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龙回北京以后到医院开了一些抗高原反应的药,大多数药中都含红景天,大夫要求去藏前二个星期就要吃上,否则无效。我吃了这些药后并无任何感觉,以往的经验告诉我,吃了没有任何感觉的药是不治什么病的。

  藏行的日期终于到来了。我和李群在北京西站如期而遇,除了上次去黄龙和退休后同学短暂的聚会,我们已经30多年未见面了。其中变换最大的是我们一头乌黑的“秀发”都没有了,记得那时,头发又粗又硬(理发师都不愿意给我们理,忒费劲),头一两天不洗就痒痒,还有头皮屑。当时恨得我牙根痒痒,一气之下刮了好长一阵子秃瓢。现在不痒痒了也没有头皮屑了,可是头发也没有了。

  听说现代科学技术可以种头发了,植一根头发一万元,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光阴带走我的满头黄金呀。西行的火车启动了,我们坐在卧铺车厢里开始玩“敲三家”,这是北京人最爱玩的扑克游戏之一。虽然是6人游戏但是6的公约人数也可以玩,只是名字由“敲三家”改为“趴三家”,因为有一部分牌是扣着不准对方看的。两个人玩虽然可以知道对方的牌力,但是却不知道对方牌力分布和牌型,单纯好的牌力分布或好的牌型都没有绝对的取胜的把握。此外,出牌的顺序、扛牌的时机都增加了取胜的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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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大学期间和李群同学秋游,80年代穿风衣戴蛤蟆镜很时髦

右:40年以后,退休了又在一起秋游,黄龙山脚下的瀑布

 

  上学时,每逢周六下午完课以后,同学们都回家了我和李群总是要“战斗”一会(平时不许玩)。小小扑克,大大乾坤,这是力量和智慧的博弈,这也似乎象征着我们即将毕业走向社会,在实现祖国四个现代化这个大舞台的展示。永不言败、拼搏奋进。

  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又回到了一个新的原点。玩牌虽然也还很投入,但是已经缺乏了往日的激情,再也看不到赢时的喧嚣自傲,败时怨天怨地的不服,使用更多的则是虚拟语句,“如果我要是不这样......,你就会.......”。是呀,我们都老了。有时偶尔也能在老朋友失意沮丧的眼光里看不服或是得意时的眼光里看到贪婪,但是转眼即逝,马上又呈现出淡淡的笑意。和老人打牌是最没有意思的活动。

  玩牌消磨时间,火车不知不觉开过了西宁。火车沿着青海湖向西驶去,湖光秀色一览无余。火车的飞驰不时的惊起像海鸥一样的水鸟,在浩瀚的湖面上翩翩起舞。不禁想起唐代王勃的《滕王阁序》中优美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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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近水、湖水供长天一色,雪山、白云扑朔迷离。这景色城里是没有的


  欣赏着车窗外的美景,不时的感到阵阵压力从天而降。高原反应应该是一个主观感觉,建立在主观感觉上的标准一般分为5级。1级:无感知,2级:感知,3级:认知,4级:强烈,5级:不可忍受。

  过了西宁以后,火车开始爬坡。高原反应也开始从2级向3级过度。虽然没有高原反应但是上身像穿了一件紧身衣,呼吸有点窘迫感。一想到晚上还要翻5000多米的唐古拉山,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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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在火车上有吸氧设备,要是难受了可以吸几口 

下图:火车一直在4700米行驶,上身像穿了紧身衣一样喘气有点不自在

 

 

  火车继续向西南行驶,夜幕降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呼吸有点窘迫感加剧,头也开始隐隐作痛(4级),看看手表已经显示海拔高度4400米(运动手表)。正当不知所措时,突然一股凉气袭来,火车过了格尔木开始供氧了。就这样迷迷瞪瞪到了拉萨。

  中午时分我们出了拉萨出站,一走路就像爬山一样喘粗气。爬山喘粗气时只要站下来歇一会不适的症状就会缓解,而在这儿停下来仍然觉得胸闷气短(停下来3级,一动4级)。好不容易坐上了接我们的旅游车,导游的一席话让我不寒而栗。导游告诉我们,下午好好休息,那里也不要去,否则明天去布达拉宫你要爬1050台阶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明天我肯定爬不了那个台阶,只能在下面照张相片就算来过了。可是来了拉萨不去布达拉宫真不心甘情愿。到了宾馆住下,旅行团的医生给我们测了血氧只有85%并告诉我们没事。

  晚上没有团餐需要自理,我们在宾馆附近小餐馆就餐。在拉萨就餐和内地一样,各种风味的快餐应有尽有,价钱和内地一样。晚餐后在回宾馆途中看见一个小贩兜售高原打火机,我看了看和我带的打火机并无区别,只是贴了高原打火机几个字。我正要转身离去,小贩叫住了我并说“不相信吧?你看你手里的打火机还能打着火不?”我试了试,果真打了几十下都不着,而小贩的打火机一下一。

  没有想到这个鬼地方缺氧这么厉害。明天的布达拉宫我肯定不能成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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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拉萨站,离开火车觉得有点不舒服了,因为没有免费的氧气了。

拉萨3700米,坐着不动还行,一走路就得自觉不自觉的张着大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