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每年的这个日子就越发怀念去世多年的爹娘。

爹去世的时侯,我正在石家庄陆军学院上学。记得那天刚从战术训练场回到营区,队长就喊我到他的办公室,我去后他先是家长理短地询问了一番家里的情况,然后委婉地告诉我,说我爹生病了,待我情绪稍稍稳定一些后,他才将家里发来爹去世的电报交给我。

手捧着如同千斤压顶的电报,我的心如刀绞,失声痛哭起来。 过了不长时间,在省委党校学习的三哥赶来接我。

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我们兄弟二人一边相互安慰着,一边回忆着爹在世时给予我们的种种亲情和父爱.....

爹的一生是清贫、艰辛的一生。他没有文化,一辈子靠的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辛勤劳作来养活我们全家。但在我们儿女心目中,爹的一生又是非常伟大的一生,他不仅养育了我们兄弟姊妹七人,而且在当时那种极其艰难的条件下,硬是咬着牙把我们个个都送去上学,让我们人人都达到了初中以上文化程度,这在当时我们居住的那个小山村中是绝无仅有的。

爹去世的前两年曾得过一场大病,医生检查后说让准备后事, 爹也担心花钱,说什么也不在医院里待,但哥哥嫂子们硬是通过精心的照料和孝心挽留住了爹的生命。爹对此感到非常的满足。

爹去世前的最后一个春节,我们兄弟四人都在家,看着自己儿孙满堂,红红火火的日子,爹非常开心,说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能过上这样的好光景。

过完年,在我们离家到单位报到上班的时侯,爹平静地对我们说:“你们放心地走吧,今年过年都见到你们啦!我无啥牵挂的了。”

二十天后,爹安详地走了......

娘在世时,我们相见的最后一面是个秋天,当时我所在的部队要到内蒙参加战役演习,途中的一个大休息地点刚好选在了我们村口的那条公路上,安置好部队后,我请了半个小时的假,匆匆赶回家想看上娘一眼。

娘当时正在村边的果园里替哥哥们看果树,我的脚步声惊动了她,娘颤颤悠悠地走了出来。

在那挂满累累硕果的高大果树下,娘弯着腰,右手搭在额头上向外张望着,她那原本就弱小的身体显得更加苍老了。看到了娘,我赶紧喊了一声:“娘,我回来看您来啦!”娘一听是我,一边迈着小脚急急忙忙地往外走,一边不住地喊:“儿啊!你可回来啦!想死娘了!”我急忙迎了上去,拉住了娘的手......

娘一只手紧紧地拉着我,另一只手在我的头上、脸上、肩上和背上不停地摸索着,见我一身迷彩,娘紧张地问:“儿啊!你不该是又要去打仗了吧!”当听说我是去内蒙参加演习,娘才放心地说:“走,到房前坐会,陪娘好好地说说话......”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我试了几试,不知该怎样去跟娘说,娘看出了我的心思,摸摸我的头对我说: “ 儿啊!你去吧!娘这次见到你,心里满足了, 你训练的时侯要注意身体,要和战友们搞好团结......”

我眼含着泪,依依不舍地和娘告别,等我走出好远好远了,娘还一直站在果园的地边上,向我挥手.....

三个月后,当我正在组织老兵向军旗告别的时侯,传来了娘去世的消息,这如同一个睛天霹雳,一下子把我给击蒙了。

当我连夜赶回家中的时侯,娘已静静地躺在了哥哥们为她老人家准备好的棺木中,摸着娘那早已冰凉的面颊,我失声地痛哭起来,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再也见不到那个痛我、爱我、念我的老娘了。

爹娘,儿子想念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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