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北大荒有很多部队的农场,我们部队也有,部队驻地虽在北京,但每年由各个连队抽调一些人员到农场工作。我们话务连虽然是女兵连队,但也不例外。因此,那一年我们4个女兵,就跟男兵一起来到黑龙江嫩江农场,我们在炊事班工作了十个月,留下了好多好多难忘的故事......


  一、到了嫩江,才知道什么叫冷


  那些年北京的冬天,很冷。最冷的记忆,就是新兵训练时,许多新兵把手脚都冻伤了;那时,连队每到冬天都要倒腾冬储大白菜,每个连队都有菜窖,白菜是人们一冬的主菜,不倒腾就会烂,战士们把手冻得像胡萝卜似的;每到下雪的时候,连队就要到营院里扫雪铲冰,冻得手都不听使唤了……然而,当我到了黑龙江省的嫩江,才知道,那哪算冷啊,嫩江才真叫冷。

  1978年3月初,北京的春天已悄悄来临,催绿了小草,催开了迎春花,可东北还是冰天雪地。农场王副场长,带领我们这支由各个连队抽调的、互不相识的70多人临时组成的队伍,从北京出发,经齐齐哈尔,再转火车到嫩江。在齐齐哈尔火车站空旷简陋的候车室里,足足等了6个小时的车,已经初步领略了东北的寒冷。我们话务连的4个女兵,混在队伍中,不仔细看,根本辨认不出男女,因为我们“武装”得只剩下两只眼睛。夜里9点,终于挤上了开往嫩江的火车。

  这辈子没坐过这样的火车,车下的人还没有上车,车厢里已经挤得满满的了,我们带着军人的全部行装,穿的又很厚,要想挤上去,那可是太难了,但无论如何也必须要挤上去。王副场长重点是要把我们几个女兵塞上车,他把着车门口用肩膀顶着,硬是一个一个把我们4个人扛进了车门,因为我背着背包,整个人就被挤的架空了,脚不沾地的悬了好几个小时动弹不得。车厢里猪叫羊叫,还有人喊“钱包被偷了”,简直是太恐怖了。

  火车越往北走,越觉得冷。凌晨3点多,列车终于到达了嫩江。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嫩江给了我一个终生难忘的见面礼——寒气一下子把我给噎住了,我的脑子里马上蹦出一个词来——寒气逼人。下了火车,我们的队伍步行到简陋的农场接待站。一排红砖平房,有几家接待站,我们在这里等待农场的车来接。凌晨的嫩江,清冷清冷的,凛冽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我们把棉帽拉下来系上带子,紧捂着脸,戴着口罩,只露着一双眼睛,所以睫毛都冻了冰。接待站就是一间大屋子,中间生着一个大油桶做的大火炉子,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挤在炉子边上烤火,暖融融的,不舍得离开。

  上午九点多,农场的汽车终于来了,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下,我们要坐130多里路的敞篷卡车到农场。那是一条非常漂亮的柏油公路,据说是当年苏联人修的。因为嫩江是丘陵地带,公路起起伏伏,时高时低,汽车像波浪里的小舟。举目远望,天地一色,山是白的,林是白的,村庄是白的,找不到别的颜色可以调节眼睛。天依然飘着雪,车一开起来,带起的风和雪,无情的裹到车厢里,冷的让人难以忍受。我体会到什么叫寒风刺骨,风雪交加,所有形容寒冷的词句都不足以表达我对寒冷的感受。我们没有任何心情去领略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美的北国风光,也顾不得男兵女兵,互不相识,大家互相依偎在一起,缩成一团,只嫌脖子长,袖子短,路途远。我们每个人用棉帽把脸捂得严严的,戴着口罩,脚下穿大棉鞋,身上依次穿着衬衣、绒衣、棉衣、罩衣、大衣,能穿的衣服全穿身上了,只剩下棉被没有披上了,身后背着背包,还拎着脸盆。

  下午1点多,我们终于到家了。一个连地名都没有的半山坡上,两排房子,没有院墙,孤零零的矗立在风雪中,这就是我们的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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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顿感温暖的是,留场的老兵们非常热情地、像过节一样高兴的迎接我们,他们把我们一个一个接下车,由衷的说:“可把你们给盼来了!”他们十几个人,在基本与外界隔绝的山上留守了一个漫长的冬天,真的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把我们盼来了。后来,老兵形容我们几个女兵跳下卡车时的狼狈相:“就看见从车上‘骨碌’滚下来一个球儿,‘骨碌’,又滚下来一个球儿。”我相信,我们当时真的和球没啥区别。

  司务长把我们领进宿舍,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屋里的“火龙”(类似火炕)烧得热乎乎的,烧好了热腾腾的开水,做好了热腾腾的午饭,我们心里别提多热乎了!

(第一个是班长王兰英、蔡长秀、赵翠梅,第四个人是我)


我们炊事班四个女兵,王兰英,稳重老练,像个老大姐,她是炊事班长;赵翠梅个子矮矮的,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性格温柔,能吃苦,她负责烧火;蔡昌秀和我同年兵,她单纯厚道,她和班长负责炒菜。我性情活泼开朗,有劲儿,做主食。还有一个男兵林天春,他特别能吃苦,全能,什么累干什么。  

  到农场第一个严峻的考验就是寒冷。东北的冬季早晨亮的特别晚,六点钟,天还没亮,我们就起来做饭。一进伙房,屋里冰天雪地,地上像溜冰场,案子上、桌子上、水池子里都冻着冰,整棵白菜冻透了心儿,肉是冰坨子,剩馒头是冰疙瘩,湿手一沾铁笼屉,就会粘掉一块皮,屉布从开水里拿出来铺在屉上,如果没铺好再铺一次,就会冻成硬板。在我们家乡,白菜如果冻了就不能吃了,可在东北吃的都是冻白菜,砍碎了,不是切碎了,要用刀砍才行,用开水焯一下再做菜吃。屋外的房檐上挂着长长的冰锥,一不小心就会砸到头上。我又知道了,什么是“滴水成冰”。

  最苦的还要数揣碱,我在炊事班负责做主食,全场八、九十个就餐人员,每天早饭蒸馒头,要和一大缸面。要是吃包子,活的面更多,头天晚上把面和好了发上,放在还有余热的灶台边。到了早晨要揣碱,那一大缸的面有多深?到我胳膊肘以上,冻了一夜,带着冰碴,把我的手和胳膊划出一道一道小血口子,用碱水一杀,生疼,揣一下面,咧一下嘴,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冰凉”、“刺骨”。我在日记中写道:“冷是我最大的敌人,但和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比起来,还差得远呢。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只要一咬牙,一坚持就挺过去了,坚强点儿,别整天呲牙咧嘴的,要有意识的地锻炼自己。”我很乐观,每天一边干活一边唱《长征组歌》:

  “......

  红军都是钢铁汉,千难万险不怕难。

  雪山低头迎远客,草毯泥毡扎营盘。”

  唱着歌,就一点儿也不觉得苦啦。没几天,我们的手脚都冻伤了,尤其是耳朵,冻的又红又肿,男兵打趣的说,我们的耳朵像两只小蛤蟆。等到天暖和了,冻伤的地方钻心地痒,非常难受。更受罪的是女兵生理期,冰冷造成的痛经,苦不堪言,比男兵多一层痛苦。

  到了六月,天终于暖和了,我记得“六一”儿童节那天,我们欢天喜地的脱掉了那肥大笨拙的军用大棉裤,而此时北京人早已穿上了裙装。

  北大荒的夏季很美,漫山遍野的野花,天气很凉爽。可好景不长,转眼又到了寒冷的季节,十一月份,嫩江又是好一派北国风光,我们圆满完成了农场的任务,回到了北京。

  对一个人来说,艰苦是一笔财富,寒冷是艰苦的一个侧面。经历了嫩江的寒冷,锻炼了我的意志,提高了我的生存能力,我知道了什么叫苦,体会了什么是冷,更感到今天的生活很幸福,很宝贵,很值得珍惜。


  二、爱哭的女兵

   

  我是炊事员兼饲养员。

  我做主食,也做猪食。我每天把馒头蒸上锅,就挑着猪食桶去喂猪,一边走一边唱:“我是个快乐地饲养员,哎呵嗨——”男兵们听了不乐意了,提抗议说:“哎,哎,小柴不带这样骂人的,那我们成了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我做炊事员还是很称职的。


  那年我19岁,我是从知青当兵的,年轻力气大,热情奔放,不知什么叫累,不知什么是苦,总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炊事班就我一人做主食,没有任何机械,每天发面、揣碱、揉馒头、擀面条都是手工操作,吃包子、饺子时有人帮厨,但面都得我和。我发现,战士们最爱帮厨,一边干活儿,一边斗嘴,还可以在女兵面前展示自己,最开心。吃包子要蒸9屉,那个大屉帽是白铁焊的,很沉,其他几个女兵都拽不动,只有我能拽动,因为我最胖,下过乡,有力气。但是我也要运足一口气,拽着绳子,猛劲儿蹲到底,才能把几十斤重的屉帽稳稳地拉起来,一不小心就会把笼屉碰倒了。有一次,我用的劲不够大,把笼屉碰倒了,大部分包子都被压瘪了,这可怎么跟就餐人员交代?气得我哭了起来。那时候我很爱哭,女兵好像都爱哭。

  我第一次单独蒸馒头,碱太大了,蒸了一锅黄馒头,调皮的战士就把馒头摔在笸箩里,气哼哼地说:“这是军用馒头啊,咋吃啊。”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军用馒头”,气得我又哭了一场,是生我自己的气。我的技术不过关,让全场人跟着吃苦。打那儿起,我苦练揣碱技术,后来,我居然练出了揣碱绝活儿,从不用鼻子闻,用手一拽就知道碱大小,馒头蒸得又白又喧,再也没蒸过军用的。

  咱不说蒸馒头了,说喂猪吧。

  我们农场的猪圈在山下,我们山上的剩饭菜和泔水扔了可惜,运到山下不值得,于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司务长抓上来两只小猪崽,在山坡上垒了个猪圈。可是谁来喂呢?我自告奋勇,我来喂。每天我做完饭,就挑着两只大猪食桶到坡上喂猪,嘴里唱着歌,身后还跟着一615094630359328882.jpg群狗,可神气了,很好玩。调皮的男兵看到我这个女猪倌,就逗我,我挑着桶走,他们在后面给我喊:“左、右、左,”“一、二、一,”我的步子很快就乱了,不知道怎么走了,我不得不停下来,骂他们:讨厌鬼!


(抱小猪仔的女兵是我,但照片是P上的,因为和我的经历太相似了,简直就是我啊,我太喜欢了,感谢原摄影者)

  其实男兵们挺好的,挺懂得怜香惜玉的。他们不好意思直接帮我,总找借口。记得有一回,下过雨,坡很滑,我挑着桶一走一滑很吃力。有个男兵说:“小柴,你能帮我缝个扣子吗?”我说:“行,等我喂完猪。”他马上抢过扁担:“我帮你喂吧,我等着穿。”于是他很自然的帮我喂猪了。

  那两只小猪长得可真快,不知是它吃的好,还是品种好,喂了几个月,都快长成小牛犊子了。我下乡时看见农民家喂的猪,长到一百多斤就不长了,可我喂的猪都长到好几百斤了。

  国庆节要会餐了,司务长说要杀我养的那头猪,我跳起来反对:“不行不行,我不让。”

  司务长说:“为什么?”

  我说:“我舍不得。”

  司务长说:“猪养了就是为了杀的,这也是你为农场工作做的贡献啊。”

  “反正我不让,要杀你杀山下的猪,等我们退场了,你们再杀我养的猪,我看不见不心疼。”

  司务长说:“不可理喻。”

  还是决定杀我们山上的猪,我跳进猪圈拦着他们,可我那头心爱的猪还是嚎叫着被杀了,我心疼的哭了一场。会餐时,我赌气不吃肉,司务长气我说:“小柴发扬风格了,我们可以多吃点了。”

  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心疼,那可是我一斤一斤的喂大的啊,猪也是有感情的啊。


  三、白桦林里采蘑菇


  我们炊事班养了一大群鸡,有五、六十只吧,本来是为退场时会餐准备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好多鸡没精打采,翅膀耷拉下来。司务长(我们叫他老司)说,不好,闹鸡瘟了,得赶紧杀了吃。那时候人真是太无知了,要是放在今天,准把它们当成禽流感统统销毁了。其实也不是无知,而是物质太缺乏,假如当时把这些鸡销毁了,那不是极大的浪费吗?那可是极大的犯罪啊,那可是大家垂涎已久的盘中美味呀,没人敢当那败家子。所以司务长当机立断,明天午饭小鸡炖蘑菇,于是安排三人在家做午饭,其他人跟老司上山采蘑菇,还带着大田班的一个老兵邱晨,我们一行四人赶上一架老牛车,我们农场有现代化的康麦因收割机,也有原始的老牛车。带上篮子、筐子、糖饼和水壶就上山了。老司说山上的白桦林可美了,像童话一样,我们心急如火的盼着快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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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北大荒,真是太美了,起伏的丘陵,层林尽染,广阔静谧,让人充满遐想。白桦林最有魅力,难怪画家、摄影家青睐白桦林。不知农场离山林有多远,我们坐在老牛车上嘎悠了两个多小时,到快吃午饭时还没到,这时老牛耍起牛脾气来了,碰上一个小水坑,那家伙说什么也不肯走了,打也不行,吆喝也不走,我们只好下车,司务长在前面赶,邱晨在后面扛,我们在旁边推,好歹把车整出了水坑,老牛很不情愿地把我们拉到了林子里。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白桦林啊,没到过白桦林的人绝对想象不出白桦林有多美,除了它的景色美之外,重要的是它的意境,古老,神秘,宁静中又充满生机和生命,树上有鸟在鸣叫,脚下有松鼠穿行。姿态各异的白桦树下,长着各种各样的花草,青藤,阳光从树缝里撒到地上,漂亮极了。正是榛子成熟时,我们尽情的采摘,长这么大我头一次见到这东西,别提多兴奋了。最喜人的还要数蘑菇,那真是多彩多姿,五颜六色,我不知道世界上的蘑菇还有这么多品种,我兴奋得又蹦又跳,一边唱一边采,不一会儿筐就装满了。我高兴得喊,“老司你快看,我筐都采满了。”老司不由分说,毫不客气地把我的蘑菇全倒了,还不停的说,“你想毒死我们啊,只能采榛子棵底下和松树底下的,秆上有虫子的那种,虫子能吃说明没毒,可以放心的吃。”奥,采蘑菇还有那么多学问呢。老司可有学问了,他给我们讲了许多白桦林的故事,古人怎么用白桦树的皮做纸啦,怎么辨别蘑菇啦,东北抗联打鬼子的故事,美丽的传说等等,我们突然对老司刮目相看了。老司吓唬我们,千万别走散,林子很大,迷了路可走不出去,林子里有狼,还有熊瞎子,吓得我们寸步不离老司左右。

  我们采了蘑菇、榛子、还有木耳,更少不了采花。篮子筐子都满了,水喝光了,饼也吃完了,太阳西斜了,老司说:收兵!我们才恋恋不舍的上了老牛车,没想到,这头犟牛一听说回家,来了精神,发疯般的往回跑,怎么吆喝都不停,本来我们每个人坐一个角,硬把我们巅的挤成一团。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老牛自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奋蹄。我们笑啊,闹啊,太快乐、太难忘了!

  第二天中午,小鸡炖蘑菇,全场美美的打了一顿“牙祭。”

  如今,每当我听到那首歌《白桦林里》,我就好像身临其境,回到那片神秘的白桦林。


  四、最快乐的事,看电影


  我们农场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山腰上,几乎与世隔绝,除了电影,也没啥别的文化生活,电影成了官兵们天天盼望的文化美餐。放电影的日子,就是农场人的节日,不亚于小孩儿盼过年的心情。我们农场没有放映组,是由北空农场的放映员定期来给我们代放的,尽管都是老掉牙的、且看了好几百回的片子,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可大家还是翘首以盼,农场几乎没有别的文化生活。每次放映员来的时候,我们炊事班就给他们做好菜优待,木耳炒鸡蛋,青椒炒肉片,那可是最好的菜了。放映员姓杨,是个上海人,性格直爽,很开化,他直白的说:我最爱到你们农场放电影,因为你们这里有女兵,还有好吃的菜。放映时,我们女兵总是坐在放映机旁,小杨总是毫不顾及的大声和我们说笑,不知是影响了别人观看,还是引起了男兵的嫉妒,反正我看见男兵们投来不少不友好的目光。小杨和我们成了好朋友,退场时我们还互留了联系方式,许多年之后,我去上海出差,居然还找到了他,因为农场的缘分,大家见面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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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别的年度去农场的姐妹说,放电影时,她们一人打手电,一人念歌词,一人记录,一边跟着学,很快就把电影插曲学会了,然后她们就整天唱,男兵们觉得好听,就悄悄地跟女兵学,很快就成了农场的流行歌曲。记忆最深的是那首《雁南飞》。我们那年可没有这么浪漫,因为四个女兵中只有我一人爱唱歌,还五音不全。有一次,电影放了一半儿,下起了雨,可是一本儿没放完,放映机不能停下来,我们就给放映机打着伞继续放,战士们就在雨中坚持着看,直到放完。

 

  除了小杨他们来放电影之外,我们另外一个看电影的渠道,就是到山下的石头沟村去看。每当看电影的日子,男兵们特别主动地帮我们收拾厨房,因为我们要坐车去,收拾不完大家都走不了。我们开敞篷卡车下山,在车上摆一排一排长櫈,我们就坐在车上看,根本就不用下车,就像个露天小电影院,就像现在的汽车影院。在打麦场上,老百姓看银幕的正面,我们看反面,省得挡人家视线。有一次,看了一半儿,天突然下起雨来,我们一车人没地方躲没地方藏,干脆,司机一踩油门,一口气开回了农场,我们都淋成落汤鸡。一路上,男兵们很绅士,主动脱下军衣给我们挡雨,男兵女兵挤在一起,互相依偎着,虽然很冷,但心里却热乎乎的,此时,没有任何杂念,真正体验到阶级友爱的温暖。调皮的战士们还模仿电影里英雄人物和反面人物的台词,逗得大家笑声不断。越是在这环境下,调皮男兵越是爱表现才华。

  那时候的电影情景、插曲、台词、对白,真是耳熟能详,至今还记得,浓缩了对一个时代的记忆,美好而深刻。

  一生中不知看过多少场电影,这次看电影给我留下一生的美好记忆。

  有一首歌的歌词中写道:“十八岁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红红的领章映着我开花的年岁,虽然没戴上呀大学校徽,我为我的选择高呼万岁啊,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也不会感到懊悔。啊,生命里有了啊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也不会懊悔。”

  真的,我对自己的人生,一辈子也不会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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