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云南省文山州政协文史委第16辑文史资料《记忆中的老山》,收录了天门老兵谭国兵与汉川老兵王红青合写的《我的战友是英雄》一文。由于书中的绝大部分稿件,都是我征得余哥同意后,从《战火岁月》一书中挑选出来提供给文山州政协文史委的,也便成了文山文史委与作者之间的联络人。当时,除作者有书外,包括他们那篇文章中的主人公,他们的老班长、全国战斗英雄张茂忠都没有。谭国兵向我转达了张茂忠想要这本书的意思,但我手中也只有一本《记忆中的老山》。想到余哥家里还有《战火岁月》的存书,且其内容覆盖面更广,收录更全,就通过谭国兵联系上了张茂忠。加上原本答应了武警转业的佘正斌、柳洪建,同师战友的遗孀徐卫、市文联主席杨洁等六位朋友的书,我准备春节去余哥家一趟,一并把书寄给他们,再到武汉拜访国齐大哥等战友与亲朋好友。


  得知我去武汉,年过七旬的大表哥罗瑶琪,表示要随我前往。春节前后,我几次到大表哥家,与表哥、表嫂、表姐团聚,他还与他在武汉大学当教授的舅舅联系,准备一道去看望。


  16日,即农历正月十二,考虑到大表哥年龄较大,经不起折腾,我独自一人带着12块砖茶,从赤壁北乘高铁前往武汉。因要到孝昌给余哥拜年,我提前买了一箱10块砖茶。恐怕不够,就又把明明哥送的2块也带上了。砖茶是赤壁的特产,作为礼物送给亲朋好友,其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宣传赤壁。然而,当我千辛万苦从高铁武汉站转乘地铁,走出汉口地铁站口时,立即后悔了:金家墩长途汽车站尚在建设中,要去孝昌得转车到古田四路的客运站。要知道,我带的砖茶每块为1。8公斤,12块便是21。6公斤啊。要是大表哥来了,也可以帮我减轻一点负担啊。好在路旁等了一会儿,就来了一辆出租车,不然,真的不知怎么办了。


  到达孝昌,已是午后。余哥这几年看来赚了不少钱,在孝昌一中旁边的街道上买了一栋4层楼,一、二层给儿子开书店,三、四层给女儿搞培训,考虑倒还是挺周全的。房子还在装修,一、二层书店的生意就十分火爆,买书、买文具的学生络绎不绝,兆头喜人。


  余哥原准备带我到武汉,第二天与他们师的老兵聚会,但孝昌与他同年上战场的老兵也有聚会,希望他参加。无奈,他只好和我在参加聚会后,从书库里给我拿了6套《战火岁月》,自己带了几套,赶往武汉。


  不过,这次与孝昌的老兵聚会,还是很有收获的:偶遇我们师一团的王进军和二团的黄爱民。黄爱民与王进军,都是1986年入伍的新兵。以前,我只知道那年湖北的新兵有天门、汉川、黄梅,不知道孝昌也有。黄爱民看到王进军有余哥送的《战火岁月》中的一册,十分羡慕,我向余哥转达了黄爱民的诉求,余哥毫不犹豫地送给了他一套。春节后,黄爱民多次打电话约我,希望到我家中坐坐,看看写当年那场边境局部战争的书,聊聊天,却因我忙于赶写期冀争取到省作协出版资金扶持的《天涯恋曲》,一直没有时间。后来,原在海口市交警支队工作的老兵吕大俊请他约我,也因时间紧迫,未能遂愿。20多年前,我在《海南法制报》的同事苏博,曾带我结识过吕大俊老师。黄爱民说,他找到了我们在同一个战场戍边的吕大俊老师、陆军第14集团军(丁)40师(丁)一团炮营教导员林广生。他们三人在一起聚过几次,唯缺我一人。前不久,黄爱民还把吕大俊老师家中种的“老山兰”照片发给我。看到微信中葱葱郁郁的“老山兰”,说实话,还真的勾起了我对那段难忘岁月的回忆。


  吕大俊老师本在福州军区《前线报》工作,却坚持要到硝烟弥漫的战场采访。他去的部队是陆军第14集团军(丙)41师(丙),并与全国战斗英雄赵怡忠烈士曾在同一顶帐篷里睡过。据吕大俊老师讲,他在赵怡忠带队突击前,买了一个银项链准备送给他,但赵怡忠坚决不收。说送银项链的人,只能是父亲。吕大俊老师回忆起赵怡忠,声音都有些哽咽:他这是第二次上战场,作战经验丰富,却被残酷的战争夺去生命。林教导员是海南文昌人,在部队时姓邓。他说他们营可能是所在集团军牺牲战士最多的营,有20多名战士倒下,30多名战士受伤。我受他们一团秦部队长委托,到后方医院探视双手被炸断的麻城籍战士朱永明,就是他的兵。


  近年来,咸宁地区的文学发展极为迅猛,文学社团与微信公众号平台层出不尽。其中,网名江南月的胡昌平组建的“诗梦文学”微信群,网罗了不少咸宁本地与咸宁籍的作家。在他的微信群中,我看到了一个30多年前就十分熟悉的名字:雷雪峰。雷雪峰是胡昌平的嘉鱼老乡,在广东虎门海军部队服役时,他的小说就被改编为电影播放。1986年我在《诗中国》杂志工作时,曾与他书信来往,并约在他回家探亲时,在蒲圻火车站附近见过一面。互加微信留下联系方式后,雷雪峰大致告知了他的近况,盛情邀请我到武汉做客。


  我是在1986年底,离开《诗中国》杂志前往云南边防的。而雷雪峰,则在我离开后,由田禾(吴灯旺)从部队招募进了《诗中国》杂志。说起来,还真的挺有意思的。经过多年的磨砺,雷雪峰拥有湖北春秋英雄影视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武汉中图图书出版有限公司、武汉东泠画馆与一所英语培训学校,主编《湖北杂文》《世界文学评论》等刊物,策划投资出版了《建议社会主义新农村丛书》《中国语学文库》《政治学与国际关系智库丛书》《外国文学研究书系》《长征演义》《大武当》《美丽十堰》等各类专业学术图书1000余种,投资并创办“中国好书网”“华中杂文网”“学术出版网”等网络媒体,还是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电影家协会会员、湖北省杂文学会会长,是湖北著名的资深出版人、影视策划人。


  雷雪峰以华中师范大学诗歌研究中心、《世界文学评论》编辑部主办,武汉中图图书出版有限公司友情赞助的形式,于18日上午在武汉市洪山区雄楚大街的湖北出版文化城九龙大酒店三楼琼林房,举行“2019新春诗会”。邀请谢克强、赵国泰、王新民、熊明泽、田禾、谷未黄(胡盛瑞)、邹建军、杨晓阳、武汉出版社总编辑邹德清、长江文艺出版社副社长沉河(何性松)、张国齐大哥、明明哥、余仁俊大哥、阿毛等社会名流与文朋诗友,吟诗饮酒会友。谢克强、赵国泰两位老师,上世纪80年代便饮誉文坛。谢克强老师曾任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散文诗集《断章》获中国当代优秀散文诗集奖;抒情长诗《三峡交响曲》出版后引起诗坛广泛关注,被诗评家们誉为当前的政治抒情诗提供了一个有益的成功的范例。赵国泰老师是诗人、诗歌评论家。王新民、熊明泽老师,是我1986年底在《诗中国》杂志时结识的前辈。当时,他们一个是武昌县(现升格为武汉市江夏区)文化局局长,一个是《武昌报》的社长,两人好像还是战友。田禾是我在《诗中国》杂志的同事,乡土诗写得很棒,也特别勤奋,获过30多种诗歌奖,为第四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曾任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谷未黄也是湖北诗歌界的名人,曾与文朋诗友创办了我国第一家农民自己的报纸《乡土文学》,建有“谷未黄书院”,现供职《长江日报》,他在汉南区文化馆工作时,我与通城的芦苇一起拜访过。邹建军是著名学者、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导教授、文学研究所副所长。说起来,我与华中范大还有些渊源。上世纪90年代初,邓黔生教授主持《语文教学与研究》杂志时,我在他手下工作至“下海”海南。认识邹德清,有近20年。我的老师刘荆洪当年就职的《新闻信息报》,隶属武汉出版社,他还是刘老师与我等几人主编的《湖北旅游指南》的责任编辑。沉河不仅诗歌写得好,散文也不赖,北师大版七年级(上)语文课本,就有他的散文《生命》。杨晓阳笔名脉原,武汉市天通广告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1984年开始从事自由诗歌运动,创办民间武汉江平文学社,策划武汉第一届青年诗歌节,早年出版个人诗选集《人在边缘》。阿毛是新世纪较为活跃的女诗人和女作家,2002年因一首《当哥哥有了外遇》的短诗,引发中国诗坛关于诗歌的大争议,被相关媒体称为“2004年最重要的诗歌事件之一”。诗会现场,谷未黄送了诗集《与蚂蚁谈心》给我,杨晓阳也给我送了长篇小说《围城之外》。


  雷雪峰以这种别开生面的方式聚会,让我耳目一新,也特别感动。午餐后,我们又到书城路文秀街10号中石A栋大楼1号门的6楼,参观雷雪峰的武汉中图图书出版有限公司。国齐大哥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编织袋,一边把自己喜欢的书往里面装,一边说:“雷老弟,你这里的好书太多了,我下次还要找机会来‘扫荡’。孤本我不会拿,我拿的最少都存有一本。”雷雪峰大方地笑着说:“我又不是吝啬之人。只要大哥喜欢,尽管拿。”我拿了一本雷雪峰主编的《荆楚人物》,一脸羡慕地说:“啥时候我能上《荆楚人物》,就好了。”还没等雷雪峰搭腔,明明哥就抢着说:“会有那一天的,你放心好了。”不过,说是这么说,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上《荆楚人物》?估计得再睡一个摇窝才行。


  晚上,我们转移阵地,到了汉口。张国齐大哥、刘忠刚大哥、龚建国大哥、孟大哥、余仁俊大哥、明明哥及30多年未见的原师宣传队副队长王爱丽,聚集一起,回忆当年的战火岁月。记得上次我到武汉,国齐大哥在办公室打电话邀请王爱丽参加聚会,王爱丽打趣地说:“我看你不是诚心诚意的,怎么专挑我不在武汉的时间请我?”王爱丽嫁在河北,爱人也是我们一个部队的,团职转业。她退休后,穿梭于河北、湖北两地,要聚到一起还真的有点难。这次,算是我运气好。除了在老家与战友聚会的杜崇华大哥与师前指汽车排排长凃德勇及师军务科、侦察科几位一直未联系上的大哥和师干部科散俊峰大哥外,在战场上认识的我们那个师的大哥、大姐,基本上都在一起了。龚建国大哥提议说:“我们一起照个像吧?”孟大哥立即接过龚建国大哥的手机,“咔咔咔”地拍了好几张。温馨的画面,情真意切的战友情谊,显得那么真挚纯朴。当天晚上,余仁俊大哥开车回孝昌,我与明明哥则在刘忠刚大哥的安排下,住进了武昌的一家宾馆。


  第二天,也就是19日,农历的正月十五。明明哥因急着赶回赤壁与家人团聚,吃完早餐等快递公司接了我寄往海南的单后,就分别了。我本想回赤壁陪父母,但海南省贝壳行业协会会长李恒说,20日到武汉,邀我当天一道去荆门;加上还没有去拜访我在武汉的表姐和两个表哥,没到二中同学陈新华那里落实印刷厂的事,只好作罢。李恒是海南本地人,中南林业科技大学毕业后进国企,企业改制后南漂广州,后返乡创业从事海洋工艺品开发。2006年在定安南丽湖第一次认识,他是海南省企业家协会邀请的嘉宾,我在《中国经济导报》海南记者站工作。我在《高尔夫旅游》杂志工作时,他上过我们杂志的封面。我写的《李恒,海的世界》,曾发表在《高尔夫旅游》杂志,后收录进我的个人散文集《恋上海南》;后来写的《李恒的海洋情结》,本想发在我主编的《大海南》杂志发表,他恐有嫌疑,不同意发表。他著有海洋文化科普系列丛书之《国宝砗磲》《至尊红珊瑚》,我国第一部个人贝壳诗集《海之荣光》,与我同为海口市作协的理事。2018年12月,海南省贝壳行业协会换届,我被选为副会长兼秘书长,他又成了我的顶头上司。我和李恒这种从采访者与被采访者,到文朋诗友、同僚、同事、兄弟关系的转变,其实也挺有趣的。


  眼看中午临近,我给武汉姑妈的二儿子京山表哥打完电话,就坐上了开往武泰闸的公交。多年没有穿行武汉的大街小巷,好多地方都变得十分陌生。靠表哥发的位置,我中途换乘了一次,摇摇晃晃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京山表哥家。表哥家住的地方没变,但周围环境变化特别大。据表哥说,他们住的地方,已经列入改造计划。估计下次来,他们已经搬家了。


  到京山表哥家后,他给我泡了一杯绿茶。说起我在《姑妈和她们的儿女》中写到的人和事,京山表哥嘿嘿一笑:“我姆妈以前倒是对我们提到过一些,但究竟有多少亲戚,时间一长,也就忘记了。毕竟我们在武汉,不像你们在乡下走得比较亲密。”提起姑妈,京山表哥的眼圈都红了,随即领我到姑妈遗像前上香作辑。想起姑妈2008年离开海南时说要再来转转,现在却成为镶嵌在相框里的一张像,放在供桌上,我被一股莫名的悲伤笼罩,不知悲从何来。姑妈辛苦了一辈子,送走了娘家与婆家的8位老人与姑父及姑父未成家的哥哥,日子刚好过一些,可以尽享天伦之乐,却撒手离开了我们。


  我拿出三块砖茶,分给表姐和两个表哥。京山表哥给表姐打了一个电话,告知我给她带了礼物。表姐已经60多岁,退休好几年了,身体也不怎么好。前几年我母亲70大寿,还是表姐夫去参加的寿宴。虽然多年不见,但血脉、亲情依然。大表哥在小区内开了一家小店,我与京山表哥拎着一瓶洋河“天之蓝”邀他共进午餐时,他说吃过了。大表哥早年患过中耳炎,动过手术,不能喝酒。接过我递过去的砖茶,他近视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连声称赞:“好东西!好东西!”


  京山表哥在小区马路对面的南湖路,找了一家叫“逢缘”的小餐馆。还没进门,表哥就亲热地与老板打招呼,看来是没少来这里,已经很熟了。餐馆有两间铺面,里面干净卫生,服务态度也好,菜的味道也不错。也许是太熟的缘故,表哥需要什么时懒得喊老板娘,干脆自己直接去拿。虽然是正月十五过节的日子,客人却不少。看来,老板、老板娘的人缘和服务及口碑,绝对不是一般的好。


  从餐馆返回京山表哥家后,我们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当年的往事。10多岁的时候,我与张家的红光表弟在姑妈家度过了一个暑假,红光年纪小,京山表哥就欺负与他年龄相仿的我,经常被姑妈用竹片打屁股。每次欺负我被发现后,他总是向姑妈求饶:“姆妈,我不喜欢吃‘笋子炒肉’。”但照样被打不误。1986年我在武汉工作到上战场之前,闲暇之时经常去姑妈家走走,1988年从部队回地方后,单位离姑妈家走路也就10来分钟左右,没事也常去姑妈家。现在我们都50多快60岁,回想已经无法倒回去的往昔,不免平添了几分惆怅。期间,同学陈新华打了好几次电话催我去他那里。表哥本来还想挽留我一起到外面吃晚饭,但知我时间紧凑,不好强留。临走时,知我爱人是广东潮汕人,喜欢喝茶,从冰箱里拿出一袋“滇红茶”,一再叮嘱:“这是我送给弟妹的,一定要交到她手上。不准送给别人哦。”送我小区门口时,京山表哥俏皮地说的那句:“不要告诉弟妹我曾经欺负你的事。不然,我去海南做客,她不给酒我喝就惨了。我可是每天都少不了酒哦。”逗得我俩相视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到达陈新华提前告知的地点,随他走进热气腾腾的酒店,我似有熟悉的感觉。我不禁问道:“这好像是上次你请我吃饭的酒店吧?”陈新华笑着回答:“难得你还记得这个地方。还是4个人吃饭,你、我、我老婆。只不过上次是我侄儿,这次是供应商代表。”上次,他侄儿不喝酒,我与他干了一斤。这次,供应商代表也喝,3人干一斤,倒也挺不错的。


  上次从孝昌到武汉,与陈新华吃完饭后,他问我是住酒店还是住他家。我当然想住他家,这样可以好好“曰国”。这次,我照例去他家住。他女儿读完硕士后在国外工作,儿子读完硕士后则选择回国到湖南工作,家里就夫妻二人。他的妻子,是位温柔贤惠的湘妹子,说话轻言细语,又是他事业上的好帮手,从未见她在陈新华面前大声说过话,也从未见她有过任何怨言。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在他家客厅,我们长夜交谈。讲他复员后,先进蒲纺总厂消防队,再到政法委,然后调公安处。讲当时为何选择到岳阳建行工作,又是怎么想到下海经商。讲一路磕磕绊绊拼搏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的确,人生是一本独特的书,若天籁之音,如激流浩荡,是散文、诗歌、亦或是小说。人生需要不停地奋斗,奋斗能够改变命运,能够创造奇迹。陈新华就是靠不停地奋斗,改写了自己的命运。


  第二天,我与陈新华都起得很晚。在他公司转了一圈后,即赶到杜崇华大哥头天晚上预订在汉口火车站附近的酒店。杜哥17号赴通山参加战友聚会,未能赶上我们18号晚上的饭局,回武汉后坚持要请我吃饭。本来他准备订在晚上,但我下午要与李恒一起去荆门,就改在中午。国齐大哥临时有应酬、忠刚大哥在武昌值勤、爱丽姐的同学聚会;年前好不容易联系上的凃德勇大哥,学校在汉阳,我见他没有到场,立即打电话催他。凃哥说:“30多年未见,我也很想见你,但一来一去,路上的时间就得2个小时,中午的时间确实紧凑。要是晚上就好,再晚都不要紧。”我立即解释,说下午要去荆门,只能抱歉了,下次有时间再聚。


  原定10来个人,结果只有杜崇华大哥、龚建国大哥、陈新华和我4人。杜哥笑着说:“算了。他们不来,我们还吃得多些。”说完,他把酒打开,说:“这是我收藏了10多年的五粮液,请你老弟,就得喝点好酒。”一瓶喝完,杜哥准备再开,我连忙阻止:“我晚上到荆门肯定还得喝。现在还喝的话,晚上就醉了。酒多伤身,还是点到为止。”分别时杜哥去结账,服务员告知已买单。原来是陈新华借口上厕所,悄悄把钱付了。杜哥涨红着脸对陈新华说:“说好了我请客的,你怎么把单买了?你怕我老杜没有钱?我虽然退休了,喝酒的钱还是有的。”陈新华笑着说:“一样一样。唐雄是你们的战友,但也是我的同学。我也是当兵出身的,特别羡慕你们上过战场。能结识你们,我感到非常高兴。”陈新华的举动,弄得我也十分不好意思:本来请他来作陪的,他却把单给买了。我在心里,不停地感谢这些多年来一直对自己关心支持、不离不弃的兄弟们。


  (五)


  到达与李恒约好的集合地点武汉天河机场,看到站在他的身边一位十分面熟的精悍汉子。“这是周行,还记得不?现在是湖南湘江新区党工委委员、湖南博能直融数据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李恒笑着问。


  周行,大名周倝,中央财经学院金融管理博士,原在深圳发展银行海口分行工作。深发展被中国平安兼并后,拟任中国民生银行海口分行副行长。后在家人的强烈要求下,调回老家长沙。他与李恒是好哥们,回长沙前我们曾在一起喝过酒。


  我的儿子、媳妇、孙女都在湖南,但我对于湘江新区,却不甚了解。周倝介绍说,湖南湘江新区是2015年4月8日经国务院批复同意设立,前身为2008年6月成立的长沙大河西先导区,旨在“探索改革路径、创新发展模式、发挥示范作用、形成带动效应”,为长株潭城市群“两型社会”建设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的核心示范区。新区包括岳麓区、望城区和宁乡县部分区域,核心区域为岳麓区岳麓街道等15个街道,望城区喻家坡街道等8个街道以及宁乡县金洲镇,覆盖长沙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宁乡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望城经济技术开发区3个国家级园区。是中国第12个、中部地区首个国家级新区。2016年5月,被国务院确立为大众创业万州创新示范基地。设立和建设湖南湘江新区,是打造“一带一路”核心增长极的重大举措,目的是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积极培育一批核心技术能力突出、集成创新能力强的创新型企业,集聚高端创新创业人才,鼓励和推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推动长沙在更高起点上融入“一带一路”和长江经济带等国家战略的重要平台。


  听了周倝的介绍,我立即明白:荆门有李恒在海大总裁班的同学官总,同去的荆门还有从石家庄、甘肃天水赶来的企业家,敢情他是为湘江新区招商来了。


  接到甘肃天水来的黄叶峰后,李恒就打电话给官总武汉公司的人把车开过来,准备去荆门。我好奇地问:“不是说卢总也去吗?怎么不等他?”李恒回答说:“卢总已经开车在来湖北的路上,我们在荆门会合。”我不禁伸出舌头:乖乖,石家庄至荆门,距离近千公里,卢总居然长途奔袭,厉害。


  我是通过彭桐与李恒,认识的黄叶峰、官总与卢总。


  彭桐是安徽六安人,海口日报社时事文体部副主任。当年,我们每人都背着相机,在不同的活动中碰面。直到参加省作协举办的活动,才知道彼此都是作家。他当选为省作协副秘书长,特别是当选为海口市作协常务副主席以后,不断组织、主持“诗绣海南”、海洋诗歌朗诵会、文朋诗友的新书发布会、研讨会,策划“琼州文化大讲堂”等各类文化活动,才知道他已经参与编辑和主编多部科普和文学类书籍,出版有个人杂文集《车轮上的风景》《真相追踪》、诗集《爱的传说》《夸下海口》,还是海南诗社副社长、海南省青年作家协会副主席,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全国见义勇为先进个人。


  彭桐属于大器晚成的那种,46岁开始写诗,当年就在省级刊物发表。他任劳任怨,不计较得失,不辞辛苦地与报社沟通,与相关单位和企业联系,贴钱费时力争减轻每位参加活动文朋诗友的负担,尽量让每人的作品见报。他博闻强记,无论主持什么活动,总结时都能将发言者的要点、重点记住,并在第一时间将新闻稿整理发出。他主持时带有安徽口音的普通话,成为特色;他坚持十几年在认识老婆那天的每月9号,送一朵玫瑰花的举动,在文学界传为佳话。这让我想起曾任中纪委委员的老首长-军政治部主任朱增泉中将,他在46岁时把爱国主义和勇于奉献不怕牺牲的精神,视为军人的最高价值和人格的最高境界,把将士的豪言壮语和自己的丰富体验浓缩为精湛的诗句,先后出版了诗集《奇想》《国风》《黑色的辉煌》《世纪玫瑰》等,散文集《秦皇弛道》《边地散记》,5卷本《战争史笔记》等。先后获得全军“八一”文艺奖、中国诗人奖、第二届鲁迅文学奖、首届郭沫若散文随笔奖。诗歌、散文被编入几十种选本。散文《中国西部》被编入中学、大学语文课本。我24岁的1986年开始写诗并在省级刊物发表,时间比彭桐早。但到海南后,基本都在新闻圈内打滚,想得是如何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直到前两年,彭桐鼓励我把诗歌捡起来,才断断续续写了一些小诗。说实话,我真的挺感谢彭桐。希冀他在执着追求的坎坷文学之路上,越走越远。


  去年,曾在10多年前与彭桐一起穿越塔干拉沙漠的《求是》杂志副总编辑魏晓文造访海南。李恒接待魏总时,说有位天水的老乡刚好也来了海南。这人,便是黄叶峰。黄叶峰当过兵,为人豪爽。他到后,像遇到了知音似的,一个劲地与大家碰杯喝酒,请我们务必去天水采风。春节前,他还寄了几桶油和醋,请李恒分给大家。


  卢总,大名卢建杰,原在石家庄铁路上当警察。据他讲,我所在军机关与师部的人,他认识不少。我们部队当年回防时,他在车站维护秩序。后来,他弃警从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创办了河北信达海伦工贸有限公司、徳利华(中国)有限公司、徳国波恩德利华公司,并把接力棒交给了儿子。他不仅是法国一家酒庄的中国总代理,也是徳国一家环保油漆的中国总经销,还在徳国开有公司,是真正的跨国公司老板。他还极具文艺细胞,是河北省演艺集团特聘顾问。前不久,李恒的海南海世界文化博物馆开馆,他与周倝分别从石家庄和长沙专程飞过来捧场,可见交情之深、关系之铁。我随李恒不知与卢总一起喝过多少次酒,感觉他为人坦荡直爽,酒风好人品正,知识渊博,健谈,不溜须拍马,不随波逐流,敢于发表不同意见。李恒的博物馆开馆时,我称他为“杰哥”,他连连说:“搞反了,搞反了。你比我还大一岁。”我解释说是尊称,他马上叫我“唐哥”。于是,我俩在酒桌上,酒杯随着一声“杰哥”碰过去,又接着一声“唐哥”碰过来,气氛特别的融洽。


  官总,大名官强华,海南省湖北商会副会长、海南省湖北商会荆门商会党总支书记、海南杨桥射线防护器材有限公司董事长。我也曾随李恒与官总同桌吃饭,对他并不陌生。2013年,官强华响应荆门市要求荆门籍在外企业家回乡投资的号召,在荆门市东宝工业园(子陵村14组),投资成立了拥有现代化生产厂房20000平方米,致力建设高标准医疗综合体解决方案的“国家高新技术”企业——湖北中循医疗用品实业有限公司。业务范围包括医疗建筑装饰工程、净化工程、中央空调工程和防护工程的设计、安装与施工;自主研发、生产与销售医疗净化工程配套产品和防护工程配套产品等;公司秉承“以人为本、诚信服务、打造品牌、铸就未来”的经营理念,已取得建筑装饰工程设计专项乙级、电子与智能化工程专业承包二级、装饰装修专业承包二级、钢结构工程专业承包叁级、建筑机电安装工程专业承包叁级、医疗器械经营许可证等相关资质,具有严格的质量管理及完善的售后服务体系,并通过ISO9001-2015国际质量体系认证。


  到达荆门,夜幕已经降临。这是我第二次来荆门。19年前的2000年,为编好《湖北旅游指南》与《中国之旅热线丛书-湖北之旅》,我带着不到10岁的儿子几乎走遍了湖北较大的旅游景区,在荆门搜集了不少资料,还在钟祥的文峰塔和明显陵,拍了许多照片。虽然此时,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寒风刺骨,官总的热情,却让我们浑身感到暖洋洋的。他亲自赶到宾馆门口迎接,订的房间虽是双标,但每间房只安排了一人。放下行李后,尽管离吃饭的地点很近,仍坚持用车接送。上的菜肴与酒,都是荆门本地的特产,绿色环保,可口鲜香。


  第二天早晨起床,李恒告诉我:卢总已于凌晨5时多到达,现正在休息。卢总到荆门,主要是寻找合作的契机,看能否把徳国的环保油漆,应用到医疗卫生领域。黄叶峰想把官总的产品与卢总的项目引进到考虑到天水,做他们在甘肃的总代理。因此,官总就安排我们上午到他的工厂参观,直观介绍他们生产的产品与原理。无奈,尽管李恒于心不忍,还是在10时多,把卢总叫了起来。


  从上世纪80年代从事新闻到现在,我虽采访过药企,却很少参观医疗器械生产厂家。从湖北中循医疗用品实业有限公司的生产车间和投影中,我对医疗器械的生产,有了详尽的了解,增添了不少知识。而卢总与官总,则开始商榷他们将来可能合作的细节。


  下午,依然细雨绵绵。周倝有事要赶回长沙,但荆门是湖北省目前唯一不通高铁的城市,更无机场。荆门人到武汉或宜昌,得乘长途班车或自己开车,要不就转道荆州再乘高铁。查看了高铁时刻表后,司机开车载着周倝往荆州跑,官总则问我们去哪里转转。我建议去钟祥的明显陵,官总摇了摇头,说荆门与钟祥相隔70多公里,加上天雨路滑,费时又不安全。同样,由于下雨的缘故,官总原定去漳河风景区农家乐垂钓然后在那里吃晚饭的计划,也因漳河水上涨而取消。


  李恒与官总,曾动议在海口开一家茶楼。李恒大学时期的同学向午平,是湘西古丈县政协副主席、湘西州作家协会副主席。古丈盛产茶叶,其茶具有紧直挺秀、色泽翠绿、嫩香高悦、滋味醇爽回甘、耐冲泡等特点,2018年11月被国际茶叶委员会授予“世界生态古丈茶”。李恒去古丈考察过,向午平亦到海口回访过。


  22日吃完早餐后,我在喝茶的时候向李恒提及了赤壁的砖茶。李恒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我告诉他,赤壁羊楼洞自唐太和年间皇诏普种山茶起,就开始培植、加工茶叶。极盛时,古镇有5条主要街道,茶庄200余家,人口近4万,“洞茶”远销边疆和海外,有“小汉口”之称。生产的青砖茶,色泽青褐,香气纯正,汤色红黄,滋味香浓,除生津解渴外,还具有清新提神,帮助消化,杀菌止泻等功效。被誉为“中国青砖茶之乡”,亦是“万里茶道源头”。李恒立即问我:“你与生产砖茶的企业熟不?我们想去实地看看。”


  赤壁生产砖茶的企业不少,而我熟悉的,只有赵李桥茶业有限公司董事长魏艳香。魏艳香是位心系茶叶、心系茶农、心系茶业,把茶叶融入了自己生命的奇女子,我的《魏艳香的绚丽人生》一文,对她进行了全方位的描述。


  拨通魏总的电话,她正驾车开往武汉的路上。得知我们准备去她的公司考察,特别高兴,说她下午4点左右赶回赤壁前,叫公司的人先接待我们。李恒便与官总商量,他先去赤壁,请官总有空也去赤壁看看。


  荆门距离赤壁,约340公里。卢总驾车带着他石家庄的同学、李恒、黄叶峰和我,直奔赤壁。车即将下京港澳高速赤壁出口时,李恒看到时间还早,就说:“去三国赤壁古战场看看吧。”到达赤壁镇,已是中午时分,我们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餐馆,一边烤火,一边喝着热腾腾的绿茶暖身。店里有新鲜的长江鮰鱼,大家都说:“这个好,就吃这个。”就津津有味地吃着火锅炖鮰鱼与几个赤壁本地的特色菜。本来,到了我的家乡应该我买单结饭钱的,结果被卢总抢着先买了。饭后,我们在长江边溜达了一圈,到古战场转了转。回望金戈铁马群雄逐鹿“火烧赤壁”的硝烟战场,我们在感受浓郁三国文化魅力的同时,寻找厚重的历史积淀。


  一进赵李桥茶业有限公司办公室,工作人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请我们烤火,喝不同品种的砖茶。就在我们回味砖茶陈香醇厚的悠长韵味时,魏总回来了。介绍完毕,她便带我们去参观。赵李桥茶业的展厅里,墙壁被做成了文化墙,砖茶的历史、文化传承、特点、作用,借助国家“一带一路”发展战略东风,挖掘和振兴赤壁文化的举措,写得清清楚楚。大厅里展示的砖茶产品,琳琅满目,美不胜收。高、中、低价位的品种与创新的品牌,令人爱不释手。看得李恒热血沸腾,立即表态:“我与官总商量一下,尽快把茶楼开起来。”


  在从赤壁镇到魏总公司的路上,我就给经营凤凰山庄的兄弟余世良打了电话,准备带大家到他那里吃晚饭。参观完毕,魏总凑过来问我“雄哥,到哪里吃饭?”我说:“到余世良的凤凰山庄吧,他是我兄弟。”魏总笑着回答:“今晚我买单,你不要跟我抢。他是我的亲戚,我叫他哥。”


  凤凰山庄是湖北省“五星级农庄”、“咸宁市餐饮名店”,集旅游、餐饮、住宿、会务、垂钓、种养殖及赏花观光等多功能为一体。是赏乡村田园花景,看江南明清历史,品荆楚民俗文化,极具农家特色、历史民俗文化气息浓厚的农庄。2012年,我在自己主编的《高尔夫旅游》杂志,发表过《赤壁凤凰山庄》一文。我在网上看到咸宁美女作家、通山县作协主席倪霞,写了篇《傻傻的“破烂王”—赤壁“凤凰山庄”余总印象》,可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凤凰山庄有几个亮点:一栋从江西省乐平市沿沟村整体迁移复原的百年老宅,毛主席像章城里各个时期的毛主席像和文革时期的印迹,明清石窗走廊。这些,都是余世良花巨资收购的。这是一种情结,一种境界,又或是一种生活习惯。卢总当即问我:“他这里有没有住的?我明天早晨起来还要看。”我找到余世良,他说现在是春节期间,空调效果不是很好,晚上有些寒冷,建议还是住在城区。我即与新九龙酒店的老板,二中同学刘明星联系,让他给我订几间客房。魏总知道后,非要我退掉,由她来安排。新九龙酒店前台服务员打电话过来时,我只好抱歉地说,魏总已经安排好了,弄得我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其实,李恒他们仅是到魏总的公司考察而已,能否合作成功还得看机遇。招待他们,完全是我的事,与她没有关系。如此热情地为考察的客人安排吃住,体现了她的大气、豪爽与真诚。后来,官总有事回海南,李恒叫我赶紧与魏总联系,赶在官总在海南的时候把事情敲定。与行政总监兼办公室主任在云南考察的魏总接到电话,马不停蹄地从西双版纳经昆明赶到海口,考察即将设立的茶楼。这事,直到现在还没有落实,感觉很对不起魏总。


  那天晚上,魏总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她很少喝酒,却也破例喝了不少红酒。席间,彭桐打来电话,说海口市作协24日下午召开理事会,我与李恒被大家推选为市作协2018年度“先进工作者”,要求务必参加理事会,接受张品成主席的授奖。我本想在家多呆几天,再陪陪父母。李恒说,这是海口市作协第一次设立这样的奖项,具有纪念意义,必须参加。接着,他叫他爱人订我们俩人24日从武汉飞海口的机票,说:“我一个在飞机上寂寞,好不容易有个伴,你却不愿意一起走。不行,我拉也要把你拉回海口。”饭后,我把他们带到魏总预订的酒店,就回家把行李与父母准备好的土特产打包。第二天吃过早餐,父亲坚持把我送到酒店,才放心回家。


  张品成主席,是位人人尊敬的好大哥。他上世纪70年代末从事文学创作,出版文学作品800余万字,著有中短篇小说集《赤色小子》《永远的哨兵》,长篇小说《可爱的中国》《红刃》《北斗当空》《陌生地带》等三十余部,电影文学剧本《我是一条鱼》等十余部。文章入选人教版小学六年级语文教材、北师大版小学五年级语文教材;曾获中国作家协会第四届、第五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第二届、第三届“巨人”中长篇儿童文学奖;第十三届中国图书奖,第十四届冰心文学奖,第十七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为国家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海口市作家协会主席、海南省影视家协会副主席。


  张主席曾在自己的影片中扮演过角色,客串过刘少奇主席。说实话,他还挺像刘少奇的。有时,我们戏称他“刘主席”。他人缘极好,全国各地都有朋友。去年,“特区作家看老区-海口市作家协会遵义行”,走进遵义与当地作家座谈交流,著名诗人、年近70的原贵州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李发模对邀请他的遵义市文联负责人说:“品成来啦?这个活动我参加。”采风团走进湄潭县,遵义市文联党组书记、贵州省妇联副主席肖勤得知,从贵阳驱车赶回。见到张主席就说:“品成大哥来湄潭,是为了宣传我家乡。我再忙也要赶回来。”


  23日上午,因卢总与他同学要回石家庄,黄叶峰要回甘肃,李恒与我要到武汉乘机回海口,就继续坐卢总的车往武汉行进。在武昌吃完中饭,喝好茶后,卢总把李恒与我送到天河机场内,就继续北上。


  李恒看了看机场内那家快捷酒店的设施,感觉不甚满意。刚好官总的电话打过来,知道李恒不想住在机场内,就叫我们坐地铁到巨龙大道,有人接我们。我对李恒说:“我们离开荆门到了武汉,再麻烦官总,是否不合适?”他笑着回答:“没事。我与官总不仅是同学,而且交情特深。不然,我也不会应卢总他们的邀请,充当‘皮条客’了。”“没事”,是李恒的“口头禅”。听他说话,总能多次听到这两个字。从这次造访荆门,我也看得出他与官总的交情如何了。


  到达巨龙大道地铁口,4张熟悉的面孔在等待,他们在荆门接待过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安排好房间把行李放好后,我们便去了一家洪湖人开的餐馆,品尝洪湖风味。


  洪湖是老革命根据地,贺龙、周逸群、段德昌等老一辈革命家浴血战斗过的地方,“朝观日出、暮赏晚霞”的好去处。《洪湖赤卫队》中的经典歌曲,至今传唱不衰。那年,为编湖北旅游的书,我与儿子从老家出发,经赤壁镇过长江,到达的第一站,就是洪湖的瞿家湾,还专门去拜访了蓝田生态旅游风景区。那里的野鸭、田藕、菱角,味美爽口,令人垂涎欲滴。


  24日早晨7点40分,武汉至海口的航班起飞。靠在客机座椅上,回想每年回赤壁过春节,很少在家陪父母吃饭,心里不免愧疚。母亲知道我每次回来极少在家吃饭,特意定个时间把弟弟、妹妹、弟媳、妹夫、侄儿、侄女、外甥、外甥女叫到一起,先热热闹闹吃个团圆饭。每次赴宴前,母亲一再叮嘱:“过几年就60岁了。尽量少喝点,不要傻喝,身体要紧。” 一幕幕往事,如电影般在脑海浮现。年迈父母的唠叨、爱人的体贴、弟弟妹妹的关爱、儿女们的问候、孙子孙女的微笑,亲朋好友、同学、战友、邻里乡亲温暖亲切的无涯博爱,让我倍感温馨甜蜜,一辈子永远珍藏。


  时光流逝,情感不朽。每个人,都应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珍惜生命中的每一段时光,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处景,学会感恩,懂得回报,以恩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