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就是苏铁,南方常见,花不常开,但也不是不开。长在北方的铁树就不一样了,它不开花你以为它不会开花,但凡铁树开花那就是罕见之极。

  民间俗语有“千年的铁树开了花”,意即太难得了。我就记得三十年前,我居住的北方小城因为一株铁树开花,曾经轰动一时,不仅报纸报道,市民竞相观赏,没有万人空巷,也是人头攒动。我年幼的心都是激动的,铁树开花呀!一生难遇啊!

  后来就不一样了,铁树总开花,特别是花圃里的。到了南方,铁树开花稀松平常,我再也没有幼时内心因为“惊艳”产生的激动。就跟如今穿新衣、吃饺子一样,穿新衣没有脸涨到桃红的喜悦,吃饺子也没有课堂上依旧齿颊间细致的回味。

  现在铁树开花寻常了,但不知何时人们注意到铁树开花的不易呢?就从“铁树开花”的成语寻找吧。

  铁树开花,出处算早的,宋代·释普济《五灯会元·或庵师体禅师》:“淳熙己亥八月朔,示微疾染瀚,别群守曾公,逮夜半书偈辞众曰:‘铁树开花,雄鸡生卵,七十二年,摇篮绳断。’掷笔示寂。”

  说的是淳熙年的夏天,禅师生了小病,告别众人,夜里写下偈辞说:“铁树开花,雄鸡生卵,七十二年,摇篮绳断。”那些难以实现的事情,如今七十二年了,我该走了。于是扔下笔,圆寂了。

  此中含义有禅味,需要深思。有不用思考的,明代王济《君子堂日询手镜》:“吴浙间尝有俗谚云,见事难成,则云须铁树开花。”

  就是说事情难成,到了只有铁树开花的程度。

  现在没有什么事那么难办,因为铁树开花不再稀奇。

  还想说几句铁树,它是雌雄异株的。开的花大不一样,雄花圆柱形,雌花扁圆形,结的果实板栗似地鲜红色,煞是好看。去福建泉州的时候在一处寺里曾摘取一粒珍藏。主要是为了珍藏从前铁树难开花时的惊喜,那是见证奇迹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