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啊槐,你这与我比沧桑的槐。

        五月这个多情的时节,我却曾把花红唱到白。那是生死的离殇,那是我留在心底的槐花泪。

        槐啊,此时你开得那么潇洒又淡然,满山遍野的香,熏得满城满心醉去。我掐不断的思念,还有不敢怨恨矫情的爱,你是他他的转世么?

        槐啊,今天我得带你回家。我的犬子都不惑啦,可去年我给他吃了你的肉身饺子,他竟然不知其味是啥?他们的味蕾没把你深深注册,你也别怪。代沟里藏的苦难现在一说,就是“忆苦思甜”。他们听不进去,我得慢慢打开他们的味蕾。

        槐啊,我得进山谷处约你。这里的你远离喧嚣闹市,你不受污染芜杂。这里的你是寂寞的。但我知道你不怕。不然你神情自若绽放的那么密扎,就像我时而写给自己的文字挂在自家的窗下。若有一缕清香走露,爱香的人自会寻来。他一定像我,爱你的是大象与无声吧。

        槐啊,你们咋也化分阶级了吗?这红腚的花串仿佛张扬的很早,而绿腚的花串却青涩涩的。那些槐米多像当年被压抑,不给养的“黑五类”子女,他们的处子之心痛啊。现在我才懂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意义。只要把根留住,开花是早晚的事。后来者居上呀。

        这一束槐米,我就不带你回家啦。

        槐啊,我听到一片蜜蜂的大唱。你们快乐地接受着爱的传递和洗礼。奉献自我的刹那,也像救了自己。普世的爱原本就是奉献,你也愿在奉献中轮回么?这个小蜜蜂,你也太贪婪,你把整个身子都站进花朵里,与花朵一起落袋这是你的家么?你若采满几倍于它的花粉,还能飞行到家么?你没看到蜜缸里漂着同伴的尸体嘛?贪婪致死和勤劳致死真是两样么?我该咒骂你,还是该致敬于你呢?

        槐啊,你是因为我太小心还是因为我太不小心扎了我的手背。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想必你扎进我时痛,拔出你时更痛。原来天下的爱没有无痛的久长,割舍不是拔刺的痛又是什么?

        槐啊,今夜我不做葬花。我要守着你入眠,让满屋香气透阁间。让你的暗香以最美的姿势在我梦里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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