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柴老师《女兵和狗的故事》,也勾起了我对往事的一段回忆。根据我的经验,爱叫唤的狗并不可怕,我害怕不叫的狗和表面上不理你的狗。狗的漠视表示它内心的强大、力量的强大 。

       那是50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刚当兵不久,副连长从各班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上山伐木,准备把连队菜窖翻盖一下。到了山上干起活来,副连长才发现我是一个“银样镴枪头”,伐木胳膊没劲,扛木头肩膀头没劲(城市兵就是这样,个子长的高大,干活不行)。于是副连长给我找了一个轻快的活,把伐下的树木去掉枝杈。太阳快要落山时分,副连长指挥大家把伐下的木头扛回营房,让我去山下一个村子,去还借老百姓的斧头。临走时还特地嘱咐我,她家有一只大狗,进门一定先叫大娘,大娘一出来就没事了。

       下了山,我兴冲冲的抗着伐木斧子,一路小跑来到大娘家。大娘家院门虚掩着,叫了几声“大娘”也无人应答。于是我进了院子,屋门也虚掩着,又叫了几声“大娘”,还是无人应答,也没有狗的叫声,难道大娘带着狗出去了?干了一天活,口干舌燥,我准备进门把斧子放在灶台上,然后到水缸舀点水喝然后再回。进了门,我把斧子放在了灶台上,然后急忙拿起水舀子,这时我听到灶台后面的柴禾堆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硕大的狗头从灶台后面慢慢抬了起来,看着这狗头就知道这狗挺吓人。我浑身一惊,想转身就跑,无奈我进门时顺手将屋门带上了,开门再跑无论如何是来不及了。

  狗懒洋洋的慢慢站了起来,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简直像一个小牛犊子,我愣愣的站在那不知所措。大狗睡眼惺忪的望着我,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我也用乞怜的目光看着它,试图用眉目传情解释这发生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狗还是搞不懂我为什么来到这里,尽管一声不叫,他眼睛里开始露出凶光,不时地呲着牙向我频频“亮剑”,而且身体向后挫,准备随时向我扑过来。

    正在这时,我鬼使神差的把水舀子碰了地上,发出了一个响声,大狗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好奇,竟然恢复了平静。以后,每当大狗有些暴躁之时,我就敲击水舀子,他就能平静一会。时间一长我就得连续敲击,手脚并用大狗才能平静。一会,他又不安分了。于是我开始拿着水舀子,并一边敲击一边跳起“新疆舞”,它又可以安静一会。不过,这个家伙记忆力非常好,舞蹈可以跳的不好但是动作不能重复,一重复它就呲着牙跃跃欲试。不得已我从“新疆舞”又改成了忠字舞(在部队早请示,晚汇报都要跳一段),我就像“红舞鞋”的女主角一样一刻不停的拼命跳着。一会的功夫,汗水就湿透了衣衫,有些力不从心了。大狗看的也不耐烦了(跳来跳去就那几个动作,早就忍无可忍了),一刻也不能平静了。我认为我已经黔驴技穷了,拼命的时刻到来了,于是我转到灶台边上,抄起了斧子抡起了。正要扑我的大狗又停止了攻击,饶有兴趣的开始欣赏“斧子舞”。抡起斧子才知道这比拿水舀子逗狗累多了,没有多大一会儿,胳膊就开始发麻,动作稍微一慢,他就要往上串。

  时间长了,终于我坚持不住了,脚下一拌蒜一屁股坐在地上,斧子也脱了手。此时,大狗并不急于扑咬我,一声不叫,而是用它凶狠的目光盯着我,一步步的向我逼近。正在这绝望时刻,门突然开了,大娘进来了。大狗一声不响地转回到灶台柴禾堆旁懒洋洋的又趴下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大娘看见我坐在地上,一边扶我起来,一边不住的埋怨副连长,“这个老马,借斧子时我就告诉他,伐木这活你们解放军干不了。他不信,你看看把这小同志累的。”

       从这以后我见到不叫的狗就害怕,再到老乡家,我一定想方设法把狗弄叫唤了,一来叫主人出来。二来狗叫说明它怕人,一般不敢主动袭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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