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读完小航的《一米之外》诗集里的每一首诗之后,便对她的身份、职业和个性有所了解,从而也感知到她对生活充满积极向上的态度。换言之,她不用被贴上标签,从字里行间可以读出她的生命力。如果我们在“一米之外”的距离赏读她,那么能给自己定义内心的也只有她自己。
  我把她的这本诗集带到海上风诗社,我问诗友们,如果这本诗集擦去作者的名字,隐去扉页上作者的简介,掩去两位德高望重名人的序,你们是否可以从诗集里读到其职业与身份,乃至作者人生的理念与生活的态度吗?我这个问题引起了诗友们浓厚的兴趣。
  当然,海上风诗社里有位和她一样身份的诗友。这位诗友说,语言是心灵的一面镜子,心在文字中行走,一定会追溯到生命的轨迹。《法的语言》《他的国》是她的代表作,在检察文联的各种诗词歌咏大会上是必不可少的。虽说是一首诗,其实它是一张宣讲法律与普法的名片。“一把尺/厘清是非曲直/定义善与恶”“法的语言/是一肩的责任/担起天下太平”(《法的语言》)“就怏怏躲在西洋圈里/不知生命祖国与爱情”(《他的国》)法的语言是正义的砝码,因为坚持法律的理性,懂得守护天理人情,所以才能用坚定铿锵之声音召唤那些内心煎熬的逃犯赶快回家。
  当诗友们告诉我,他们读完《他的国》之后有一种压抑之感,而我读《孩子》这首仅四行的诗,心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我不知道能够承受多少黑/只想关闭所有的星星/唤一轮太阳/照亮你的夜”,这四行诗也同时放置在这本诗集的封面上。封面是金黄的底色,底色上有一棵写意的树,树杈上披挂几朵白云。这三样东西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阳光、希望与和平的视觉冲击。
  文汇出版社的编辑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这样排版,其实我读完这首诗后,也觉得这样的排版是符合作者一颗善念的心。开始的时候我会把这首诗与她另一首写青少年早恋犯罪案的《早樱之恋》有关联,不过有一天她告诉我一件事后我才明白她为什么会写下这首诗?原来她与她的先生从国外旅游回家之后,发现一只流浪猫竟然死在窗台下一只空碗边上。她说一定是她关闭门窗之前这只流浪猫就进屋觅食,因为她已经习惯在屋子或在院子放一碗猫食。她指责自己真不该把门窗关上,她后悔自己出门旅游前为什么不多放几个猫食碗?她说她能想象得出那只流浪猫承受多少黑夜之煎熬……
  不得不承认,来自生活第一线的创作永远具有让人共鸣的力量。她一直说自己很理性,当然也必须要认可她理性的一面,因为职业角色需要她保持客观和理性,即便在工作之余写诗,也习惯用理性的思维尽可能描绘感性的色彩。这是压抑后的释放,是释放后找到的出口点。每天都面对各种难缠的善恶纷争,翻阅成千上万的卷宗,你一定能想象出在阴暗中清扫各种垃圾的清洁工需要承受怎样的压力吗?一首《夹竹桃的坦白》的诗,像是独语,又像是对话,只想与被人们称为“环保卫士”的夹竹桃产生心灵上的感应。“不在乎她有毒/不愤怒/也不辩护/为了天下的清白/忍耐”,可以看到她是用理性回怼不被理解的压力,而对于她来说,转换心情,吸纳阳光和雨露,保持灿烂的正念和纯净的灵魂弥足珍贵。
  我想,她转换心情过程所遇到的阳光和雨露,应该就是她感性里的一抹色彩。诗友说,《一米之外》这本诗集,是越过尘世的两极,能使读者感受到作者一颗对佛虔诚恭敬之心。
  无论读到《累了》中的“还有佛前的灯光”,还是读到《湖》中的“不能朝拜于佛桌之前”和《百合》中的“佛说/有性是百合/无性也是百合”等诗句,都会有一种牵挂,佛前的燃灯人祛除的是黑暗,同时也为迷途者点燃一盏心灯,让迷途者拥抱阳光。而她《泰国之旅》里的一句“在人间法庭/了断是非凡尘”,又亮出了她做人做事的底线。
  其实,笔落凡尘之际,她就想做一个有温度的人。要不然,为她写序的著名诗人陆萍女士怎么会说“读完之后请珍藏”这句话呢?还有那些喜欢她的诗友怎么会说表象上法言是理性的,诗语是感性的,然而其内在法言与诗语的共性都是人类社会的真善美呢?
  如果说距离之美是一种意味深长的限制之美,那么一米之外的光影是恰到好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