为体力和钱都余额不足。

  终于天无绝人之路,有辆小面包在对面小超市送完货,拐个弯要回城里去,我咬牙跑过去:“师傅,带一脚。”

  “你到底想怎样?啊!我忙你说我不关心,我不做事,你说我不上进,你想我怎样?!”年轻司机在发火,当然不是对我,对手机里的那个。

  我惺惺然站着,等他打完电话。

  “我搞不懂你,也不晓得你要什么,天天跟他们泡迪吧就是你想要的?对不起,我玩不来,店里就我一个人,哪天见你来过?”

  吵架我不想听,但又怕人一走开,车走了。

  “分就分,我TM还累了!”师傅甩了手机,动作潇洒。

  “嘿,嘿,师傅,带一脚,武昌火车站,谢谢。”我用力扮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搏取司机怜悯之心。

  师傅看了我三秒,酷劲十足甩头:“上来!”耶!师傅我发现你好帅,嘿嘿,真的,不哄你。

  当真,上车后发现司机是蛮帅,颜值惊的我小心脏一阵乱跳。

  车子开出一里地,驶进黑暗地带,这段没路灯,路两边还有没迁完的坟。

  “你就这样上我的车,难道不怕吗?”

  “怕什么?”

  “怕我图谋不轨。”

  “啊哈哈,怕的应该是你吧!”我笑的有点狂。

  “为什么?”

  “因为我长的安全啊,你颜值高,应该担心才对。”路黑黑只有车前两盏灯,摇摇晃晃看不清路,司机陡然笑了一声,连着车身都颠了颠,吓的我抓好扶手,颤着声音说:“师傅,我开玩笑的,我不会对你下手,我还没谈过恋爱,不晓得怎样下手,您老好好开车,好好开车。”

  我没说在上车前,已经拍下他的车牌,并文字描述是给某某超市送货的,发了朋友圈,万一不测,这将是线索啊,对吧。

  车子继续开,路两边都是农田,看不清种的啥。

  “你去哪?”帅司机问我。

  “哦,与武昌火车站。”

  “晚上的车?”

  “不是,明天早上去深圳的。”

  “那你现在去干嘛?不会太早了?”

  “嗯,去候车室呆一晚。”

  帅司机瞟了下我(我感觉的,因为太黑了。),“毕业了?”

  “嗯。”

  “呵,学妹呀。”

  “学妹?学长什么专业?难道是物流?”听的出我的揶揄,帅学长笑了:“什么专业不重要,到了社会,有几个做了专业的事?”

  “哇,学长说话好高深。”手机响了,他的:天天都需要你爱,我的心思由你猜,……哇塞,好low的铃声。学长单手接电话:“你在哪?”

  我内心强大,看着他独掌乾坤,避过坑坑洼洼,只是车身晃动的时候,害怕会散架。

  “你疯了,拿这来威胁我吗?我现在送货的路上,飞也飞不到江滩。”

  听出来了,对方是个女的,我在脑海已经开始给他俩排剧情。

  “可以,你的事情,你做主。”再一次甩手机,听着语气平静,其实快要炸裂,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学,学长,方向盘别抓太死,啊!”我就知道今天诸事不宜。

  拿毕业证拿错,费了半天换回,坐公交没门,想开个房还遭歧视,搭个顺风车,还尼玛爆了胎!

  万幸,车子只是冲到路边旱田地里,过了好大一会,灵魂和心脏才归位。

  “你没事吧?”学长把车门打开,示意我下车。

  “没事,没事。”

  “真没事?动一下看看?”

  “没事,谢谢,就是吓了一跳。”

  学长前后检查了下,过来对我说:“车胎坏了,没有备用,叫拖车得早上来了,你看你咋办,要么,现在走到车站去,要么回到学校那里去。”

  “啊!?”放眼望去,一片漆黑,远处偶有点点灯火,看不见城市霓虹,人悲催,连月亮都躲。

  借手机的光,我看了下黑压压的四周,迈不开腿:“那个,学长,你怎么办?”

  “我?呵呵,当然守着车啊,车上还有货呢,等明天早上拖车来吧。”

  “拖车几点来?”

  “大概五点多钟吧。”

  “那我陪你一起等吧。”

  “啊?啥?”黑暗中,能感觉到学长的颤抖。

  “呵呵,你不用怕吧,现在又不是满清,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就会懒你负责,我虽然没有美色,但自知自明还是有的。”

  “不是,我,我是觉得,唉,行,一个人也无聊,有人说话也好。”重新爬回车上坐着,一下子又找不到话头。

  我打了个喷嚏,白天虽热,但夜晚在空旷的郊野,还是很冷。

  学长从后面搬了提啤酒过来:“喝罐啤酒吧,应该会暖点,女生只能喝一罐。”说完把剩下的抱在怀里,自顾自饮了起来。

  “学长,你不会把自己使劲灌醉,然后持帅行凶吧?”看他喝的那么用力,我知道刚才电话里头是谁了。

  “噗嗤”一声,学长差点呛着:“你不是说你长的安全吗?”

  “是啊,所以你要灌醉自己啊!”

  “哈哈哈。”学长笑了半天抬头,眼里不知是水还是泪:“我刚被女朋友甩了,哪有那心情。”

  “哦。”

  “哦什么,你不应该安慰下我吗?好歹我是你学长。”

  “哦。”

  “你……”眼瞅着那提啤酒被丢了好几个空罐出去。

  “学长,我有辣条,光喝啤酒没味。”

  “那快快献来。”

  酒过三巡,有人成了话痨:“你知道吗,我当年就是为了她,开始创业,开始留在这个城市,我那么用力的挣钱,努力给她想要的一切,结果呢?没钱的时候嫌我不努力,有钱的时候嫌我太物质,你说你们女生怎么那么多弯弯道道?”

  “嘿嘿。”

  “你别笑,你一笑我发毛。”

  “哦。”

  “我搞不懂,你们倒底想要个什么男生。”

  想要个又帅又多金,温情又专一,懂幽默,有才华,外能安邦定国,内能出入厅堂,堪比习大大。

  “你知道吗?我当年给她买的第一枚钻戒,是我一年辛苦所得,她想留在这里,我放弃老家,陪她吃热干面,吃小龙虾。以前五块一碗的砂锅面,两人吃的津津有味,可现在,就算天天去俏江南,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从上车那刻起,就感谢老天爷今天给我这么多磨难,为的就是让我碰上你。

  陈家远,11届建筑系的传奇,利用众筹方式获得校园书刊亭的经营权,并且联带了周边几个学校,后来又代理了某品牌辣条,让勤工俭学的同学跟他一起干,赚得的第一笔钱,捐给了学校,维修校区后门那条天晴一把刀,下雨一团糟的泥巴路,与此同时,他参与设计的建筑作品获得全区高校第一等等。

  多才又有颜值的男神,当然是美女相陪,美女是空乘系的系花,当年拒绝众多,只选定了他,而学长更是放弃回到家乡,陪着学姐留在武汉,从此郎才女貌,行走江湖。

  学长学姐的传奇没有因为离开而泯灭在校园,反而成了学弟学妹们衡量的对象,他代理的辣条占领了多少人的书桌。

  有幸曾在校庆时见过,他被请回做汇报,高高的台面上,焦点聚集,而我就在操场拐角的角落里,虽然站的远,但看见他侧颜时,自己的高压心跳,差点捂不住。不见男神心不悔,一见男神误终身。

  学长手机又响了,他探着身子摸了半天,呼吸重重在耳边回响,我的心又要往外冒。

  “我帮你找。”黑暗中我抓到了一只手,温凉带着汗渍,还有一点电:“啊!”

  “你叫什么?”

  “我?我叫丁诗妍。”

  “不是,我是说你抓着我的手,你叫什么?!”

  “我叫丁诗妍。”

  终于摸到手机,学长查看微信,脸色突然变的不好,拳头狠狠的砸在车身上。

  我紧张的问:“学,学长你没事吧?”

  学长可能没事,因为他又去搬了箱啤酒,没有要辣条,就这么“咕噜咕噜”往嘴里灌,十来罐见底,眼神开始迷离,手机在一旁亮着,我偷偷瞄了一眼。

  现在大屏就是不好,地铁上想不看旁边人的手机都不行,连发的标点符号都看的清。

  学长手机上显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醉眼迷离窝在一个男人怀里。

  原来,年少的爱情,可能会有些无畏。学长的风光进入社会的染缸,很快淹没不见,现实的五光十色迷乱人的眼睛,学姐不再满足曾经和过往,压抑的虚荣,让争吵越来越频繁,漂亮是社会交际的一张王牌,她想拥有更好的,而给得起的却不是学长。

  “学长,你没事吧?”电视里都这样安慰,“啊切!”我打了个喷嚏,晚上真的很冷,学长突然紧紧拥住我,我脑子就像开足一百二十码,转不过弯,不,不是,学长抱了我?抱我的是学长?

  我突然发现大学三年,呵呵,被他一抱,此刻圆满,别怪我肤浅,就这么点出息。

  学长用力的抱着,尽管我有点喘不过气。

  “倩倩,为什么要这样?”

  哦,叶倩倩,学姐啊,原来抱着我却想着她是这样的感觉。

  “学长,对不起,我叫丁诗妍。”

  或许感觉到了失态,他放开我又去拿酒。

  “你真的想一醉解千愁?”

  “没什么比醉了更让人的大脑得到麻痹。”

  “行啊,我陪你喝,不醉不休。”

  “女生只准喝一罐。”学长醉眼迷离的嘟囔。

  暗夜里,你一罐,我一口,就着手机里的照片,喝了个天昏地暗,听他说曾经给她制造的惊喜,曾经带她的第一次旅行……最后,学长醉倒在我怀里,直到拖车司机赶来,他也没醒,多好,不用尴尬说再见。

  早上七点,我准时踏上开往深圳的火车,车窗外,武汉一点点远离,我的心开始结茧,也许学长并不知道,他酒醉后无言的样子,让人很心疼,也不知道他倚在我肩头时,我偷偷亲吻过他的唇,就着晨曦,抚摸他的脸,他不知道,我暗恋他三年,不知道,趁酒醉,我偎他自拍了一张。

  南方,热情洋溢,我喜欢这里,喜欢这座城市,但我知道,我怀念武汉,怀念那一晚酒醉,怀念给大学的圆满之夜,怀念,那个吻,手机里的照片,是我在深夜就着辣条喝啤酒,一遍一遍聊以慰藉的伴侣。

  说实话,深圳的辣条不好买,去超市又远选择少,上班路上的又差那么个味。

  “嘿,靓女,今天到了新货,给你试吃一包。”老板热情招呼。

  “不用,我拿十包。”熟悉的包装撞进眼里,心底瞬间湿润。

  “哟,识货啊,听说这种牌子的辣条很好卖,看来我还真要找代理多拿几箱。”

  “这种辣条,我以前上大学经常吃,很怀旧的。”

  付了钱想走,有人搬了货物进门,没躲避的及,我的高跟鞋钉上了对方的脚。

  “啊!”两人同时叫出了声。

  “你叫什么?”对方显然很无奈。

  “我叫丁诗妍。”

  “不是,我是说你踩了我,你叫……”

  有人诧异抬头,脸上慢慢温和:“呵呵,好巧。”

  “说曹操曹操到,靓仔,辣条再来两箱!”老板北方人,嗓门不是一般大,惊的我落荒而逃,整天的时间,不是报表弄混,就是数据弄错,眼睛不停的看时间,祈求分针跑过秒。

  前些时,大学室友微信里八卦,听说学长去了深圳,学姐留在武汉,身边已是他人,她叹息,再也不要相信爱情。

  地球很大,世界很小,老天爷安排真的很奇妙,就这样让我遇到。

  下班路上,我在小商超门口徘徊,踱步半天才走进去:“老板,早上送货的那个人号码能不能给我一下?”

  “干嘛?想要先买十包辣条。”老板笑的意味深长,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这话真没错。

  “行,这个月工资都买了它。”

  “嘿嘿,最好不过。”

  拿了号码,我从傍晚想到午夜,就是没有勇气打这个电话。

  也许,他和学姐分手了,也许他身边有了另一个她,也许,也许,想的剧情够拍连续剧了。终于胆一横,按下拔出键,心紧张的“砰砰”跳,手心直冒汗,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酝酿的问候没来的及说出口,对方比我先炸裂:“丫谁啊!大半夜不睡光骚扰,买房没钱,我不贷款,看不起商铺,车不要保险!”我半天没回过神,是男是女都没听清,电话已忙音。

  这事让我颓废了很久,路过小商超都要低头快走,也许,就我以为老天爷眼瞎给了机会。

  深圳的天娃娃脸,刚才艳阳,转眼风雨交加,冲进小商超买伞:“老板,雨伞多少钱?”

  “雨伞十块。”老板认出我:“嘿,要辣条不?”

  “我没钱买辣条。”上次买的还没吃完,因为一吃心就酸。

  “不用买了,我请你。”学长倚着货架的样子帅极了。

  “呵呵呵,好巧啊!”

  “不巧,我在等你。”顺便避雨,学长笑眯眯。

  也许真是我前世拯救了地球,幸运降临,和学长在一起的日子,做什么都开心。他会在我下班时接上我,然后陪他送货,龙岗布吉满城转悠。周末的时候,会在他的店里帮忙,会做些家常菜招待一起努力的朋友,我们憧憬,有一天会在这个城市里生根发芽,努力开花。送完货一起吃辣条喝啤酒,偶尔还会说起那晚,有人哭的像小狗。更多时候,我会紧紧抓着他的手,确定幸福不飘渺。

  那天很热,我在办公室手忙脚乱,有条信息很晚才看到:“我是叶倩倩,楼下咖啡馆等你,B区13座。”信息内容强大,她没有说我的名字,也没有说她的身份,甚至没说谈什么事!但我已经溃败,光是叶倩倩这三个字。

  学长的车按时停在了楼下,看的出,他对她的出现,也有惊讶。

  心好痛,老天爷这么快就收走了我的幸福,辣条和啤酒,本就不搭嘎。

  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谢谢你给我这些快乐的日子,祝你幸福。”

  慢慢走出大楼,街风晚凉,行人寥寥,我又恢复单身狗。

  小商超门口在做活动,买啤酒送辣条,我想我跟老板有仇,站在不远处,眼泪开始往外流,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有人站到面前:“原来你哭的时候也像只小狗。”

  陈家远在这?那叶倩倩在哪?

  “既然谢谢我给你快乐,那你是不是也要回报一下?”

  我泪眼婆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学姐呢?”

  陈家远又好气又好笑:“别想那么多前女友的故事好吗?过去就过去,人是现实的,曾经给不了,将来也很难。”

  “为什么?”

  “因为,现在都给了你,和你在一起,才感觉到快乐。爱不是压力,而是动力,于你,我才想到了一辈子。”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吻你,许久都不放开。

  原来,我上辈子真的拯救了地球,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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