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要走稳,走不稳会跌跟头”——《原点》

   作者几次在书里提到这句话,这也是盐南市纪委书记、陈心城的岳父经常叮嘱他的一句话,这句话虽然时时提醒着他,他也一直把这句话装在心里,可万没想到,还是一时被眼花缭乱的世界迷失了方向,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跟头,而正是因为这个跟头,使他放弃了副区长的官职,重新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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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书的作者王桂宏,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镇江市写作学会会长。先后在《安徽文艺》《前线文艺》等文艺期刊发表过作品,还出版过两部小说集,其中《无墓坟》获得中国当代小说奖,《乡愁.镇江卷》荣获中国第八届冰心散文奖。

  小说以改革开放初期大山深处的蟒潭中学为时代背景,通过两对早恋同学复习迎考,企盼走出大山这个“原点”为梦想,展开各自的人生旅程为叙事线索。细致入微地描绘了走出去和留下来的两对恋人近四十年的人生历程。并向读者展示一个朴实的道理:在人生的路上要走稳每一步,一旦迷失方向,记得要从心开始,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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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开篇就安排男主出现:“陈心城提前办了退休手续,与生活了三十年的老婆签了离婚协议书后,执意要回到大山深处的老家去,执意要叶落归根。”一句话交待了整篇故事的人物命运,使读者瞬间进入探寻模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陈心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使他变得如此荒唐。

  陈心城拖着进城时的那只发白“旧帆布箱子”,离开了曾在一起生活三十多年的结发妻子,离开了自己的儿子儿媳,甚至连儿媳追过来给他送手机,他都头也没回地上了出租车,疯了心似赶往大坪山村。与其说是离开,不如说是“逃”,是的,就是逃,因为他做了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情,他无法面对贤惠的妻子,无法面对孝顺的儿子儿媳。这就是男主刚出场的情景,作者死死地抓住了读者的思维,直接切入一桩正在演变的故事之中,不难看出作者写作的技巧,完全具备大手笔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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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作者利用边叙边忆的手法,触景生情,娓娓道来整部小说的命脉,从大山深处到城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一根回忆的丝线始终牵着读者的心,跟随他一同探索故事的走向及陈心城内心的变化。

  陈心城上了的士,思绪一下子飞到三十年前的山村,当他提着“旧帆布箱子”沿着通往大坪山道一步步往上走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雨天将柳芳娟紧紧抱在怀里的情景,以及急促的呼息,眼前仿佛出现了柳芳娟白嫩的脸庞,当走到枣树林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林中,一棵一棵地观看,迫不及待地找寻当年他们曾一起用小刀,刻下的“走出大山,比翼高飞”的枣树,感叹三十年就这样过去了,想想当初立下的誓言,励志刻苦学习,一起考上大学,飞出山沟沟。然而,命运却跟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虽然让他们考上了大学,却不在同一个城市,就读期间,只因少写了一封书信,只差一句解释的话语,从此劳燕分飞,虽然各自还爱着对方,可谁也不先开口说出心里的想法,就像《前任3》里“一个以为不会走,一个以为会挽留!”。

  读到这儿,我的眼前模糊了,似乎想起了身边什么人、也似乎想起了自己,有多少原本相爱的恋人,只差一个行动,只差一句解释,最后一生老死不相往来。他们的经历让我读出了真实感,作者也利用了陈心城在大坪山的恋爱故事,拉进了与读者之间的距离,将读者带入角色,仿佛在告诫人们不要因为一点点的误会猜来猜去,错过一生纯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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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陈心城又回来了”陈心城心里突然浮出这句话,是啊,他回来了,当他用颤抖的双手打开大门的那一刻,他惊呆了,万没想到这么多年,院子里依然景然有至,难道院子里一直有人?原来是远房表弟戴建仁,这些年他始终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照顾,只因当年陈父曾借给他爸爸十几元钱这一点恩情,便遵从爸爸遗嘱,二三十年如一日精心照看陈家老屋,使陈心城一回来就像见到当年老宅的模样,并热情款待,还四处帮他寻找昔日同学曹爱军和曹珍芳。

  作者通过远房表弟帮忙照看老宅一幕,再一次推进故事的发展,这一段教会我们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怀有一颗感恩的心。通过这件事,陈心城真正体会到,人生处处充满陷阱,也处处充满人情。 

  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看看留在原点的曹爱军和曹珍芳命运又如何呢?

  当年,曹爱军和曹珍芳在飞出山沟沟的梦想途中,未能如愿,高考名落孙山,本以为留在大坪山的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怎奈命运仍然没有放过他们,同样经历种种磨难。好在,他们矢志不渝的爱情感动了上天,直到中年才能够喜结良缘。起初,曹珍芳的父母极力反对她与曹爱军的婚事,迫于家庭压力,曹珍芳嫁给了无耻的村支书周岳云的儿子周富成,婚后,才知道周富成天生性障碍,没有生育能力,而无耻的村支书却想出一个肮脏的主意“借种”,曹珍芳实在无法忍受,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曹爱军转业回来始终坚守着那份爱情,对初恋情人曹珍芳的痴心从未改变,终于修来正果,应了那句话,有情人终成眷属。之后夫妻俩齐心协力,在家乡办起了黑木耳培植基地,走上了康庄大道。 

  虽然他们没能飞出山沟沟,经过俩个人的共同努力,照样可以摆脱贫困,并得到了做梦都想得到的幸福婚姻。作者通过描述曹爱军和曹珍芳的爱情故事,再一次夹带自己的观点,使故事人物有了新的变化。

  不得不佩服作者拿捏故事技巧的精准,他有效地利用了读者的大脑潜意识 ,观察两对恋人发生的状况,从而进行分析,总结习得经验,随着故事的进展,驱动读者即使放下书,还在挂念着故事的发展动态,这就是一部好小说所具备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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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作者在细节方面处理得也恰到好处,看似反复唠叨的片段,实则是在阐明隐喻的观点,为了最后的“大揭秘”奠定了基础,一路引导读者,作者不但没有吝啬他的提示,反而多次重复一些隐喻的片段,处处给读者留下线索,令读者很快警觉到作者所要带入的观点。

  比如:陈心城与柳芳娟一路走来,他们的爱情故事就像沙家浜中的《智斗》,作者不厌其烦地反复描写《智斗》唱段的场景,写二人情感相恋时,唱《智斗》是一种快乐的心情,是一种幸福的体验;写二人情感出现分歧时,作者又再三描写唱《智斗》的复杂心里,这种《智斗》简直就是心与心的斗智,一种猜测和纠结的斗智。虽然作者没有直接写出这对情人的结局,但通过阿庆嫂与刁德一的一问一答,强烈地推进了故事的走向,同时也表达了他们内心的情感挣扎。 

  书里还写道另外一首歌《我们走在大路上》,这首歌在书里同样多次出现,它是另一对恋人曹爱军、曹珍芳从高中早恋一直唱到了人生黄昏的歌,《我们走在大路上》唱出了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唱出了他们对爱情的坚守和执着,虽然经历了人生种种磨难,但他们始终坚信,只要勇往直前,朝着自己的梦想奋进,摆在面前的永远是一条宽广的大路,这里作者仍然没有写出这对情人的结局,但聪明的读者一定猜出了八九不离十,这首歌预示了他们将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小说有很多地方,多次重复着一个句子或一段往事,乍一看,你一定认为作者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不停地唠唠叨叨,生怕你读不明白。当你重新拾起这本书,阅读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你会有种一拍大腿,突然明白作者的用心良苦,他用一系列小片段,像牵着一条小丝线一样牵着读者的心,让读者顺藤摸瓜,探索陈心城回到原点的起因及内心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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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年后,命运再一次把陈心城和柳芳娟拉到一起,巧合的是他们都因婚姻的种种原因,双双离婚,并选择回到原点,也许是因为他们对大坪山有着深深的眷恋,也许是为了重返大坪山再续前缘,我想更多的为了回到原点,将心归零。总之,他们三十年后在大坪山又见面了。

  作者为了最后的“大揭秘”,不惜利用大量的笔墨,反复引导读者。原来陈心城提前退休,与老婆协议离婚,都是因为在与深圳万通城建集团议标期间,不慎落入他们事先设计的陷阱,使陈心城与招商办主任马晓琴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一夜情,因为作风问题,他被降官去职。陈心城虽然一时失足,但他本质不坏,他为了保全国家的利益,不惜丢掉官职,不惜受到党的处分,不惜丢掉颜面,选择向纪委投案自首。话又说回来,人活一世,哪有不犯错的,何况陈心城是在被算计的情况下,值得深思的是他没有将错就错,更没有让国家财产受到一丝的损失,这一点,陈心城是对的。 

  故事最后再次出现《智斗》,这次是柳芳娟与陈心城来一次枣花江畔的《智斗》,柳芳娟掏出了陈心城心窝里的话,她一语戳中陈心城的痛点:“你对事业负责,主动接受处分,但你对家庭负责了吗?你一走了之,丢下老婆、儿子、儿媳,你要了面子,他们的面子呢?”陈心城面对滔滔流淌的枣花江水,竟然号啕大哭,他一下子明白了,看似自责,其实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心与心的较量,陈心城胜利了,柳芳娟帮助他打开了心解,战胜了自己,随即伏案给妻子和儿子儿媳写信,继而故事得到升华,同时也达到了作者写这本书的目的。

  “路要走稳,走不稳是会跌跟头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以往再大的成就都无法弥补一时的过失,珍惜当下,一旦迷失方向,记得要回归原点,从心出发,太阳依然灿烂,风景依然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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