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连续讲英语,自我感觉很烧脑。本周一和周三,我在人民大学法学院给“中国法暑期班”的外国学生讲课。这个班是人大法学院与美国印第安纳大学法学院合办的,已经连续十几年了,其课程得到了美国律师协会的认可。今年的学员共有41人,大多数来自美国的大学,少数来自挪威的大学。周一开班,我主讲了“中国的律师制度”。周三,我又讲了“中国的刑事诉讼法”。因为内容很多而时间有限,我必须“超速”讲话。有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舌头转得没有脑子快。

  周二没课,但我要参加另一项“外事活动”——与一些欧洲大使共进午餐,还得讲英语,而且脑子与舌头都要“超速运转”。此事说来话长。今年二月,荷兰大使馆驻重庆总领事间接联系上我。他说,荷兰驻华大使希望约个时间与我见面聊一聊。大使看过我的小说《血之罪》,还看过英国《金融时报》对我的人物专访,很感兴趣。经我同意之后,他让大使馆的秘书直接与我联系。因为我前一段时间比较忙,而且身体还出现了一点“小状况”,所以几番协商之后确定在5月21日共进午餐。秘书告诉我,午餐地点就在大使官邸,届时还会邀请几位欧洲国家的大使。

  周二中午,我来到荷兰驻华大使官邸。现在的官邸与大使馆不在同一条街上,而且路口就有武警站岗。我没有邀请函,只好耐心地等使馆秘书出来接我。官邸是一排灰色的平房,外观相当简朴,大院内有不少树木。我在客厅里见到了高文博(Everardus Kronenburg)大使。稍事寒暄之后,我拿出2013年在人民大学图书馆举办以“法学与文学”为主题的我的著作展时发行的一套邮票,送给他,表示感谢。然后,我俩合影留念。

  应邀共进午餐的嘉宾还有欧盟驻华大使郁白(Nicolas Chapuis)先生、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驻华代表海博(Tamas Hajba)先生、瑞士驻华大使罗志谊(Bernardino Regazzoni)先生、比利时驻华大使(代理)魏孟岚(Caroline Vermeulen)女士、挪威驻华大使(代理)Mattis Raust?l先生。此外,荷兰大使馆的薄马赛(Marcel van den Bogaard)参赞、何甫(Bart Hofstede)参赞、童铁马(Thomas Knaap)警务专员和EmmanuelWaleson秘书也参加了餐叙。1558750252136350.jpg


  高文博大使首先致欢迎辞。然后,我作为主宾发言。我从个人的经历谈起,从“下乡知青”到建筑工人,从人民大学的法科学生到法学教师,从留学美国到海外讲学,从文学创作到法学研究,尽量使用简洁但不失幽默的语言。其间,大使数次请我先吃些食品,然后再谈。我说,虽然我有两顶“帽子”(法学家与作家),但是只有一张嘴,无法同时讲话和吃饭。我介绍了这些年与人大法学院的同事共同研究中国的司法改革、刑事错案与证据制度、反腐败与法治等问题的情况。其间,欧洲的外交官们分别就我的犯罪小说和法学研究提出问题,我都认真地做出回答。我还讲了自己的业余生活,谈到了去年举办的民歌演唱会,并且送给每人一张刚刚出版的音乐光盘。

  最后,我介绍自己这些年到荷兰、比利时、挪威、瑞士等欧洲国家开会讲学的情况,特别谈到我于2017年当选为国际足联道德委员会的委员,因为我还有一个要向瑞士大使提出的问题。


  2016年,法国大使馆给了我3年的申根签证,今年2月到期。因为在国际足联任职,我要不定期地到瑞士去,所以就向瑞士大使馆申请3年期的申根签证。国际足联还专门给瑞士驻中国大使馆发函,说明我的情况。但是,瑞士大使馆后来只给了我3个月的签证,6月下旬到期。办签证时,我计划在3月下旬到苏黎世去出席一个案件听证会。我是该案的主调查官。后来,该案的被调查人放弃了听证会的权利,我也就免除了长途飞行的劳苦。6月上旬,我要到巴黎去出席女足世界杯的开幕式。按照申根签证的要求,我的第一次入境应该是签证签发国。我想问瑞士大使,我这次去法国,是否必须先到瑞士停留。我还想知道,瑞士大使馆为什么没有给我3年的签证。


  听了我的问题之后,瑞士大使说他刚上任不久,对这些情况还不太了解,但是他认为我应该先去苏黎世,然后再去巴黎。至于签证官为什么只给了我3个月的签证,他半开玩笑地说,那大概是因为国际足联在瑞士的名声不太好。后来,他在请我为他在演唱会光盘上签名时说,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可以直接与他联系。

  餐叙的过程是轻松愉快的。最后,高文博大使向我表示感谢,然后大家起身合影留念。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我感觉心情很好,就是脑袋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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